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時錦當即皺眉,但是看一眼沈遇白,并未發作,反倒是問了句:“秋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葉知秋嘆了一口氣:“你說穿打扮,可那日王爺出門,又不是沒有旁人看見。隨便一打聽,就知他穿什麼戴什麼。這個算不得,自然也就沒有足夠說服力。”
“所以我說荒誕。”葉知秋看住時錦,神憐憫:“這種證據,如何作數?傳出去,豈不是人人都敢說和王爺有私?”
沈遇白忍住笑意,一本正:“知秋說得極是。”
但葉知秋本意可不是為了幫沈遇白,只是想迫時錦說出更細節的東西。
倒要看看,時錦還能說出什麼來!
時錦被葉知秋這話也是說得愣住。
但思來想去,竟是半點不能夠反駁!
時錦攥了手指,索不管葉知秋如何,只看向沈遇白:“十九王爺難道想不認賬?”
“我從未想過不認賬。”沈遇白面平靜,語氣也十分平靜:“我既做了這樣的事,我自是要負責。但也不能隨意負責,總歸要確定的確是該負責之人吧?就像是知秋說的,若你是。哪怕你今日要我的命,我也毫無怨言,本就是我的錯。”
葉知秋側頭看沈遇白,多有些震。
旁人不知道,是知道的。
沈遇白的確會為了承擔責任,而做出這樣的事。
收回目,葉知秋淡淡道:“雖然你是我表姐,但這個事,不是我可以隨意定奪的事。不是針對表姐,還表姐明白。”
時錦冷笑:“罷了,罷了,你們只不過是不想承認罷了。”
“表姐不妨說些細節。譬如當時王爺說了什麼話沒有,或者他里裳穿的是什麼,上有無傷疤或是胎記——傷疤不一定有,但王爺征戰多年,上過戰場幾十次,過的傷,更是數不勝數。故而傷疤肯定有。”葉知秋“好心好意”給時錦出主意。
傷這個事,敏妃是說過的。甚至好幾次,都險些傷及命。
時錦啞口無言,胡道:“當時慌之中,我并未留意,就記得好像口上一道傷疤,大的——”
竟真敢說。葉知秋側頭看一眼沈遇白,用眼神詢問:“有嗎?”
沈遇白微微頷首,隨后卻問了句:“是什麼形狀?大概多長?朝左還是朝右?”
葉知秋萬萬沒想到,沈遇白竟然真有這麼一個傷疤,而時錦胡一猜,竟還真猜中了。
剎那間,葉知秋只覺得頭皮都有點兒發麻:這要是后面也蒙對了……
葉知秋能想到的,時錦當然也能想到。
幾乎攥了手指,隨后心中一橫,坦然道:“朝右,多長不好說,但很明顯。”
沈遇白看住時錦。
時錦坦然地和沈遇白對視,心中卻狂跳,背后更是出了麻麻的冷汗。強自鎮定:猜對了,就是榮華富貴!
然而,沈遇白下一刻卻勾起角,出個笑來。
只是這個笑,卻并無半點笑意,他的眸像冷厲的刀,讓時錦不得不回避。
然后眾人就聽見沈遇白說道:“我口,并無任何傷疤。為主帥,并無人能橫沖直撞到我面前。我傷,皆為弓箭傷。”
時錦呆愣片刻,尖出聲:“你們二人合起伙來的戲弄我!”
葉知秋了鼻子,怪不好意思:其實我也是誤會了!你信嗎?真不是我跟他合伙!頂多算是誤打誤撞!
沈遇白輕笑:“沒有上過戰場的人,自然不懂戰場。知秋胡說,你也胡說,可見是不過是信口胡說。”
時錦這一次,是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沈遇白斜睨一眼,很快收回了目:“你是知秋表姐,我不想追究你,這件事,就此作罷。若你還要狡辯,待我查明真相那日,便是你的死期。”
這句話,他說得平平淡淡。
可威懾力卻十足。
所有人都知道,他肯定說到做到。
時錦抿住,一言不發,起就走。
誰也沒攔著。
只是一走吧,屋里的氣氛就多有點兒尷尬。
葉知秋悄悄看一眼沈遇白,琢磨怎麼下逐客令——但人家風塵仆仆趕路回來,太無了,也不太好。
沈遇白忽然開口:“知秋,你可有話想對我說?”
葉知秋下意識搖頭:“沒有。”
“確定?”沈遇白揚眉:“我記得,那日松云觀,你也在。”
葉知秋心中一,立刻抓了椅子扶手,有心想否認,可轉念一想,又覺得否認顯得有些心虛,于是輕描淡寫點點頭:“在,那日我表姐約我去祈福。我們同去的。所以我才篤定不是。畢竟我和基本都在一,分開時間很短。”
沈遇白盯著葉知秋看了片刻,這段時間,葉知秋只覺得每一個呼吸,都如坐針氈。
好在最后沈遇白并沒有多說,只頷首:“原來如此。”
葉知秋悄悄松一口氣,總算不那麼繃:“王爺今日如此奔波,想必累了,不如就回去歇著?如今好戲也看完了,我這里也沒有旁的事——”
“你打算如何置?”沈遇白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又端起了茶碗。
葉知秋愣了一下,不明白為何沈遇白怎麼問起這個事。不過,還是如實答了:“我以為,表姐既然和六皇子如此糾纏不清,必是慕至極。索,就全了們吧。不然,與議親的縣令,也無辜。”
沈遇白不置可否,慢悠悠地喝了兩口茶水后,才忽然說了句:“若有一日,真找到了那子,你覺得如何置好?”
葉知秋心中又是一,對于這個問題,只覺得怎麼都不好回答!
怎麼說?說做妾?可那人不是自己麼?
思來想去,葉知秋最后決定試探一二:“那王爺覺得,如果找到了,當如何?”
最好是能夠打消沈遇白的這個念頭。
沈遇白不假思索地回答了葉知秋:“找到了,我自然要負責。若是好人家子,即便是做妻也無妨。若是不適合做正妻,也不愿府為妾,我自當給準備屋宅田地,供養一輩子。倘若還有了孕,那便是我的脈。我能給的,都可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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