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喝,青梧蹦到了花嬤嬤的面前,氣呼呼地雙手叉腰:「你胡說!什麼天,什麼罰,騙人!」
見到,就下意識想到板子打在上的疼痛。
花嬤嬤控制不住地臉發白,打了個寒。
「王妃,今天就算您打死奴婢,奴婢也要攔著!」
花嬤嬤出悍不畏死的忠僕模樣,跪地磕頭:「太後娘娘,奴婢在您邊伺候這麼多年,實在是不忍看到您痛苦……太後娘娘三思啊!」
說到最後,忍不住哽咽。
顯得格外真意切。
見這樣,太后的眼神越發複雜。
「你這是幹什麼?」
上前一步,親自躬扶起花嬤嬤,太后輕嘆口氣:「你是哀家邊的老人,哀家自然相信你一片忠心。」
「花月,你老了,哀家也老了。」
擺擺手,太后苦笑一聲,垂眼道:「堂堂一國太后,卻只能躲著太過日子。蜷在這小小方寸之地,像什麼樣子?」
「哀家,忍夠了。」
拍拍花嬤嬤的手,太后出滿臉滄桑:「之前,哀家為了陛下忍,為了冥兒忍。到如今,難道還不能任一回?你還要讓哀家忍到埋進土裏,這一輩子都不見天日嗎?」
「奴婢不敢!」
花嬤嬤誠惶誠恐,淚流滿面趴伏在地。
眼見太後下定決心,事了定局,閉了閉眼睛,老淚縱橫:「娘娘,這些年,您苦了。」
「奴婢不敢攔太後娘娘,只是太後娘娘尊貴,總要小心些。」
踉蹌著膝行兩步,道:「您最誇讚奴婢心細,就讓奴婢為娘娘檢查幕籬等,免得出現疏。」
「這……」
像是被的忠心,太后遲疑道:「你上有傷,怎麼能再勞累?」
「為太後娘娘做事,奴婢萬死不辭。」
花嬤嬤白著臉,強撐著出笑意:「奴婢傷勢已經大好了,太後娘娘放心。」
「太後娘娘,花月也是一片忠心。」
孔嬤嬤低聲嘆氣,為說:「擔心您的安危,您不讓做,只怕是不放心的。」
「罷了,依你吧。」
無奈,太后頷首道:「來人,帶花嬤嬤去殿。」
花嬤嬤這才停下眼淚,讓小宮扶著去殿檢查幕籬和外袍等。
自從生下司君冥,太后見到的就會滾燙猶如火燒,生出大片大片的紅疹,承著蝕骨的疼痛。
只能呆在永和宮中,閉門不出。
司君冥也背上了不祥的名頭。
看著這些用來遮蓋線的,花嬤嬤的眼神微沉,滿臉鄭重:「閉門窗,拿燭臺來。」
「是!」
小宮不疑有他,退出去按照的吩咐做事。
偌大的殿,只剩下花嬤嬤獨自一人。
左右環視兩眼,從口掏出一個瓷瓶,手在發抖。
「太後娘娘,這可不怪奴婢。」
垂下眼瞼,喃喃地低聲自語,不知道是在安自己,還是在說給誰聽:「我也不想讓你這份罪,是你不肯聽勸……要怪,就怪恭親王妃那個傻子太能鬧騰!」
帶著幾分狠意,拔開瓶塞,小心地抖了抖。
細碎的末狀藥灑落,掉落在白的上,看不出毫痕跡。
這樣還不夠,花嬤嬤仔仔細細地拎起,像是要將藥灑遍每一個角落。
「這是什麼?」
這時候,只聽一道好奇的聲音響起,一隻素白的手,倏然從掌心將瓷瓶奪過去。
青梧站在不遠,滿眼天真地傻乎乎把玩著瓷瓶:「葯葯?醜八怪,玩葯葯?葯葯苦!」
整張臉都皺了起來,晃著瓷瓶的作看得孔嬤嬤心驚跳。
「王妃小心!」
衝上去一把奪過瓷瓶,孔嬤嬤后怕不已:「王妃,這個不能玩。萬一是什麼毒藥可就糟了。」
「本王妃才不玩葯葯,葯葯苦。」
滿臉嫌棄,青梧把臉埋到秋水的肩膀上,嘟嘟囔囔:「傻子才玩葯葯呢!」
被罵「傻子」的花嬤嬤臉灰敗,被釘在原地,彈不得。
「花月。」
太后威嚴地看著,嗓音裏帶著幾分失:「你告訴哀家,這是什麼?」
「太後娘娘……」
花嬤嬤跪倒在地上,滿臉絕:「奴婢,奴婢萬死難辭其咎。」
「花月,你在哀家邊,二十多年了吧?」
太后痛心疾首,注視著:「哀家待你不薄,當年你染風寒,按照宮規本該被送去等死。是哀家跪在太上皇面前為你請來太醫。你就是這麼報答哀家的?」
「奴婢有罪,太後娘娘,奴婢知錯。」
淚水流了滿臉,花嬤嬤哭訴道:「奴婢絕對沒有害您的心思,奴婢全都是為了您好……」
「為了哀家好?」
面上帶著嘲諷的笑意,太后冷冷地凝視著:「你倒是說說,給哀家下毒,怎麼了為哀家好?」
敢說嗎?
花嬤嬤渾一僵,張了張,說不出話來。
「花月!你簡直枉費太後娘娘的隆恩!」
恨鐵不鋼,孔嬤嬤看著共事已久的花嬤嬤,氣惱道:「太後娘娘對我等恩重如山,你怎麼做得出這樣的事!」
「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
花嬤嬤抬高了嗓音,臉上帶著癲狂:「我不這麼做,才是在害太後娘娘!這葯只是讓娘娘曬了太紅腫,又不會有別的害!」
這話,已經能夠證明很多東西。
能讓給當朝太後下毒,一下就是這麼多年的人是誰,幾乎呼之出。
太后無力的閉了下眼睛,面有一瞬間的沉。
「沒有害?」
懵懂地眨眨眼睛,青梧盯著孔嬤嬤手裏的瓷瓶看了兩眼,眼底滿是孩子般的好奇。
花嬤嬤的心底驟然升起不好的預。
這個傻子,每次做事都出人意表,這段時間已經盡了折磨。
「不,王妃……」
花嬤嬤下意識後退。
眼中暗一閃,青梧趁著孔嬤嬤不備,一把將瓷瓶奪到手中。
「王妃小心!」
孔嬤嬤臉一變。
「不是葯葯,好玩!」
青梧高興地跳起來,看看瓷瓶,蹦到花嬤嬤的面前,沖齒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