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顧蘭若在歐府的越來越稔，開始把三皇子府好吃的點心，或是自己覺得不錯的湯帶過來，給廚房做飯的婆子，到了午膳的時候，會特意觀察歐德的表，默默記下，對方在吃的時候，是舒眉，還是皺眉，吃了多，來判斷對方喜不喜歡吃。慢慢索對方的喜好。

歐府是一出兩進兩出的小院子，人口加起來沒幾個，門口的門，車夫，後院的隨從和廚房的婆子，加起來也就六個人。

幾人相久了，便坐在一起聊天，得知，歐先生有一位伉儷深的妻子，生病已故，以前也從未有過侍妾和通房。在歐夫人去世后，他也從未有過再親的打算。

顧蘭若想想反倒很羨慕歐夫人，有這樣一位丈夫一輩子守在邊，從一而終。

顧蘭若通過一段時間的相，發現歐德是一個很懶散的人。比如，能躺著他堅決不坐著，能坐著堅決不站著。他看書喜歡倚在書桌的榻上，如果能躺著寫字，估計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躺下。

歐德完全沒有讀書人那種氣神，渾散發著懶散隨意的氣質。

顧蘭若還好奇的坐了坐歐德的那張榻，結果發現，歐德的榻卻是比一般的榻要一些，不過卻十分的舒服。也就的坐過一次，除此之外就是在書房看書，從來不歐德的任何東西。

歐德書房的屜、箱子從來不上鎖，顧蘭若也很守規矩的不去翻。在王府的時候，很喜歡翻厲天佑的屜，有一次，無意中翻到一本畫工的……咳咳……你懂的。

自從之後，顧蘭若便再也沒過厲天佑的東西。

時間過的很快，一個月過去。

顧蘭若以為有這樣懶散子的人，不會說話算話，當日說查不過是隨口說說。所以雖然堅持來歐府上，卻從來沒有在意歐德的話。直到一個多月後，歐德將到邊。

「這一個月都看了些什麼書？」歐德依舊懶散的靠在榻上，問的時候，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顧蘭若當時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聲回道：「看了兩本雜記。」

一個月看兩本書，顧蘭若已經很努力的，畢竟，在王府的時候，兩個月才看一本，他聽說文人大儒，一個月好幾本書。所以回答的時候很心虛。

歐德沒有抬頭，問道：「閱路雜記中，第十篇，出現在村子裏的幾個男子，其中短衫男子什麼名字，家主何，多大年紀？」

顧蘭若聞言一愣，獃獃的看著歐德。

歐德許久不見說話，眼皮抬了一眼，慢悠悠道：「怎麼，打不出來。」

顧蘭若一個激靈，立馬回答道：「等等，那男子木頭，家住，家住核桃村，今年，今年……」糾結的皺眉，想了許久，自認記不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書中那位短衫男子的年歲。

那本閱路雜記，其實是一本遊記，每一篇都不太長，歐德說的第十篇，也才是書的第五頁，出現的人大多一兩句帶過，顧蘭若能記住短衫男子的名字已經很不錯了。

那時候，顧蘭若年紀還小，歐德看起來像是故意刁難。當時太后已經是顧蘭若的囊中之，不服氣，但礙於對方的份，還是恭敬道：「我實在記不住那位短衫男子的年歲，還請先生賜教。」

歐德打量一會，突然笑了，循循善道：「書中是不是提到他出生的時候，正在鬧旱災？」

顧蘭若皺眉想了想，好像真有那麼一句，隨即點頭：「確實有提過。」

歐德又問：「這本書開篇是不是提到，木頭一行人在慶俞三年從京師出發，走到梨花寨的時候，花了兩年，後來又到了上村，你可記得，上村的時候，是那一年？」

顧蘭若想了想，有些遲疑道：「應該是，慶俞五年，可是木頭……」

歐德繼續道：「那個木頭，既然到了看到年輕子會耳朵紅的年紀，應該在十歲到二十歲只見，他出生那一年，正是元年二十年，到二十八年只見的某一年，在那期間，只有元年二十一年有過一次旱災，那你現在告訴我，木頭到核桃村的時候，幾歲？」

顧蘭若頭上冒冷汗，聲音簡單道：「應該是，十三歲。」

歐德滿意的點頭：「沒錯，是十三歲，現在你還堅持說書中沒有提到那位姑娘的年歲嗎？」

「……」

歐德靠在榻上，面上帶著和煦的笑：「不服氣？」

「不敢。」顧蘭若低頭，暗忖，這種問題，誰會記得。

歐德道：「你覺得你記好，所以認為讀書是一件容易的事，若真實那麼簡單，考狀元還不如考記，讀書的時候，需要你思考，舉一反三，而非簡單的記住書本上的容，讀書在不在多，有人一本子只讀一本書，卻益匪淺，有人讀完萬卷書，去百無一用，浪費時間，如此，還不如及時行樂。你若一生只讀一本書，能悟出其中的道理，那麼也是不錯的收穫。」

顧蘭若認真的聽著，表慢慢的正起來。此時才明白，歐德在教讀書的方法，之前因為歐德懶散的態度，覺得並非外界傳聞，是眾書生心中的大儒，可現在，終於明白那句，人不可貌相。

這次，顧蘭若心悅誠服，恭敬地道：「是先生，弟子知道錯了。」

「錯在何？」

「貪多嚼不爛，先生自然讓我兩個月讀完一本書，已經是遷就我了。」

歐德滿意的點頭，又躺回去繼續看自己的書，隨後漫不經心的說道：「孺子可教也。這兩本書，你在回去讀三遍，三個月後我繼續考察你。」

顧蘭若低頭，正要開口，就聽到背對的人，緩緩道：「不過，今日你未過關，所以……」

顧蘭若一怔，子忍不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