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屋裏,是顧廷川難得主廚的英俊姿,誼然在旁搭手,漸漸覺得有些心虛,小聲地說:「最近我有很大進步了,你要知道,一個人心甘願做一件事的時候,總是學的很快啊。」
他聽了這話回頭看,誼然卻不敢看回去,很自覺地為自己辯解:「我以前周末在家,只知道打遊戲、看片子……現在還會學做菜,做一點家務。」
「不用太辛苦,反正阿姨每周會來打掃。」顧廷川眉宇纏了點笑,也不忘應和:「所以,你還買了一個烤箱,打算學做點心?」
誼然一愣,沒想到日理萬機的顧導演居然發現廚房多了新的小電。
「雖然我不吃甜食,但至可以替你嘗一下味道。」他很明顯又多看了兩眼,鼓勵似得說著。
誼然臉上微微發熱,只好垂下頭用來掩飾,假裝去忙著給顧泰做戚風蛋糕了。
不多時,顧小爺就被司機接來公寓,正好趕上了午飯上桌,他坐在一旁,看誼然一邊端菜上來,一邊問他是不是喜歡吃,幾乎是眉飛舞地說:「這是你叔叔為你炒的年糕牛柳,一般人可吃不到。」
顧泰斜看一眼,拿著筷子有模有樣的,就像小大人:「那,嬸嬸你也沒嘗過?」
誼然忙不迭地點頭:「對啊,我也是第一次有這口福,拜你所賜。」
小帥哥夾了一筷子,放在裏默默地咀嚼片刻,面上不聲地說:「唔,味道還不錯,比我家煮飯阿姨做的好吃。」
誼然抿著,看向坐在手邊的顧大導演,後者眼底似有若無地升起一抹笑意。
秋季的溫度已經開始穩步下降,但好在天氣晴朗的下午只要有太,也不算太過寒冷,顧泰吃過午飯,撐著飽飽的小肚子躺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兒特攝片,他本來就不是話嘮小孩,在不太悉的地方就更不太開口了。
誼然想著逗逗他,強行跑到他邊,俯抱住了他,膩膩地說:「顧小泰,以後你也是我小侄子啦,咱們要好好培養哦。」
顧泰臉上全是嫌棄:「誰同意你嫁給我叔的?……哼!」可卻很誠實地沒用多大力道推開。
顧廷川本來在收拾著自己的工作室,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們一大一小正在打打鬧鬧的樣子,他淡淡笑了一下,泡了一杯茶擱在手邊,同樣坐到了寬敞的沙發上面,看向努力要掙「怪阿姨」爪子的顧泰:「你這周作業還沒完,正好在這裏把功課做了。」
顧泰立刻消停下來,撇撇看著誼然:「我叔總是這麼正經,你怎麼也得了他。」
誼然忍俊不,顧廷川挑了挑眉正想反駁,恰巧,這時候他的私人手機響起來,他起走過去看了一眼來電人,了眉心,還是無奈地接起來,聲音得很低:「我在休息。」
那邊的男人回道:「顧導你是『人在側』,當然不會理解我們這種孤家寡人的心。」
顧廷川抬手了額頭,覺得這事也有點難纏:「秦總,你要捧幾個小明星我沒資格干涉,但以後別再塞到我的劇組。」
他直言不諱地告訴對方:「另外,勸你以後找些機靈的,這次是真的蠢到我了。」
秦方慕聽了之後也不生氣,還無辜地說:「哎,廷川,你也不是不知道,聰明的太難控制了。」
顧廷川邊的一句話終始終沒說出口——所以你才活該被人打。
他的眼角餘瞄到一家大小,清了清嗓子道:「好了,不要打擾我的私人時間,工作的事改日再談。」
說完也不管對方是不是答應,乾脆直接地掐斷了電話。
顧廷川走回客廳,抬眼就見誼然和顧泰一同蜷在溫暖的沙發里,電視一閃一閃的亮照拂在他們的臉側,窗外薄暖的午後襯得畫面多了一些影的,他眸漸沉,突然想到是不是該相機照下來。
這時誼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目,了眼睛,看到男人隨意地解開了襯衫的領口,微斜著子靠在門旁,筆直流暢的肩線傾斜著,難得有一些慵懶和放鬆。
不敢再看下去,張而慌張地轉移了視線。
顧廷川走回來,看著顧泰一時想到什麼,就開了口:「那天,我去見過你們班主任姚老師,聽了關於你的況。」
話音剛落,顧泰就坐直了小子,一雙眼睛下意識地看向旁的誼然。
