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姚淑婉這個年紀,有懷孕的幾率,且可能很大。但……據葉頃所知:自打許氏進了門之後,葉長青就沒有再過母親。也就是說,十幾年下來,姚淑婉一直是一個人住在這院子里。一個人怎麼懷得上孩子?葉頃的目在母親肚子上瞄來瞄去,怎麼看都不像是懷孕的人。那這脈是怎麼來的!有點醫理的人都知道:脈就是喜脈!給懷孕的人脈時,可以覺到脈搏圓、圓潤,漂浮不定,難以琢磨,因而稱為脈。葉頃凝著母親的小腹看了一會兒,毫看不出有懷孕的跡象。但這脈象……真真兒為難起來。不過,葉頃藏的很好,將自己的詫異悉數下,鬆開母親的手:「阿娘最近可有覺得哪裡不舒服?」葉夫人怔愣著看:「頃頃,你……你會醫?」「什麼時候學的?阿娘怎麼不知?」如今的葉頃,於而言,簡直是一個嶄新的人。如果不是口口聲聲自己「阿娘」,真不會把眼前這個人當自己的兒。葉頃有點兒頭疼。原本就是回來看看葉夫人,確定好之後就回去守著那一畝三分地。可是現在……竟然忘了藏自己的醫!「阿娘,我前陣子跟個朋友在醫館里學了一陣子,就是會點皮。」沒辦法,為了不被懷疑,盡量保持常態,只能胡沁幾句,騙騙葉夫人了。葉夫人聽這麼說,倒是開心的:「真是不錯呢!我家頃頃竟然也會醫了,阿娘很高興!」笑的眉眼彎彎。能看得出來,是真的替葉頃高興。葉頃趁熱打鐵問:「那阿娘可不可以說一下你近期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就當是為了提高我的醫,當一回我的病人吧!」姚淑婉聽這麼說,知道騙不過,便一五一十招了:「倒也沒有什麼特別不舒服的,就覺得心悸、悶,吃東西不香,偶爾還會幹嘔,若是哪天累得狠了,便睏乏的厲害。」母連心,倒是沒什麼不能說的。葉頃聽完母親的話,咬咬下,還是決定如實相告:「阿娘,如果我說你這是有了孕,你信嗎?」姚淑婉登時怔住,半晌沒有吱聲。紅著眼睛看向不遠的角亭,眼底有淚浮現。過了好一會兒,才拉住葉頃的手,小聲辯解道:「阿娘沒有!」「阿娘真的沒有!」「這些年我一直守著這院子,本沒有過別的男人!」葉頃知道是被冤枉的,急忙安:「我都知道,阿娘這麼好的人,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我相阿娘!」相信,不代表其他人也信!比如……葉長青。姚淑婉聽說相信自己,宛如抓住了最後一救命稻草的溺水者。「頃頃,阿娘該怎麼辦?」葉頃想了想:「阿娘先別急,我會想法子的,不過,最近不管是誰給你送吃的,你都不要吃,明白嗎?」姚淑婉重重點頭。
―――――慕容烈在花廳坐了一個多時辰。期間,都是葉長青陪著他,莫風靜立一旁。翁婿二人看似在喝茶閑聊,實際上,都是在一種大眼瞪小眼兒的靜默里。慕容烈清冷,惜字如金,自打坐下之後,就沒出過聲。即便是喝茶,也只是揭開茶蓋的時候發出點聲響。他就像是一個明人,安靜得讓葉長青頭皮發麻。雖然說是婿,可他畢竟是皇親貴戚,若是得罪了他,往後兒在寧王府的日子可怎麼過!所以……慕容烈坐在那裡,怡然自得。葉長青則是如坐針氈,不停說話,說的都是些畫畫心得。見慕容烈不置一詞,似乎是不興趣,又改說書法心得。到最後,他把東家長、西家短都拉出來說了,也沒聽到慕容烈附和一聲。急得直冒冷汗。可那位王爺就跟雕塑似的,坐了半天,愣是一個字不說。葉長青覺得:再這麼下去,他可能會心臟猝停。這位爺可真難伺候!因為實在不著慕容烈的脾氣,又不能開罪他,便差人去葉依過來。然而……打發過去的人本沒把葉依過來,大咧咧站在門口向他傳遞消息:「老爺,小姐讓婢子來回話,子不大爽利,正歇著呢,不能見客。」葉長青聽完這話,真想拔了這丫頭的舌頭!「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哪來的不爽利?你就說寧王殿下來了,過來!」丫環福福子,轉離開。慕容烈臉沉了沉:「兒病了?」葉長青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總覺得這人太過翳,高貴中著子邪氣,只得著頭皮道:「兒只是子不爽利,相信過會兒就能過來。」慕容烈卻是沒接他的話,徑直起,拖著傷的,慢悠悠出了前花廳的門,往葉依的院子去了。葉長青急忙跟上。一邊大:「去跟兒說,王爺來看!」葉依哪有什麼不舒服?不過是聽說慕容烈和葉頃共乘一輛馬車來葉府,心裡頭不舒服罷了。故而……丫環來的時候,便託詞不適,想給慕容烈一個下馬威。這會兒,正躺在竹椅上後那兩塊巨大的冰呢!許氏一直在旁邊陪著,聽到葉長青的聲音,忙把丫環們都支出去。「王爺來了,你可要把握好時機!」葉依沖一笑:「我知道啦,你趕走。」許氏又往屏風后看了看,這才滿意的離開。慕容烈進到屋子裡的時候,葉依仍舊躺在竹椅上。瞧見他進來,虛弱的扶著竹椅起:「妾不知王爺駕到,有失遠迎,還請王爺恕罪。」慕容烈見臉白這樣,十分關切:「哪裡不舒服?」葉依捂著口,呼吸急促:「妾心口疼。」葉長青原本打算進來的,一聽兒說這話,也不好進兒的閨房,便在外頭躬著子道:「下在外頭候著,王爺若有事,下即可。」莫風也沒有再跟,停在小院門前。屋裡只有葉依和慕容烈。捂著口,一臉痛苦模樣:「王爺,幫妾一,妾實在疼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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