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蓉沒有料到自己邊的宮人居然會自作主張,背著自己做下這樣的事,緩了緩神,指著衛矛和雲母說道:「你們兩個好糊塗!」
福慶公主熱鬧看到這裏,也發現了不對勁之。瞧著陳蓉這副恍恍惚惚的樣子,倒像是被邊的宮人給坑了。
但眼前能有這麼好的機會,福慶公主可不會因為心而放過。
「這麼說,皇嫂是承認了自己指使邊的宮人陷害雍和縣主,不巧被江伊人撞破,才會鋌而走險、殺人滅口?」
「本宮什麼時候承認過?」陳蓉眼看著事朝著對自己最不利的方向發展,像是突然間被打通了任督二脈,指著江伊人說道:「你是不是了福慶的指使,才會夥同福慶陷害本宮?!」
江伊人在陳蓉駭人的眼神之下了,從袖中取出一,雙手呈給福慶公主:「公主殿下,這件信便是臣從兇手腰間拽下來的。」
雲母連忙看向自己腰間掛著的宮牌,結果的腰間空的,什麼都沒有。
雲母滿面驚駭!自己的腰牌什麼時候丟了?又怎麼會落在江伊人的手上!為什麼……自己半點都沒有察覺到。恐懼像是水一樣朝著雲母襲來,瞬間將沒頂。
福慶公主著雲母彷彿見鬼一樣的面,面帶威嚴地說道:「雲母,人證證俱在,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到了此時,雲母的心中已經沒有半分僥倖,沉默著向陳蓉一叩首,方才說道:「沒錯,陷害雍和縣主,推江姑娘下水,都是奴婢做的。但江姑娘可能聽錯了,指使奴婢的並非太子妃娘娘,而是另有其人……」
陳蓉咬住。衛矛是自己進宮之後表哥安排的人,自己然對衛矛十分仰仗,但並沒有多麼深厚的主僕分,雲母卻不一樣。雲母是自己從昌平伯府帶進宮的,伴著自己一長大,忠心耿耿,事到如今,自己真的要捨棄嗎?
「哦?你的意思是江伊人聽錯了?」福慶公主眼神微,向雲母的目似笑非笑:「前言不搭后語,本宮怎麼覺得,你是在狡辯呢?」
「奴婢並非狡辯。」雲母神平靜地說道:「衛公公說錯了,無論是衛公公,還是奴婢,和雍和縣主之間並無私怨。之所以會陷害雍和縣主,是因為有人跟太子妃娘娘遞了消息,太子殿下要納雍和縣主為側妃……」
「荒唐!」福慶公主沒想到雲母竟能胡謅出這番話,手裏的茶盞朝著雲母砸去,呵斥道:「雍和是一品侯爵之、正二品的縣主,怎麼會給太子做側妃!你這賤婢還敢狡辯!」
福慶公主拋過來的茶盞砸在雲母的肩膀上,傾倒出來的茶水立刻將雲母的裳打了。
雲母頂著一狼狽說道:「公主殿下息怒,奴婢絕非信口雌黃,證據就在奴婢手裏面。」
福慶公主瞇了瞇眼,這裏面還真的有!朝著旁的芳雪使了個眼。
芳雪上前幾步,接過雲母手裏所謂的證據,呈給福慶公主。
福慶公主一目十行地掃過,紙是很普通的宣紙,墨也是很普通的松煙墨,就連字跡也十分的潦草,本看不出是何人所寫。但紙上面的容卻讓福慶公主暗暗心驚。
因為紙上分明寫著:陛下有意讓雍和縣主進東宮,但雍和縣主行為不檢,與人有私,若要證實,便去承恩伯府,自見分曉。
難道那個男人當真不是陳蓉安排的?陳蓉只是恰逢其會,做了幕後之人的棋子?可幕後之人為何要陷害雍和,難道除了東宮之外,雍和還有別的仇人不?
福慶公主並沒有懷疑這張紙條的真實。江伊人突然指證陳蓉,就連自己都被打得措手不及。以陳蓉的腦子,若是能夠準備這張足以讓翻的字條,又怎麼會留下這麼大的把柄。
不!江伊人出現的時機太巧了!父皇從雍和的屋子裏出來,勢必會引發軒然大波,江伊人卻恰好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這說明,江伊人本就是父皇的安排!
