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鈞的態度就像對待小孩子似的，蘇若煙頗有些無奈，連忙將人送走。

淮南賑災，距離京城多有些遠，路上若是出現什麽意外，恐怕這邊也救援不及。

蘇若煙覺得這件事沒有這麽簡單，等北辰鈞離開之後，蘇若煙又坐下來，細細回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若蘭獄，自己去見若蘭，而後，蘇若雪也去見了。

沒過多久，蘇若雪就離開了監牢，而後直奔回春堂，還在回春堂裏鬧了一出栽贓嫁禍的手段。

蘇若煙當時就覺得不對，還讓雲修查了藥材，但結果是查到了一些破損的藥材之後，並沒有再發現任何不對。

若蘭如此急著出來，必然是準了什麽鹹魚翻的機會，那會做什麽？

上的罪都是昭然無疑的，憑什麽覺得去一趟淮南就能夠抹除這些罪過？想要將功折罪？

蘇若煙冷笑，隻怕這功未必能夠折的罪。

蘇若煙左思右想，都沒有想到什麽解釋，心裏倒是越發不安定起來了，總擔心有些什麽事會發生。

蘇若煙坐不住，趁著還沒天黑又去了回春堂一趟。

回春堂中，眾人還在忙碌，前方熬煮的藥罐子排了一列，一些病患還等著最後的湯藥。小夥計也開始收拾打掃，櫃臺上的藥渣都用紙包小心翼翼掃到一，又重新分開。

見到蘇若煙過來，眾人立刻行禮道：“見過主子。”

蘇若煙抬了下手指，從藥材跪上走過。想起那日的小丫頭所站的方向，還有那慘白的麵容，確定一定發生了什麽。

但為何查不出來？

而且這兩日也沒有發生什麽事。

蘇若煙拿起一把當歸，這是藥鋪之中最常用的藥材，用鼻子聞了聞，倒是沒有什麽異樣。而後又拿起了秋，一樣一樣聞過去。

“主子。”雲修走過來，見四查探，立刻明白過來，“主子，我們已經查過了幾遍，你是擔心這藥有問題嗎？要不我們把它們都換了吧。”

“要是真的有問題，現在換又有什麽用？”蘇若煙道：“不過，為防完全，還是暫且準備些新藥。”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雲修點頭，給夥計使了個眼，讓夥計記住，關門之後就去采購新藥。

蘇若煙認真地將所有藥材都檢查過來，也到底沒有查到什麽問題，隻好皺著眉坐下去。

越是如此，越是不安。

“雲修，”蘇若煙問他，“你仔細想想，那天蘇若雪來店裏的時候，中間除了誣陷小寶推，還有沒有發生一些細節。你再好好想想。”

雲修看臉難看，心中也浮起張，便也坐下來認真回憶，“那天蘇若雪一進來就鬧騰著要看病，故意挑釁，然後針對小寶爺，吸引了很多人的視線。接著就說小寶爺推，自己往後道了，又說自己懷孕……”

“我們帶進去，圍觀的人更多了，”雲修頓了頓，“我也問過外頭的活計跟傷者，那小丫頭好像也沒有做什麽，隻是站在藥架子旁，像是被嚇傻了。”

“嚇傻了？”蘇若煙頓了下，“你是說，一直沒有彈，隻是站在那裏？”

雲修看著疑的眉眼，心裏不寧，“主子，難道你發現了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喵喵尒説

蘇若煙笑了下，不知該怎麽說，半晌才道：“我把，隻是覺得能夠跟著蘇若雪混的人，膽子應該大的。”

雲修愣了愣。

“是這個道理啊！”

蘇若煙遲疑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麽，突然道：“你去取銀針過來，能夠試毒的，在藥櫃子裏多幾下。再讓人準備石灰水，還有……等等，我給你調個藥，你去將每種藥都選出來清洗一下。”

“清洗？”雲修有些遲疑，藥材了水，那基本就是報廢了，“主子，敢問這麽做有什麽效果嗎？”

“這些藥泡出來的藥水應該都是五的，如果其中有變，”蘇若煙目微變，“那就有意思了。”

像古代的毒藥，諸如鶴頂紅什麽的，的確可以用銀針試驗。但如果像稍微增加一點提取手續的話，那銀針就基本沒有用了，必須要用更加的手段。

蘇若煙先前一直在想著從氣味、銀針等方向出發，實際上卻多有點陷在古人思維的怪圈。

萬一……萬一那毒藥是經過提取的，或者說，恰巧就多了幾道的工序，常人難以覺察呢？

藥罐裏的水還在沸騰，藥被勻了出來，夜晚煙空去看過每個藥罐子，確定沒有古怪，就讓人端出去把藥喝了。

等喝了藥，送走傷患，雲修立刻下令眾人關門。

蘇若煙在櫃臺上配置藥，雲修吩咐眾人準備木盆等，將藥材一一抓了一把泡在熱水裏，確認水中沒有異，看向蘇若煙。

蘇若煙側對著燭，燭火明滅，照亮那膩無暇的皮。眨了下眼睛，右手指認真分撥著藥，順手扶了下耳發。而後側頭，耳垂下墜著的明月璫在燭火下微微發亮。再正對櫃臺時，手裏已經多了一片葛片，用碾子碾碎了，灑進藥之中，手指像花瓣般綻放……

雲修收回目，低頭凝視著自己麵前這盆子裏的當歸。

夥計不明所以，“主子這是在做什麽？”

“說是要用藥水泡這些藥材，這樣藥材的效果能更好嗎？”

“我沒聽說過，保不齊是主子的法呢？”

雲修瞥了他們一眼，“別胡思想，這些藥材可能有問題，主子是在幫忙查探。你們都認真點，若是真的有問題，不如仔細回憶一下這些藥材都分給了多人。”

此話一出，幾人臉立刻變了，夥計也不敢再言。

有個夥計去拿了賬本，細細對數上麵的藥包跟姓名，份量都是清楚明了的。

很快，蘇若煙帶著藥過來，將所有藥灑進了水盆裏。

水盆裏的水是溫熱的，早就有些藥香冒了出來，但當藥，那味道更加沉重了。

雲修深吸口氣，一低頭，突然看向那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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