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離太師府只有三條街,顧蘭若坐在馬車上,想著一會兒見到白心,該如何逗逗,小丫頭可的,別看人小鬼主意特別多,上次還送信告狀,說哥哥白敬意欺負,讓回來替做主,那歪歪扭扭的字若不是悟高,真看不懂。
「胭脂水帶了嗎?」顧蘭若問道。
「帶了。」木芽不解道:「小姐,您送胭脂水給表小姐,合適嗎?才六歲。」
出門前,顧蘭若特意吩咐木芽放兩盒最新的胭脂水,原以為送給馮氏,沒想到小姐隨口說一句『新很定喜歡。』
紅拂盲目崇拜顧蘭若,即便心裏有疑慮,也不會問出來,聽到木芽的話,目落在顧蘭若上,見其笑而不語,便知道得不到答案。
馬車停下,白府的管家迎上來:「郡主,您慢點。」
顧蘭若見是管家,微微蹙眉,隨口道:「外祖父外祖母最近可好?」
「老夫人子還好,老太爺這兩日有些咳嗽,看過大夫說吃幾服藥便可。」管家畢恭畢敬地回答。
現在京都誰人不知,永安郡主接管沈家商行,為商行新一任東家。還未出嫁便坐擁金山,這分量誰見了都要禮讓三分。
顧蘭若聞言腳下一頓,臉瞬間慘白,轉頭問道:「可是只有晚上咳,白天看起來並無大礙。」
管家一愣,點頭:「是,郡主怎麼知道。」
顧蘭若甩開木芽的手,急匆匆地進了府。
恨不得拍自己兩掌,前世白厚絨就是咳而亡,剛開始只是輕微的咳嗽並沒有在意,知道越咳越厲害,白家才發現事不妙,請來宮中的醫診治,仍不見好,直到白敬意從街上抓來個赤腳大夫,人家只看了一眼白厚絨,便搖頭道:「為時已晚,大羅神仙也沒法子。」那時候他們才知道,白厚絨本是什麼咳嗽而是中毒,此毒名為『幻音』,最擅長便是偽裝,他會據人的狀況,落最薄弱的地方,然後生發芽,剛開始不會引起注意,等你發現的時候早已病膏肓。
白厚絨戎馬一生,強力壯,很生病,聽聞即便是賦閑在家也經常早起習武,這樣的人若說有什麼病,肯定就是脾氣。白厚絨早年脾氣暴躁,如今歲數大了脾氣慢慢變小,整日吼人,嗓子到損傷,『幻音』便見針附在白厚絨的嗓子上,慢慢滲,知道咯而亡。
顧蘭若邊走邊想,到底是誰,如此早便開始對白家手。厲天佑還是建安帝?不,不會是建安帝,他現在需要白家,秦家滿門抄斬,無人駐守邊關,舅舅白進程還在西北打仗,這時候外祖父出事,肯定會影響白進程。若是厲天佑也不可能,於其弄死外祖父不如拉攏,這個道理他不會不知道。那還會有誰?
現在腦子一團,想到前世外祖父臨終前,將虎符給的時候,才知道,白家不但有兩萬的私兵,還有……白家比想想得要強的多。
顧蘭若沒有直接去見外祖母,而是直奔外祖父的住所。
這個時間白厚絨正在院子裏習武,顧蘭若到的時候,他剛收了兵。
「若兒怎麼來了?可是想我了。」白厚絨對白筱筱有多疼,對顧蘭若就有多喜歡,他將對兒的愧疚全轉換放在顧蘭若上。
顧蘭若上前二話不說,手替白厚絨診脈,脈搏強勁,不對,有一若若現的脈搏,正在悄無聲息跳。難道運會讓毒素加快?
白厚絨皺眉,見顧蘭若張的神,不解地看向管家。
管家笑著解釋道:「剛才郡主問老太爺的,奴才說了句您最近咳嗽,郡主便張地跑進來。」
白厚絨聞言爽朗地笑了笑,著顧蘭若的頭道:「若兒,外祖父沒事,小病過幾日便好。」
顧蘭若凝眉,臉越發難看,冷聲道:「就是因為你滿不在乎,才會耽誤……」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眼淚便落下。
白厚絨慌了,家裏一群老爺們,平日裏都是吼兩嗓子就完事,哪懂哄人,慌道:「若兒,只是怎麼了,可是我說出了什麼,哎呀,你別哭啊,有什麼事說便是我肯定辦到。」
顧蘭若了把眼淚,淚眼婆娑地看著白厚絨,如此忠心耿耿且仁的老人,到底是誰要害:「外祖父說話算話?」
「自然算話。」
「那日後不許練武。」
「啊……」
白敬意知道顧蘭若今日要來,便沒有出門玩耍,聽到人到了門口還假模假式的端著架子,等著顧蘭若進來行禮,結果聽說人府後直接去了前院,他坐不住了。心裏埋怨這丫頭越來越沒規矩。
結果剛到門口便聽到顧蘭若哭,傻眼的站在原地。馮氏隨其後,裏嘟嘟囔囔:「你這丫頭,你外祖母還等著……呦,這是怎麼了,眼圈怎麼紅了。」
白厚絨不知所措得撓著頭,隨後無奈地說道:「丫頭想進屋,進屋再說。」讓他不練武,這不要他要命嘛。
馮氏知道公公是大老,哄著顧蘭若往後院走,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還未開口,便惹來老夫人的不悅:「怎麼剛進門便哭了,誰,誰欺負我家若兒。」
白敬意不地道的撇了撇:「還能有誰,老頭子唄。」
白厚絨寬厚的大手一掌拍過去,怒聲道:「沒大沒小,閃開。」
白敬意躲閃地來到老夫人邊,嗔道:「祖母,我可沒瞎說,就是老頭子為老不尊,將表妹弄哭了。」
老夫人將茶盞猛的磕在桌上,氣勢不減當年:「怎麼回事?若兒好容易來一次,你這老頭子,怎麼就給弄哭了。」
馮氏也覺得奇怪,顧蘭若看起來弱弱可了解的人都清楚,可不是喜歡哭的人,看那傷心的樣子,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難道是顧家出商令?無依無靠,找公公哭訴?
馮氏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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