父皇為何要指使江伊人這麼做?難道是因為父皇對陳蓉不滿到要廢黜的地步嗎?那麼,紙條的事,父皇又知不知道呢?
福慶公主的心中充滿了疑團。
當然,福慶公主不知道的是,整件事只猜對了一半,而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只有江伊人一個!
「皇嫂,若是本宮沒有記錯,雲母是你從陳家帶進東宮的婢,主僕深。本宮可不會相信皇嫂會對今日的事不知。」
迎上福慶公主暗含著輕鄙的目,陳蓉所有的緒都在這一刻發了!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陳蓉的理智被一種名為嫉妒的緒焚燒殆盡,斜挑著黛眉,角逸出一譏誚的笑容,映襯著那半張微腫的臉蛋,頗有幾分猙獰。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父皇也看不起我!可那謝晏和還不是一樣寡廉鮮恥。表哥明明已經不要了,還幻想著進東宮做側妃!」
「住口!」福慶公主眉心微擰,發現側妃的這個梗是過不去了。誰給陳蓉的自信,太子嗎?
「怎麼?被我說中痛了。」陳蓉角彎起,笑容嘲諷:「只怕過不了幾日,靖平侯府就會迎來聖旨了吧?」
福慶公主差點被陳蓉語氣里的自信氣笑了,對陳蓉報以同樣譏誚的笑容,甚至言語間更加刻薄!
「陳蓉,本宮發現,你不僅蠢,你還瞎!你難道沒有看到,剛剛雍和是被父皇抱出來的?」
福慶公主別有深意地向陳蓉,慢吞吞地說道:「你讀過《莊子》嗎?南方有鳥,其名為鵷鶵。夫鵷鵮發於南海而飛於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於是鴟得腐鼠,鵷鵮過之,仰而視之曰:『嚇!』。若是你讀過這段話,就知道現在的自己有多可笑。」
陳蓉也是名門貴,家中請來的西席曾是進士及第,又怎麼會沒有讀過《莊子》。
陳蓉耳朵一陣嗡鳴,頭腦更是混沌不堪,半晌,才極緩慢地說道:「你是什麼意思?」太子殿下難道是那塊腐嗎?!那梧桐是什麼?可笑!當真是可笑……
福慶公主好心地在人群中掃視了一圈,涼薄的嗓音帶著笑:「你若是非要自欺欺人,本宮也沒有辦法。」
陳蓉聞言形一晃,多虧後的宮人將扶住,這才沒有跌倒在地上。
「我要見表哥……」陳蓉彷彿就連上的筋骨都被人走了,雙目失神地說道。
「皇嫂,當務之急,難道不是應該想清楚是誰給你的字條?否則,你上的罪責可就說不清了。」福慶公主之所以會提醒陳蓉,絕非出於善心,而是清楚,在有了這張字條之後,再想把陳蓉給釘死,卻是難了。
事已至此,倒不如早些將幕後真兇查出來。畢竟,雍和的安危才最重要。若是今日沒有父皇在,雍和當真被人壞了清白,自己所有的圖謀就都完了!
