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老夫人聽見商琉月這話，似乎並沒有很驚訝，細紋遍布的雙眼中只有不屑。

「哦？王妃這是覺得老管賬的時候開支大了？」

褚老夫人自從得知商琉月核對賬目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會有這麼一天，只是心裡覺得充其量只能在褚莫塵跟前抱怨幾句，翻不起什麼大浪。

「原來，母親自己也覺得大啊。」

商琉月倒是沒想到褚老夫人到這個時候還鎮定自若，心中莫名的升起一子火氣，連帶著語氣更是刺人。不過褚老夫人還沒說話，曲嫣然倒是先開口了。

「王嬸，祖母管賬的時日可比我們的年紀都長，不會有差錯的，王嬸估計是剛剛管賬不久還有許多事沒弄明白吧。」

本來商琉月心裡氣就不打一來，曲嫣然還來攪和，自然落不著什麼好。

「侄媳婦管的可真是寬啊，橫豎這管賬的權利都到不了你手裡，你急著折騰什麼？」

這一句話便是打到了曲嫣然的痛，在這王府中的地位，商琉月終究是要他們一頭。而商琉月這一番話，也讓從剛才開始便一直坐著看戲的褚一凡面上閃過一分難堪。

「行了，」褚老夫人自來就見不得自己孫子臉上難看，借著曲嫣然的話開口，「嫣然說的不錯，王府中各項支出本就不小，到了年節或是京都貴婦生辰也需要打點。王妃年歲不大，難免有疏忽，哪裡不懂可以來請教老。」

商琉月聞言燦然一笑，「媳婦知曉了，這邊確實有些看不懂的，還請母親指教。」

素手執起剛才便是放在桌上的賬本，商琉月緩緩翻開，「母親的賬本還沒看吧，看看再說也不遲。」

褚老夫人見狀心中升起幾分疑慮，只是在翻開賬本的時候，臉上的疑變作了掩飾不住的震驚。

「這些是媳婦這段日子查出來的和府中添置對不上的開支，這大大小小的算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銀子。」

商琉月隨意的翻著賬本，挑了一條，指著開口:

「比如這裡，王爺前年協助政事得了陛下賞賜的萬兩黃金，庫的時候就變白銀了，真是奇怪呢。」

「哦還有，母親往後翻翻，兒媳還查了查盛城那邊王家的賬目，前後不過五日吧，就有一筆數目相同的銀子進賬。按理說母親的本家是仕做的，也不做生意，怎麼就有這樣的收呢？會不會是有什麼顯赫親戚接濟呢？」

商琉月臉上的神似乎很是疑，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就那麼直直的看向老夫人，其中的冰冷令人心驚。

「京都和盛城相距甚遠，兩家的賬目有什麼好對比的，王妃這是目無尊長想要污衊老嗎！」

這種事褚老夫人自然輕易不肯認罪，商琉月手中沒有證據，一切只是猜測，若是認了就是個傻的。

不過商琉月早就想到了，只是微微垂頭，似乎很是乖順的樣子，「媳婦自然是不敢的。」

「不過，母親將管賬的事給媳婦，自然是信任媳婦的能耐，媳婦也不能放任這麼大不管，就好好查了查。」

「倒是查到了後院里一個灑掃下人的上，而這個下人的老家，似乎是盛城……」

「夠了！」眼見著自己接濟本家的事就這麼商琉月在褚莫塵跟前捅出來，甚至連私下裡聯繫的下人都抓到了，褚老夫人自然臉上過不去，大聲喝止。

「做人不能忘本，王家扶持老多年，只是困難之時略微接濟又有何不可？你又想要如何？」

褚老夫人一番話說的理直氣壯，好像商琉月再追究下去就是不近人。不過，現在的商琉月可不是這麼好應付的。

「如何？媳婦可不敢如何。就是告訴母親，母親扣了王府幾百萬兩接濟本家，幫襯西院的事兒媳婦知道了，王府沒虧著他褚一凡，以後想往上爬就自己想辦法。」

別日里琢磨著給褚莫塵拖後，褚莫塵願意，商琉月還不樂意呢。

滿桌上，褚老夫人被氣的臉漲紅，倒是沒想到商琉月調查的這麼深，如今臉上也很是過不去。褚一凡和曲嫣然目沉沉不說話，只是心中的恨意不了。倒是褚莫塵，依舊冷著一張臉，任由商琉月立威。

「還有，母親，別的媳婦也就罷了，剋扣媳婦的嫁妝，是不是應該還上了？」

話音落下，商琉月抬手又拿出一冊賬本，直接放到老夫人跟前，目冷然掃過褚一凡和曲嫣然，開口:

「若是填補王府開支，媳婦沒有任何怨言，只是如今媳婦這嫁妝似乎是落到了西院和盛城，這本王妃可就不是很樂意了。母親看著什麼時候給還上吧，鋪子里那些人，媳婦也都換了一批，別惦記了。」

開什麼玩笑，拿自己的錢幫褚一凡？就算吃進去了商琉月也得讓他吐出來。

到了現在，褚老夫人也算是聽出來了，商琉月這就是在警告自己，別再惦記手裡的府中權利。

「王爺，看看你娶進門的好王妃。」褚老夫人著心中的火氣冷笑道，「才剛進王府沒幾個月，就想著把老架空？」

「對長輩不敬，目無尊長，這若是傳出去了，旁人怎麼看褚王府！」

商琉月聽著老夫人這種話就煩，對賬目的事隻字不提，就拿著份地位還有褚王府聲譽人。只不過商琉月剛要開口，卻聽到自己旁響起一道帶著刺骨寒意的聲音。

「本王覺得，這樣甚好。」

此言一出，飯廳中的溫度陡然降了下來，眾人的呼吸聲都放輕了許多，就連商琉月都愣了愣。

褚莫塵這是怎麼了？和吃了火藥似的。

「既然琉月的賬算完了，本王也有些賬想和母親算上一算。」

褚莫塵抬手將商琉月按回了凳子上，後小七立刻將一沓信箋放到了老夫人桌前，還十分心的將裡面的信出來攤開了。

「這兩封信，母親認得吧。」

男人的聲音宛若來自地獄，幽然響起，褚老夫人只是看到信件的一瞬間便是變了臉，連剛才強自鎮定的面都裂了開來。

「看來母親是不記得了，無妨，本王查的也差不多。」

「當日上山禮佛，琉月遭遇刺殺，人手有兩批。」

「第一波人，是殺閣，本王已經派人將其總部端了。」

褚莫塵的聲音淡淡的，卻帶著駭人的迫，的人抬不起頭。特別是再說殺閣的時候冰冷的目還落在了曲嫣然上，曲嫣然的呼吸都窒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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