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鳶樓,四樓雅間。
周曲依舊坐在那個位置,他穿著一深單薄勁裝,卻沒讓人生火盆,彷彿皇城的十月初對他而言並不冷。
他聽完蘇箏說著這幾日的報,端起熱茶的作一頓,又將其放回了原位置,饒有興緻地笑道:「哦?大理寺已經查到月銘頭上了,作還快。看來也不用我們出手了,也好,我們做得越多就容易留下痕跡。」
凜冽的眉間像是因為這個好消息而舒展,「如此一來,計劃便能在天變得更冷之前進行了。」
然而卻聽得蘇箏心間一,抱著暖手爐的指節都發白了,笑容凝滯在紅上,聲音卻依舊聽:
「周堂主這就要回了麼?」
周曲不置可否:「既然大局已定,我也該回去幫主人準備下一步了。」
蘇箏嗓音發:「那我……」
話音沒落,男人威的目掃過來,不由地語塞,然後就聽見他不帶任何緒地說:
「你就留在皇城,暗中保護主,有事我會讓嵐津給你送信。」
蘇箏閉上抿了抿,垂首回道:
「屬下遵命。」
*
十月初三,十五年前自稱目睹顧霄夫妻之死的親信在牢里看到多年不見的袍澤王瑞后痛哭流涕,對當年自己為保命而作偽的證詞供認不諱,老侯爺夫婦西山為土匪所劫殺一事不屬實;
十月初五,巡防營頭天夜裡在皇城巡視時發現張欽的庶子在勾欄院聚眾鬧事,毆打一個說書的老丈並強搶民,龍案隔日便收到了十幾本參戶部尚書教子無方,下不嚴的。
還有趁機拿他曾因嫡包庇兇犯,險些在危及皇室安獎一事做文章,過後還為此無心公事告假多達四月,種種行跡證明張欽實在難以再當大任,懇請皇上重新考量;
十月初六,兵部尚書陳慶供出兵部上一任尚書尹其然在位期間事事以首輔月銘馬首是瞻,是個提線傀儡,為人縱,貪墨軍餉自然也另有其人;
十月初八,吏部曝出八年前欽差盧史盧達鴻奉聖命巡視全境時,向沿途十幾州府郡守強行徵收「供奉」,加起來多達萬兩黃金,震驚朝野——世人皆知盧達鴻是月首輔的得意門生;
還有七年前那一屆參與科考的考生共三百餘名,聯合上書告狀,指控主考及監考共一十六人徇私舞弊,收賄賂開世家子弟開後門,排寒門子弟——月銘就是那一屆科考的主考;
戶部查到江北六郡近五年常以天災人禍等理由拖欠朝廷徵收的賦稅,戶部派人暗中潛調查近一年,發現這留郡的徭役賦稅不僅每年按時徵收而且一年比一年重,百姓苦不堪言,這些人的府邸卻越建越大,桌椅竟還是金鑲玉。
還有人侵佔十畝良田建修了個小型騎打獵場,公然魚鄉里——而為首輔的月銘每年審查摺子時都會將戶部圈出來的異常打回去,最後不了了之;
……
權傾朝野近二十載的當朝首輔,竟在短短八日被如雨後春筍般爭先恐後冒出來的數十條罪行斷了脊梁骨,抄家鋃鐺獄,令人唏噓。
皇城的天,更冷了。
一夜便北風呼嘯,偶爾還夾帶著冰雹,教人實在不願出門,早早烤暖子好夢。
侯府也不例外,戌時剛過半便無人隨意走,整座府邸彷彿陷了冬眠,清凈且靜好。
唯有過紙窗才能捕捉到些許暖黃的亮,又從跳的火到了屋裡的火熱。
夜深人靜,已過子時。
暖榻上的子一雙迷離的桃花眸半闔,眸著懶散,面泛緋地側靠在男人寬平的肩膀上,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著男人脖頸突出的結,瀲灧的朱輕啟。
「侯爺今天興緻不怎麼高啊。」
聲音還帶著慾餘韻的沙啞,尾音氣力不足,卻格外人。
被質疑的顧侯爺收了環在腰肢上的手,一邊回想著方才的反應,一邊發自肺腑地提問:
「夫人從何得出這個結論?」
沒興緻怎麼可能做了兩個時辰?
月九齡掀了一下眼皮,按住的結,像是控訴又像是嗔怪:
「你剛剛太,兇,了……」
結難耐地在指腹皺,顧墨玧咽了一下,墨眸里映襯的兩簇火像是被人添了把柴,熊熊燃燒起來了。
原來是嫌他不夠「憐香惜玉」?
顧墨玧心念一,一手捉住在自己頸上作的手,另一隻手的作敏捷又輕,將懷裡的人平放在榻上,滾燙的口便了上去,勾著角問:
「那夫人可否再給為夫一次表達興緻的機會?」
他像是有意證明自己的「興緻」,低了子,溫的薄過圓潤的耳垂,低沉且極醇厚的聲音隨著氣息鑽進耳蝸:
「我保證這次會溫的。」
滿心滿眼的人兒呼吸都是撥,月九齡招架不住地渾一,桃花眸更加迷醉了。
眼底噙著勾人的笑,掙開桎梏攀上顧墨玧的肩膀,像攝人心魄的妖魅。
「妖魅」毫無畏懼地招惹著危險的男人,「可是夫君……」
顧墨玧果真對「夫君」二字毫無招架之力,瞬間瞳又深了幾分,迸發著強烈的佔有與兇狠。
可月妖魅偏偏還不知似的地又添了把火:
「我就喜歡你兇……」
火如願地燒了起來,將兩個人吞沒,又燒出更大更高的火焰,絢爛至極。
【作者有話說】
釣系阿齡,在線勾命?
糖來了,跪在鍵盤上的作者雙手奉上。
還有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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