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
青梧倚著墊,目落在不知什麼地方,臉上的表看起來有些凝重。
有風從窗口吹進來,起烏黑的長發,穿著單薄的忍不住抖了下,猛地回過神來。
天氣真的冷了。
恍惚著腦中閃過這個想法,青梧意識到自己在這裡待得時間也不算短了。
視線之中忽然多了一抹白,再轉頭的時候,便覺到純白披風已經搭在自己的肩頭,司君冥收回手,問道:「跟公主說了些什麼?」
聞言,青梧輕輕勾起角,出個狡黠的笑容來:「夫君……是想聽好話,還是想聽不好的話?」
司君冥只是頓了頓,反問道:「夫人想說好話還是壞話?」
臉上的表變化之快,好似方才的凝重只是自己錯覺而已。
「我什麼都不想說。」青梧懶洋洋地撐著自己腦袋,側著頭,目落在司君冥那張廓深邃,眉目冷峭的臉上:「別人口中的好壞,於我而言,並不重要。」
這話倒是令人有些意外。
司君冥沒有說話。
倒是青梧調整了個姿勢,讓自己靠得更舒服,瞇起眼睛,帶著些抱怨繼續道:「這兩天我是要好好養傷了,今日才在宮裡走了幾步路,就覺著很累。」
長睫隨著呼吸輕輕,靠在那裡,彷彿已經睡著了,表看起來格外乖巧順從。
司君冥的目一直放在青梧的上沒有挪開,這會兒也覺得不說話的樣子確實讓人忍不住會生出疼惜的緒來。
放在膝上的手指忍不住了。
就在指尖馬上就要到人的臉頰之時,眼睛忽地又睜開,墨黑的瞳孔中彷彿能清晰倒映出他的影。
手頓了頓,司君冥還是沒忍住了的臉一下,接著方才的話說:「有傷在,本就不該四走。」
「這不是勢所迫嘛。」青梧臉頰上還停留著方才的,有些不滿道:「不過確實麻煩。」
「那往後幾日就待在府上好好歇息,不要跑。」司君冥說著順勢收回了自己的手,臉上並無顯出什麼特別的表。
「這個嘛……沒幾天就是公主大婚的日子,待在恭親王府是不可能的。」青梧說著,忽然坐直了子,一把按住了司君冥搭在膝上的那隻骨節分明的手。
司君冥沒躲,側過頭看。
「夫君。」青梧忽然湊了過來,聲音清甜地喊了一聲。
這副模樣,司君冥也不是頭回見了,只一聲便知曉定是有事所求,哼聲道:「不必費勁討好,有事直說。」
「知我者,夫君也。」青梧笑瞇瞇地湊到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然後眨眨眼睛:「如何?」
「一箭三雕?夫人說得確實不錯,但又怎麼能知曉,這魚一定會上鉤呢?」司君冥並未說行或者不行,只是將問題又拋了回去。
「我自然有辦法咯。」青梧沒有要的意思,只是出勢在必得的表來:「青歌我還不清楚嗎?若是此法不行,那算我輸給。」
「不過可惜。」眸忽然銳利起來,冷笑著繼續開口:「我可從來沒輸給過。」
青歌還想利用皇後跟司玄燁來幫司玄安,真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這算盤確實打得不錯。
只可惜,貪心不足蛇吞象,最後的結果如何,可不是說了算。
正在思索之時,的手忽然被牽起。
接著手心中多了個東西。
青梧回過神,發現原來是自己的掌心中正躺著一塊玉佩,青白縷縷的融,將這塊玉佩暈染出了非常漂亮的澤。
「這是什麼?」玉佩有些涼,覺得看起來有些眼,忍不住拿到面前細細端詳起來。
很緻的玉佩,上面雕琢出來的紋路極為清晰,看都知道這玉佩並非凡品,應該非常名貴。
「既然夫人另有安排,那本王只能孤前往。如此,便不出陪在夫人邊了。」
司君冥說著,眉梢微挑,語氣平常道:「夫人不是想讓本王幫忙?那就好好收著這東西,此能代表本王。」
這時候青梧才驀然想起自己在何看過這東西。
是跟司玄燁那塊玉佩差不多的樣子。
青梧攥著玉佩輕輕挲了兩下,忍不住笑著問道:「夫君不是說過,這東西不能隨便予別人嗎?」
還記得當時司君冥嘲諷司玄燁連這玉佩都敢隨意給別人,但今日怎麼卻又給了自己?
「此話不假。」聞言,司君冥只是側頭看向外面,淡淡的話語中聽不出什麼緒:「只是夫人在本王心裡不算不得『別人』罷了。」
彷彿只是隨口解釋的一句話。
心頭閃過異樣的覺,青梧只覺得自己口好像有些發燙,還出幾分酸。
開玩笑似的問:「就這麼相信我嗎?」
說實在的青梧自己也知道自己上的疑點很多。
就連路子安都能察覺到的不對勁,更何況是司君冥這種對凡事格外戒備,警惕極高的人呢?
可他似乎沒有細問過什麼。
「不信夫人,信誰?」
「如你往日所說,本王喜歡的,也只是你而已。」司君冥說完,似乎是笑了一下,「本王分得清,究竟喜歡的人是誰。」
這句話聲音有些偏低,如呢喃一般。
但青梧卻清清楚楚聽到了。
心頭一震,抬眸看過去。
那張側臉依然是沉靜淡漠,不會泄出太明顯的緒來。
甚至青梧是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司君冥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
想要開口同他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反而被幾個深呼吸強行了回去。
一時無言。
司君冥好像也不打算開口解釋,目沒挪,就這麼盯著外面的景。
靠在墊上,無意識用指尖描摹著玉佩上的花紋刻字,青梧垂眸看了看,發現果真上面是有字。
愣愣地看了一會兒,才輕聲問道:「真的嗎?」
這話聽起來有些突兀跟莫名其妙。
青梧剛問出口就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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