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薇盯著看了一會兒,才道:「看出來你是認真的。如此也好。」拿了一些點心屑隨手撒在窗欞上,不一會兒一道白晃晃的影一閃,點心屑就不見了。安秋尋還沒來得及驚呼,林青薇忽然又對道,「你就不打算說說你在西禹究竟如何了嗎?」
心如已然探出半個子往外看去,看見半空中盤旋著一隻優的孔雀,羽翅那麼漂亮,翱翔得那麼自由,令人心馳神往。背對著林青薇和心如,臉上神空寂,卻又拿出一副驚嘆的口吻道:「真是厲害了,這裡居然還養著一隻白孔雀。我在西禹沒什麼啊,就是沒有什麼結果,我放棄了而已。」
說得這麼簡單輕易。如果真是這麼容易的話,為什麼會儼然變了一個人?想要徹底放棄一個人,心裡得經歷多掙扎和煎熬。
只不過不願意說,林青薇也就不問了。
後來安秋尋常常往宮裡跑。因為心如要生了,和林青薇都有些張,經常和藥材為伴。
蕭晏也沒有忘記安秋尋當初的功勞,更知道安老爺的為人,果真把朝廷的生意到了安家手上,使得安家初來京城就了和朝廷言商的最大生意人。安家的生意經安秋尋的努力已經遍布大夏,人手人脈都在那裡,雖然對京城還不很,但做生意上一點也不手生。
只不過這段時間安秋尋常往宮裡跑,生意上的事就落在了安老爺頭上。如果能讓皇後娘娘幫忙開導開導,安老爺也樂得辛苦。
終於心如要到了臨盆之期。林青薇把安頓在宮裡,要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安心,宮裡的穩婆太醫是準備了一大摞。
這天夜裡心如半夜就肚子疼,約是要生了。長衍宮裡燈火通明。林青薇披了裳就和安秋尋跑到房裡去,一面人去請穩婆和太醫來。
林青薇對手用藥上很通,但接生孩子……顯然不手。結果這一手忙腳就弄到了天亮,心如肚子越來越痛,難以忍地出了聲來。富有經驗的穩婆說是要開始生了。穩婆在旁邊不斷地鼓勵順肚子,林青薇和安秋尋只有在旁時刻陪著,在力氣不夠、人也虛之時,給喂葯施針,讓有足夠的神和力氣。
方面,小齊聽得心如的呼聲急得臉煞白。他都一不地在外面站了一個上午。后蕭晏過來看見他渾僵宛若石雕,便安了一句:「不必太擔心,有皇后再裡面,總不會讓心如出事。」
小齊抱拳道:「多謝皇上。」
話音兒一落,冷不防房發出一道響亮的孩哭聲,像是使出了渾力氣似的。小齊有些虛地跪地道:「真是太好了,臣萬謝皇上和皇後娘娘福澤庇佑。」
穩婆高興地抱著孩子說:「恭喜夫人,喜得貴子。」
心如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磨難一般,渾汗臉雪白,髮黏在的臉上顯得十分的虛弱。聽到了這句話以後,也就心滿意足地合上眼睛暈了過去。
剩下的由林青薇和安秋尋來善後。們給心如換了乾淨的衫,給孩子洗乾淨裹上了襁褓。兩人顯然有些沒準備,迎接這個新生命的到來。
安秋尋抱著孩子,看著看著,就落下了淚來。這一掉眼淚,就好似河床打開了一道缺口,眼淚不能止。一直以來都在堅強著,可是這個小生命地抱在懷裡,心也冷不防跟著了。
其實很委屈。
心如緩了緩,幽幽轉醒,看見安秋尋的淚珠子像黃豆一般噼里啪啦掉,虛弱地笑中含淚問道:「哭什麼呀?」
安秋尋又哭又笑道:「不知道,就是忍不住。」
心如什麼也沒問,只道:「哭出來了就好。」
安秋尋把孩子放在床邊,一切收拾妥當以後就和林青薇出去了。小齊這才得以進來看看他們母子。
母子平安對於他來說是莫大的幸福。他坐在心如床邊的那一刻,竟也紅了眼眶,握著心如的手一度哽咽到說不出話。
心如眼淚從眼角橫落,出手去小齊的眼角,癟了癟道:「又不是你生你哭什麼,生孩子真是痛死了……」
林青薇回頭看了一眼,見小齊彎下去狠狠把心如抱住。這才眼眶潤地笑著站出來,輕輕闔上房門。
蕭晏正在外等,看見安秋尋緒似乎不太對,安秋尋也不想讓人看見。遂蕭晏只跟林青薇簡短地說了幾句:「平安就好,從昨夜你便沒好好休息過,一會兒記得休息用膳。」
林青薇點了點頭,道:「我記得,你先去忙吧。」
等蕭晏走了以後,林青薇牽著安秋尋的手,在花園裡散了會步。安秋尋也還是一聲不吭,一路走一路安靜地哭著。
最後林青薇停了下來,轉看著,嘆了口氣把攬懷,輕聲道:「秋尋,你何時變了這副模樣?以前那個敢敢恨、敢哭敢笑的秋尋還回得來嗎?雖然知道你去西禹有可能是傷痕纍纍、鎩羽而歸,但我們還是沒有阻止你;若不過這一關,你永遠沒法擁有下一個開始。過得去,那是你的良人;過不去,那終將變陌生人。」
安秋尋悶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忍住,溢出了嚶嚶哭聲。胡地點頭道:「我知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已經放手了,我已經徹底死心了,可是還是好痛……」抬起臉,臉上全是淚水,依稀可見痛徹心扉,「一直以來,我強迫自己不去在乎,我和他再也沒有半分關係,我甚至不能難過不能心痛,我害怕……一不小心就會讓他也到我的痛苦。這明明只是我單方面的一廂願……」
又抱著林青薇,失聲痛哭起來。斷斷續續道,「就這一次……這最後一次……林姐姐,等我,等我哭完以後,我會迎接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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