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聞言面沉了些,抬眸看著前方的風雪淡淡道:「有很多,這幾個孩子也只是京城的一部分罷了,更多的,是在大胤各,我不知道的地方。」
方苓聽得這話頓時沉默了。
秦家軍有百萬之眾,每年都有數不清的人戰死沙場,而他們很多人都是無法追溯份,即便有些人能追溯到,那裏或許也早已變了樣,或者搬走了。
方苓能夠會秦昭此刻的心,啞聲開口道:「秦國公不必自責,孤兒院日後是要在整個大胤推廣,在每都設立的,皇後娘娘的目標,是讓整個大胤再無孤兒流離失所,這其中,定然也會有那些將士孤。」
聽得這話,秦昭訝異的看了方苓一眼。
他對方苓其實並沒有太多的印象,在今日之前,只是知道是京城第一人,第一才,還有是婠兒的好友。
他本以為,應該是如婠兒那般鮮活的子,可今日一見,卻發現竟是那般溫婉,以及溫婉之中出的堅韌。
這般風雪加的日子,依舊前往孤兒院授課,他不過說了一句,便能聽出他言下的悵然。
這般心,委實與的年齡不符。
一路再也無話,將孩子們送到孤兒院后,秦昭沒有立刻離開。
他看著方苓忙前忙后,為孩子們安排住,幫助他們融新的環境,帶他們同原來的孩子打一片,將他原本的那些擔憂都一一抹去了。
而自始至終面上帶著溫的笑意,不曾半分不耐。
即便對著那些殘缺的孩子,也依舊笑的溫,整個人上散發著溫婉的親和。
方苓安頓好孩子,又來尋了秦昭,頗有些不大自在的道:「國公,小子有個不之請。」
秦昭聞言從孩子們上收回目,看向道:「你說。」
方苓知曉他這樣的人,不喜歡那些虛禮和彎彎繞繞,便直言道:「是這樣的,原本皇後娘娘請韓先生安排了武教習,但負責教習的都是暗衛……」
說到這裏,生怕他誤會,方苓連忙道:「我並沒有說韓先生安排的人不好的意思,我只是覺得,暗衛們所教的容,可能不大適合這些孩子,我琢磨了許久,這些孩子可能更適合稍微正統一些的教學。」
的話,雖然沒有明說,但秦昭聽懂了。
韓先生培養的是暗衛,暗衛學的是如何刺殺,如何掩藏氣息和形,更重要的是,暗衛的培養有自己的路數,不僅是失去自我的服從,更要從數十人中廝殺出一人,這確實不適合這些孩子。
秦昭想了想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從今日起,我會安排營中的將士來教習。」
聽得這話,方苓鬆了口氣,朝他激的笑了笑:「多謝秦國公,此事我本想著等待開春再同皇後娘娘提的,今日遇著您,便一時衝,還秦國公莫怪。」
秦昭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你本就是為了孩子們好,再者,秦家軍的孤來了這,我本就是要派人來教習的,不過是順便之事罷了。」
此事就這麼定了下來,秦昭又待了一會兒,見孩子們沒有什麼不適應之後,便離去了。
第二日風雪停了,灑落大地,這段日子難得的一個好天氣。
方苓如往常一般去了孤兒院,卻發現,秦昭居然在了。
他一勁裝短打,手持長槍,就這麼往那一站,便是威風凜凜一英氣和肅殺之氣鋪面而來。
看著訝異的神,秦昭開口解釋道:「近日我有空,左右閑著也是閑著,便親自來了。」
方苓聞言收回訝異的神,朝他溫婉的笑了笑:「那就有勞秦國公了。」
秦昭點了點頭,同商議了下課時的安排,便提著槍去給孩子們授課了。
第一節課,為的是提起孩子們對武的興趣,故而是秦昭展示居多。
方苓看著他沐浴著,將秦家槍法使的出神化,不由心生敬佩。
日子一天天過去,秦昭正式接手了孤兒院孩子們的教學,但他極親自前來,多數是派手下的將士們,但他每次出現,都會引起孩子們的歡呼。
因為在大胤所有人的心中,秦昭都是頂天立地的蓋世英雄。
暑往寒來,眨眼又到了秋季。
國喪也滿一年了。
國喪通常是三年,但李澈覺得三年不讓嫁娶不讓辦喜事,委實有些太過苛刻,便在國喪的第二年,就下令允許百姓辦喜事了。
這天秦昭下朝回了府上,閑著無事便準備去孤兒院給孩子們教習,卻被殷老夫人給攔下了。
殷老夫人將他喚道屋中,二話不說就砸了一堆畫像到他面前,冷哼了一聲道:「今兒個你哪都別想去,就給我坐在這選,選不出一個合適的來,除非戰事起,否則你別想出這個院子!」
秦昭看了眼面前的畫像,頓時皺了眉,抬眸看向殷老夫人道:「母親,兒子實在沒有續弦的意思。」
殷老夫人看著他一臉拒絕模樣,長長嘆了口氣,而後緩緩開口道:「秦昭,我知曉你念著淑雲,可是已經去了快二十年了,你也該放下了。娘不是非要你娶個人放在邊,而是娘不願意你這麼苦行僧一般的過下去。」
聽得這話,秦昭立刻便要反駁,殷老夫人卻抬手打斷了他:「你先別說話,聽我說完。」
「昭兒,娘也是過來人,所以娘比你更清楚,心裏守著一個人,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以往你常年在外打仗倒也罷了,續弦可能是連累人家姑娘。可如今國泰民安,戰事已停,你該好生為自己活著了。」
「或許你覺得,一個人也很好,可你當真沒有覺得孤寂的時候麼?一覺醒來旁空空,儘管有丫鬟有小廝,可他們能跟你聊上一聊麼?你心裏怎麼想的,你能跟誰說?」
「秦羽有秦羽的事,秦暘也家立業了,婠兒就更不用說了,我年紀也大了,子骨一年不如一年,待我去了之後,還有誰在你邊?還有誰能聽你說上一句,你累了,你了?」
「你高興的事無人能分,難過落寞的時候也無人能安,你眼下還不到四十,最還有幾十年過活,當真要這般一個人守著熬著,無人能懂你,無人能陪著你,甚至連聽你說句心裏話的人都沒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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