「你既然被同學欺負,為什麼一開始不說?」
「叔,這件事不是那麼簡單啊。」顧泰攤了攤雙手,很像他的叔叔在工作時主持大局的樣子,「誼老師你知道的啊,郝子躍的父母多嚇人,之前我們班級有位同學被他推倒摔斷了手呢。」
顧廷川修長的手指捧起杯子,不疾不徐地喝著茶,聽他繼續說。
「叔,我有一些關係好的同學,如果他們幫我說話,也會被郝子躍一起欺負。」
誼然垂眸看著顧泰,很擔心這孩子的心已經藏了太多緒,會得他不過氣來,明明才上小學三年級,可是比起同齡人,他更多一份敏和,也讓更加的心疼。
「再說了,我又不能找他出來打一架。」
「打架確實解決不了問題。」顧廷川骨節分明的手指放下茶杯,語氣里倒是多帶了一些和和關心:「那你覺得委屈嗎?」
顧泰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顧廷川調整了一下坐姿。
「別人欺負你,你也用那些話去反擊了,這都很正常。」
顧泰甕聲甕氣地回答:「但是,就算我不理他,他還是會找我麻煩的,那你要我怎麼辦啊?」
小學生的世界就已經這麼複雜了,偏偏應該管教他的父母又不在邊,顧廷川無奈地搖了搖頭,聲線盡量放的和:「首先,你告訴了對方你不喜歡這樣的行為,這是正確的。老師在向你了解況的時候,一開始你沒能說,後來也勇敢坦白了,這也很好。」
顧廷川語氣里難得帶了一些「哄」人的態度,顧泰眨著俊俏的大眼睛,抿看向他。
「你在被同學欺負的時候,沒有選擇使用暴力反擊,也儘可能地保護了自己和邊的朋友,這是最聰明的地方。」
男人條理清晰地為顧泰分析著他的各種行為,顯得非常的負責任,又很用心:「唯一不夠好的,就是你也用了別人的『傷口』去攻擊他的家庭,『語言暴力』同樣也是暴力的一種。顧泰,你可以不喜歡他,更不需要去理他。但如果用這種語言去反擊他,那隻會讓事更糟糕。」
最後,他的語氣稍加嚴肅,且不容質疑地告訴眼前的男孩子:「至於你說要怎麼辦,接下來,就要相信老師和家長能幫你解決問題。」
這句話,他特意放慢了語速,且每一個字的發音都是又重又清,誼然不知為何,聽得心頭突然微微的發熱,耳子都有些發燙了。
再專註地去看顧廷川,總覺得像是這個男人看到了什麼並不明白的地方。
顧廷川對茫然的神並不在意,只抬腕拍了拍顧泰的腦袋,又抬眼對說:「不是做了蛋糕了?我們一起去拿。」
誼然默默地跟著他走到廚房,穿著的平底拖鞋,只到男人的下,於是仰頭看著他,小聲地說:「姚雋說,他一定要找郝子躍的家長面談,之前,他也被校長喊去談過話了,但郝子躍再這樣下去只會越來越糟糕,他的父母問題很大。」
顧廷川不是聽不出誼然對那位男老師言辭之中的讚許,他側頭看了一眼客廳的方向,手指在廚房的櫃枱上輕輕敲擊:「姚雋這邊恐怕很難做到讓對方心服口服,等這邊忙完一點,我會想辦法出面解決。」
誼然略所所思地歪著頭,正出神的時候,顧廷川已經抬起手來,作緩地抓到了,他手上的皮白皙,溫度有些涼,讓忍不住瑟了一下。
自從那晚之後,他們沒有再如何地纏綿到底,此刻,他不多了一分心思。
曾經,他是想著要儘快解決婚姻大事,這樣就能不被那些外事干擾專心工作,後來又覺得既然已經為人夫,是該對彼此的人生負責。
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去真正的「」,但至面對的時候,也要有許多全新的嘗試。
「我今晚有空。」
顧導的聲音溫潤自在,誼然莫名地去看了看他的臉,對方的角卻含了一寸似笑非笑的弧度:「我記很好,所以,那時候你擔心我的狀況,我也還記得,應該讓你放心一下。」
他需要「力行」去驗證自己的相當「健康」。
「……」
誼然石化了片刻,本不知如何回答他,幾乎是端起盤子就落荒而逃了。
客廳里的顧泰正看著兩個大人談話的影,電視機里泛白的燈,彷彿讓孩子的笑意也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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