「字條是雲母在東宮的齋月軒發現的,就放在窗臺上面。」陳蓉臉慘白,心臟上面傳來一陣銳痛,強行忍住,徐徐說道:「至於送來字條的人,衛矛查了殿和殿外負責灑掃的宮人,誰都沒有看到這張字條是怎麼來的。」
「衛矛,還需本宮用刑,方能撬開你的嗎?」福慶公主眼明心亮,瞬間猜出了這個將字條放在東宮的人。賊喊捉賊,當然找不到線索。
「公主殿下,奴才不知這字條從何而來,一切都是奴才自作主張,與旁人無關。」衛矛語氣平靜,慣常出現在他眉梢眼角之中的算計和狠的神全都不見了,倒是顯出幾分見的忠厚老實來。
福慶公主瞇了瞇眼,哼笑道:「你以為本宮是你的主子,這般好糊弄?!本宮雖然不喜太子妃,可是更厭惡背主之人。」
福慶公主斜了一眼直到此時還在狀況外的陳蓉,視線轉向馮會,慢條斯理地說道:「馮總管,此事你看該如何置?」
「回稟公主殿下,宮人犯錯,自然該按宮規置。」馮會低垂著眉眼說道。
「公主殿下,蔣大人求見!」正在此時,一個金吾衛模樣的男子出現在園子中。
福慶公主聞言,道了一聲:「來的正好!」
著眼前明顯不安的人群,知道這些宅子並不習慣在外男面前拋頭面,突發慈悲:「諸位夫人和小姐還是先到客舍迴避一下,事解決之後,自會送諸位歸家。」
「多謝公主殿下。」眾人連忙謝恩,有福慶公主和馮會這兩尊大佛在這裏著,眷們哪敢有疑議,連忙起朝著客舍走去。
這些夫人、小姐最是弱,膝蓋都跪麻了,還是丫鬟攙扶,腳步蹣跚地進了客舍。
承恩伯夫人作為主人,不出意料地留了下來
福慶公主目掃過想要混在人群里的長陵侯夫人,目一厲,喝道:「長陵侯夫人,你和世子夫人留下,本宮什麼時候說過,你二人可以離開了?」
長陵侯夫人聞言,膝蓋一,癱在地上,渾抖若篩糠。
福慶公主懶得去看這老虔婆的模樣,接過宮人遞過來的新茶,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說道:「蔣大人火眼金睛,斷案如神。父皇十分倚重,在場之人都是相關之人,便在這裏等一等蔣大人吧。」
福慶公主話音落下,也就只有江伊人能夠神如常了。長陵侯夫人和謝沁一個如喪考妣,一個心如死灰,承恩伯夫人則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樣。至於陳蓉,目複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福慶公主將眾人的眼神盡收眼底,心中一哂,語氣和藹地跟江伊人說著話:「一會兒蔣大人來了,你不必害怕,據實說就是了。」
「公主殿下,臣明白。」江伊人一臉乖巧的神,眼角的餘掃了一旁彷彿毫無存在的馮會一眼,只見馮會的大拇指快速地了兩下,江伊人連忙垂下頭,暗暗鬆了口氣。
江伊人和馮會的暗中流便連福慶公主也沒有發現。
不一會兒,一個穿甲胄的男子大步而,男子材魁偉,劍眉星目,面容剛毅,上的甲胄在太底下反著人的寒,一肅殺的冷意撲面而來。
「末將參加太子妃娘娘,參見公主殿下。」
「平。」福慶公主和陳蓉同時說道。只是們二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一個雍容華貴、好整以暇;一個臉頰紅腫、神狼狽,頓時形了極鮮明的對比。
蔣六曲卻像是沒有看到太子妃的狼狽一般,語氣毫無起伏地說道:「公主殿下,犯人在哪裏?」
福慶公主抬手指向跪著的衛矛、雲母等人,朝著春雪吩咐道:「你將事的經過和蔣大人說清楚。」
等到春雪將事細細地和蔣六曲說了一遍,確認並無之後,安靜地退回福慶公主側。
蔣六曲朝著江伊人拱了拱手:「江姑娘,距離你落水到現在,時間有多久。」
江伊人沒有想到蔣六曲第一個問的便是自己,但有了馮會給吃的定心丸,的神還算鎮定:「回稟大人,小大概是在半個時辰前落的水。」
蔣六曲聞言,沒有多問,他第二個人問的是雲母:「雲母,你是何時退席的?」
這個問題雲母無法回答。的確在宴席的中途出去過,但並非是和衛矛謀,的目的是為了引開陳二小姐。只是中途不知道出了什麼差錯,落水的人突然就變了江伊人。
「雲母,本在問你話!」蔣六曲喝道!他聲如驚雷,語氣之中的威嚴令雲母下意識地抖了抖。
雲母心中苦笑,如今也只有將錯就錯了。
「回稟大人,奴婢是在江姑娘前一刻離開的。」
「衛矛,你又是何時離開的?」蔣六曲的視線轉向跪在地上的衛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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