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外,皇帝還做了一件事,讓人覺得意味深長。
據說有一日在朝堂上,皇帝專門問起了已經年過古稀的安國侯,聽聞前段日子市井有人刻意污衊安國侯的名聲,甚至還專門敲打提點了眾人一下。
商忠在朝堂之上尚且沒有弄明白怎麼回事,可曲峰的臉卻難看的像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一般,是個人都能覺出來這事兒是在說前段時間曲峰家裡的夫人在外面鬧事兒說人家土匪頭子的事。
不過,雖然皇帝的心思不好猜,這究竟是為何突然就提起了安國侯?
想當初石驚雷剛剛投靠朝廷的時候也是惹起了好一陣子的風波,朝廷之中反對聲音一片。試想在一個被讀書人佔據的朝堂之中,一個原先的土匪頭子如何能有一席之地?
山賊土匪向來就是讀書人之流最為不齒的,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土匪寨的寨主拜二品,自然是惹得無數人心裡不滿,上去的摺子雪花片一般洋洋灑灑,都能將勤政殿塞滿了。
眾人都覺得這事兒是皇帝臨時起意,只要他們勸上一勸就可以了,可當時先皇卻沒有毫的搖,甚至親自接見了石驚雷,是將一眾大臣的勸諫給了下去。而石驚雷也並未辜負先皇的一番苦心,自仕以來,憑藉多年江湖綠林的經驗人脈,替先皇理了頗多棘手的問題,甚至在先皇駕崩新帝基不穩的時候,還出面了一下子陣勢。
不過在那之後,石驚雷看著軒轅景睿日日長,同時對於自己總是若有若無的流出幾分忌憚,便也覺得沒趣,直接從朝堂退出去回了雲州寧城的別苑養老,而這寧城,剛好就在原本黑山寨的山腳下。
「你是說真的?軒轅景睿給外祖父寫信了?」
宮裡傳出來這些七八糟消息的時候商琉月自然是早就知道了的,有褚莫塵這麼個人在,想不提早知道都不行。
此時的二人正在去往逢君樓的路上,因為之前的合作,約了牧北和赫連齊見面。
褚王府的馬車外面看上去緻簡單,可真正別有天地的是馬車裡面,寬敞華麗的簡直像是個專門的小房間一般。
此時,一沉紫麒麟紋的男子正斜斜的椅坐在白的狐貍毯子之上,懷中圈著容清的子,隨意的翻看手中的案卷。
最近褚莫塵很喜歡在理公事的時候把商琉月圈在懷裡,在子中算是高挑,可跟褚莫塵比起來著實小巧了一些,就這麼安靜的待在褚莫塵的懷裡也不礙事,自顧自的看著自己的東西。
聽到懷中子詢問,褚莫塵隨意抬起手在商琉月的發頂上了。
「嗯,確實是去了一封信。原本以為那個蠢貨礙著自己的臉面會想什麼其餘的法子耽誤幾日,這一次倒是能拉下來臉。」
商琉月聞言也是不由得點了點頭,覺得軒轅景睿這事兒做的確實同以往風格不太一樣,不過反正大方向沒差就好了,他不過是比起平日里走了一些彎路。
「那……他寫信給外祖父,是想讓外祖父過來幫忙理那批借給北戎的人嗎?可外祖父都已經年過古稀了,這山高路遠的怕是不太好辦吧。」
既然想要讓雇傭給北戎的那些人假扮綠林土匪,最好就不要有什麼破綻,做戲還是要做的真實一些的好。
外祖父本就出黑山寨,對於個中需要注意的事肯定有更多了解,是以讓外祖父來理這事應當是最合適不過的課。可是……
注意到懷中子的擔憂,褚莫塵的手指過商琉月的眉間,勾道:
「也不必如此擔憂,安國侯年紀大了必不可能親自出面,若是書信解決不了的,那應當就會派個人過來,橫豎他本人是不會拖著那個子長途跋涉的。」
商琉月聞言思索片刻,覺得褚莫塵說的很是在理,便也不再擔心什麼,只琢磨著接下來和牧北要說的事去了。
不過……說起來,好像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外祖父了。
自上次的風月盛宴之後,逢君樓的生意便是迎來了第二春,就連已經不怎麼回去看著的夏風都連著跑了好幾趟。許多原先不怎麼過來吃飯的世家權貴,都為了逢君樓的常客,甚至時常讓人從逢君樓打包了菜品回府上添菜。
而且,逢君樓同解語閣的關係似乎也莫名的好了起來,解語閣的姑娘們時不時的也會過來逢君樓吃些糕點聊聊天,自一道風景。
二樓雅間之中,赫連齊安靜的坐著喝茶,氣定神閑的樣子讓人忽略了此人偏異域的長相,更像是國文堂出來的儒雅先生。
而赫連齊的旁坐著一草綠紅霞錦袍的影,自然就是牧北了。
桌子上的糕點是商琉月吩咐人提前安排下的,散發著幽然的清香,讓人食指大。
牧北的頭髮依舊高高束起垂在後,沒有用什麼發冠,而是直接取了一紅髮帶綁起來,額前的劉海偏向一旁,將一雙好看的眼睛都擋住了幾分。
這人其實長得十分好看,而且同赫連齊不同的是,他的相貌偏向滄瀾國人許多,走在路上本看不出是別國人,若說是京都城的翩翩公子也是有人信的。
當然,如果他能好好穿一下服的話……
赫連齊喝茶的空擋瞥了一眼牧北腰間的金腰帶,饒是他這般善於控制緒的人,臉上神都不由得一頓。
因為這簡直……太難看了!
天知道這傢伙今日從哪裡又找出來一件草綠配紅日晚霞的服,他真是不明白了,之前穿北戎服飾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怎麼換上滄瀾國服飾的時候這傢伙就跟紅綠的配杠上了……
其實紅和綠也不是不能穿一起,濃淡適度花樣合適就沒什麼問題了,可這貨偏偏就喜歡挑著最扎眼的放一起……還有那條金腰帶……
哎,若是讓人誤會了北戎王室的審品味可如何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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