“看著我。”景若曦道:“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李氏小心翼翼的抬頭看著景若曦,麵上神很惶恐,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
丈夫靈堂上死了三個人,還是他殺,孫尚竟並非沒有審問過,隻是覺得一介婦人手無縛之力不會是兇手,又剛剛喪夫還帶著子,所以網開一麵,並沒有將當做疑兇抓起來。
葉長安和花行風都等著看景若曦怎麽糊弄李氏呢,卻不料景若曦開門見山便是劈頭蓋臉的一句:“你和肖展博是什麽關係?”
李氏愣住了,半響道:“啊?”
“和你丈夫一同進山采參的人。”景若曦好心提示道:“別說不認識。”
“哦哦,姑娘說的是那個人。”李氏這才反應過來,但顯然還是不明白景若曦的問題:“他和亡夫是朋友,每年總要一起進幾趟山。但是我和他不,隻是知道他肖展博而已,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我們沒有什麽關係啊。”
“沒有關係,為什麽總看他?”景若曦挑了挑眉:“這是你丈夫靈堂裏,李夫人,你可要實話實說才好,不然的話,活人可以糊弄,死人不能瞑目。”
李氏這才明白過來景若曦是什麽意思,臉猛地一變:“姑娘,你的意思是我和那個肖展博有……有……”
畢竟是婦道人家,有些話說不出口,景若曦好心接上:“有人懷疑你們有私,可有此事。”
“沒有,絕無此事。”李氏斷然道:“我和亡夫甚篤,兩人親幾年都未紅過臉。和那個肖展博,話都沒有說過,哪裏來的七八糟的關係。”
“那你為什麽看他呢?”景若曦倒是也沒說不信:“既然沒有私,那是覺得他長得好看?”
肖展博的年紀倒是不大,但是說好看,也實在是談不上。就是放在人群中普普通通的一個長相罷了,不至於人多看兩眼。
“不是。”李氏忙道:“我是看他,覺得他有點奇怪,所以就多看了兩眼。”
“怎麽個奇怪?”
“我覺他很張的樣子。”李氏回想了一下:“也說不上來,但就……他們幾個是亡夫的好友,諒我孤兒寡母,晚上說要替我守靈。我自然很激,給他們準備了飯菜和酒,其他人都坐在桌邊吃飯喝酒說話,隻有他,我路過幾次,見他不是在低頭喝酒就是在四看,就算是和人說話的時候,眼神也不在對方上,也在不知道看什麽。所以我覺得奇怪,就多看了他幾眼。”
原來是這樣,景若曦和葉長安對視了一眼:“之後呢?”
“之後我就進房間帶孩子睡覺了。”李氏道:“睡到淩晨,天快亮的時候,被外麵的呼喊聲吵醒,我出去一看,就看見靈堂裏,倒著三個人,一檢查,他們是被勒死的。旁邊還落著一紅繩。”
“我嚇壞了,楚哥他們也嚇壞了,於是趕忙的報了案。接著蘇大人就帶著差趕來了,之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李氏說完,忐忑的看了看景若曦,又看了看葉長安:“我就知道這麽多,我知道的全說了,姑娘,大人,我真的跟那個肖展博並不相識,更沒有其他的。”
“不用擔心。”景若曦拍了拍李氏的肩:“隻要你說的是真話,自然就無需擔心,府自然會查出兇手,抓到兇手的。”
李氏心裏七上八下的點了點頭,總覺按照慣例應該請他們進屋喝杯茶什麽的,但是他們又不是客人,而且家裏在辦喪事,很是尷尬。
“好了,我們問完了。”好在景若曦也不打算多留:“孩子還小,需要母親的照顧,李夫人夜不要太悲痛了,節哀順變,要。”
“是,多謝姑娘。”李氏鬆了口氣,目送眾人離開。
走出去十幾米,確定李氏聽不見他們說話的聲音了,葉長安道:“李氏應該沒有說謊,當你提到肖展博名字的時候,沒有一點慌,而是很茫然,顯然一時間都沒想起這個人是誰,也不明白你為什麽會替。如果這也是演戲裝出來的話,這李氏的演技未免太好了一點。”
“剛才的反應卻是不像是假的。”景若曦道:“我也認為沒有說謊。”
葉長安點了點頭:“如果李氏沒有說謊,那麽最可疑的人,就是肖展博了?”
“對,葉大人和我想的一樣。”景若曦道:“目前最有嫌疑的人,確實是肖展博。”
“為什麽不是陳楚?”花行風不由的道:“劉啟榮我知道,他有病,手上沒力氣連杯子都端不穩,是本沒有辦法用繩子勒死人的。可是陳楚會製藥,有辦法將他們都放倒,不應該是最有可疑的人麽?”
“恰恰相反,正因為他會製藥,所以才不太可疑。”景若曦道:“一共六個人,為什麽殺三個,留三個?正常況來說,除了兇手本人,要麽全殺,要麽全留。雖然隻剩下一個活口那人必然要被懷疑,可是殺一半留一半是一點意義都沒有的。”
花行風遲疑道:“你的意思,兇手是要把他們全殺了的,但是因為什麽原因,隻殺了三個,就沒有辦法手了。”
“是的,因為殺了三個之後,他們就醒了。”景若曦道:“兇手看著他們要醒,隻好停止行兇,裝作和他們一起醒來。這是藥分量下的有偏差的原因,如果是對藥非常悉,經常下藥的陳楚,他一定可以把劑量把握的非常準確,怎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而且當時人參這件事,隻有他們六個知道。若是全死了,隻剩下一個,那他就是僅存的知者。他想要將人參藏起來,那這東西就是幾乎不存在了。無仇無怨的,誰會懷疑他莫名其妙殺了六個人?一定會以為兇手另有其人,那麽他就可以安心的將千年人參占為己有不被任何人察覺了。”
雖然狠毒了一點,但是在巨大的財產麵前,人是什麽事都做的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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