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跟你們說要把樂收拾一下,你們這麼懶,都不願意來!」
「先生又沒回來,咱們上次來過音律院,這不是被齊先生給趕走了嗎?」
「對啊,還有劉先生,本都不讓我們樂一下,還怕我們給弄壞了。」
「哎,先生不在,咱們的課都變得無聊起來,就劉先生教的那些……我都快睡著了,太沒趣了。」
「好了好了,快別說了,趕把那些樂清理一下,這估計灰都囤了厚厚的幾層了吧……」
幾個學生七八舌地說著,走到了樂房的門口,然後愣著了。
「門怎麼開了?」
眾人說著,往裡面一瞧,一個個驚得瞪大了眼睛。
「先生?」
「蘇世子?」
眾人驚呆了,突然瞧見裡面多了兩個人,一個個都驚得合不攏,眼睛都瞪圓了。
姜柚停了手裡的活,隨手將抹布放在一旁,優雅地理了理袖口,看向他們。
來的有陸行、楊峻、薛鷗、林昂之四人,之前在外面嘰嘰喳喳的也是他們幾個,不過主要是那三個,陸行還是很安靜的。
這會兒見到姜柚,陸行最先反應過來,連忙朝著姜柚行禮:「先生。」
其他三人見狀,也是連忙給姜柚行禮:「姜先生。」
姜柚臉上帶笑,看著們,說道:「不用多禮了。」
楊峻永遠是最活絡的,連忙往前湊了湊,笑著說道:「先生,你怎麼回來了?你回來也不告訴我們一聲,這都嚇我們一跳啊!」
「幹嘛?做了虧心事嗎?」姜柚問他。
楊峻連忙擺手,道:「沒有沒有。先生說笑了,我們怎麼可能會做虧心事呢?你不在,我們可是有好好的練琴,也有好好的練習騎之,老楚管我們很嚴的,雖然你不在,可是老楚都把我們當牲口來訓練的。」
姜柚沒忍住笑了。
牲口?
牲口是這麼用的嗎?
「我看你啊,詩文是要好好學了,都能把你們自己比喻牲口了。」姜柚無奈地說道。
林昂之忙道:「可不是呢,先生,你是不知道,楊峻的詩文是越來越差了。」
「哎?」楊峻指了指林昂之,道,「你可別說啊,我的詩文還是有進步的,你又不是老楚,可不能講的。」
林昂之笑著說完,已經上前,拿過姜柚剛剛用過的抹布,道:「給這些樂除塵這件事,自然是給我們,怎麼好勞煩先生和世子啊!」
「對對對,給我們。」楊峻立刻跑到蘇衍跟前,搶過蘇衍手裡的抹布,接替了蘇衍的活兒。
薛鷗哭笑不得:「你倆是沒有抹布嗎?這不是帶了嗎?」
薛鷗說著,將手裡的幾塊抹布放在一旁,只取了其中一塊,也跟著去拭那些樂。
陸行倒是沒有像他們反應那麼快,他反倒是上前一步,再度向姜柚行了一禮,這才去拿了一塊抹布去抹灰。
姜柚看著陸行這沉默寡言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孩子還是如此……
蘇衍已經走到了姜柚邊,和姜柚一起看著那些學生,不由得笑了笑,道:「他們……還有趣的。」
姜柚牽著蘇衍的手,與他一起先從樂室里走了出去。
帶著蘇衍到了音律院的院子里,就在院子里等那些學生清理樂房。
看著院子里的那幾棵樹,這個時候,已經是禿禿的一片了。可哪怕是禿禿的,仍然會讓人覺到一種生機的力量,就像這整個書院一樣。
笑著說道:「我最初見到他們,也是覺得他們很有趣……可接下來之後,又覺得能做他們的先生,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也是因為他們,我放慢了對付慕容修的腳步,總覺得……我至得讓他們達所願,然後才能放手。」
蘇衍看著姜柚,覺得的眼裡好像有一樣。m.
「最開始醒過來的時候,我真的是恨不能將慕容修和南榮芷千刀萬剮,即便如此,也難消我心頭之恨,讓他們那樣死,都太便宜他們了!可……可我知道的事越來越多,前世你瞞著我的,慕容修瞞著我的……我才知道,重來的人生,我不應該只想著復仇,更多的……應該是要彌補憾。比如我爹,比如你,再比如……我們的孩子。」姜柚低聲說道,「當然,還有很多人,那些因慕容修而死的人,他們原本都應該有完整的人生。我不能因為復仇,而讓他們失去他們的人生,我只是想盡我所能,幫他們一把……」
「我知道。」蘇衍點頭,「比如你爹,比如你那兩個侍,比如景聿和桑,再比如……許蘭舟和孟花,是吧?」
「對。」姜柚淺淺地笑起來,看向蘇衍,道,「如今,我有你,我並不孤單,這一路……我再也不會一個人走得艱難了,不是嗎?」
「是。」蘇衍不覺手,將姜柚擁進懷裡,「有我。」
兩個人正溫脈脈,突然邊傳來了控制不住咳嗽的聲音。
姜柚嚇一跳,連忙從蘇衍懷裡離開,轉看了過去。
音律院門口,楚九辯正尷尬地咳嗽了兩聲,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的臉頰微紅,剛邁步進了院子,這會兒正打算離開,可好巧不巧地咳嗽了起來。
「對……對不起,咳咳……咳……我……咳……我還是先走吧,不打擾你們了……」楚九辯說著,便是紅著臉準備轉離開。
「回來。」姜柚喊了一聲,鬆開蘇衍的手,朝著楚九辯走近了幾步。
楚九辯了後腦,道:「不好意思,我這……我這打擾到你們了,我也不知道你們回來了……哦不對,我是剛聽說世子凱旋,可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書院了啊!」
姜柚失笑,道:「你不用那麼張,我又沒怪你。」
楚九辯更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抬步進了院子,走到姜柚跟前,朝著姜柚作揖,又朝著蘇衍拱手行禮:「姜先生,蘇世子。」
楚九辯剛禮貌地行禮之後,又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姜柚不覺蹙眉:「你怎麼了?怎麼咳得這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