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遇到這樣的況,顧蘭若定會如顧蘭珍般,肆無忌憚,張揚囂張,可今日,恬靜如水,不驕不躁,似乎眼前的一切都不得的眼。
秦氏認識到這一點后,整個人都開始不安起來。
忽然一團白,從桌子下竄出來,直接跳到錦緞上,顧蘭珍剛挑選的那香妃錦上,呈現出一朵朵小梅花。
眾人心頭一驚,下意識的躲閃,卻見一隻通雪白兩隻藍眼睛的波斯貓,正高貴的踩在香妃錦上。
顧蘭盺忙上前抱起貓兒,笑道:「這是大哥特意送給我的波斯貓,你看多可,眼睛是藍的。」
顧蘭珍哪管那些,見自己的料子染了塵土,臉拉了下來:「大姐,既然是你的寶貝,就應該看好,怎麼能讓它跑呢?這裏是翠竹園,若是嚇著祖母可怎麼好。」
一直在一旁觀火的顧蘭若柳葉眉一跳,有些意外的看著顧蘭珍,這話可不像能說出來了。不過是發突然,二夫人不可能教。
那只有一種可能,顧蘭珍和自己一樣,裝傻充愣。
顧蘭盺原以為自己解釋過,便沒事,沒想到顧蘭珍拉祖母下水,這下就算是想簡單掀過都不行。
大夫人秦氏眸一閃,面上笑道:「沒想到三丫頭長大了,如今知道關心你祖母,今夕不同往日,那個發脾氣打碎你祖母寶貝的丫頭不見了,二弟妹,你總算盼出來了。」
大房和二房又掐起來,老夫人沈氏抬了抬手,各房都閉了抱著自己的錦緞走了,顧蘭若因要為老夫人泡茶,留了下來。
老夫人多年不理俗事,往日都躲在翠竹園吃只念佛。而秦氏每次請安都故意讓顧蘭若出洋相,久而久之,老夫人便不再讓來,嘻嘻算下來,兩人再次見面還是幾天前,顧蘭若剛醒過來的時候。
見人都走了,顧蘭若招呼紅拂進來,只見手上多了個食盒。
老夫人沈氏眼睛彎彎:「看來今日我又有口福了。」
錢嬤嬤幫著把食盒裏的吃食拿出來,諾諾的糕點,上面撒了一層金黃的椰蓉,看起來就好吃。
顧蘭若放了在小盤中,遞給老夫人:「祖母,每日不能超過兩塊,要不然日後可沒得吃了。」
錢嬤嬤和紅拂對視一眼,抿低笑。
老夫人沈氏喜歡吃甜食,奈何腸胃又不好,到自己喜歡的吃食,即便是吃飽了也要在吃兩口,這點顧蘭若清楚的很。
「你這丫頭,現在關起我來了。」老夫人上抱怨,心裏卻開心的很。
老太爺去世多年,邊的兒是孝順,可沒幾個是真心的,們圖什麼,老夫人心裏清楚的很。
沒想到滄海珠,讓撈到一個。
老夫人和顧蘭若聊起了家常,無意中提到那幾年沒來請安的日子,老夫人問道:「對你可好?」
顧蘭若點點頭,一臉的輕鬆:「很來,吃穿不愁,對我百依百順。」
老夫人是過來人,那些彎彎繞繞都是嚼剩下的,搖頭道:「大丫頭,你沒說實話。」
秦氏若對顧蘭若好,就不會剋扣的吃食,更不會半夜帶著顧貿去北院。老夫人是老了,可心裏明鏡。
顧蘭若四歲沒了娘,秦氏當年著郡主手帕的名聲進府,先後剩下一兒一。在這種況下,若說秦氏對顧蘭若視如己出,老夫人不信。
顧蘭若清澈的眸子看著老夫人,許久好才到:「想聽實話?」
老夫人點頭:「我要聽實話。」
顧蘭若吸了一口氣,想到秦氏做的那些事,老夫人若真想查一定能查的到,沒必要替秦氏瞞:「母親去世的時候,我年紀還小,不懂事。後來秦氏進府,邊的媽媽們告訴我,秦氏是母親生前的好友,會好好照顧我。我信了。」
「剛開始的確如此,可後來,我有了弟弟,妹妹,就變得不一樣了。我還記得有一年我發燒,那是因為弟弟把我推下荷花池,他站在荷花池旁邊不讓我上來,當時剛冬,我上的棉被池水浸,若不是木芽的哭喊聲引來管家,想來我會被凍死。」
「當時秦氏守在我邊三天三夜,府中人都羨慕我,有一位好母親,我當時也這樣認為,直到第三日,秦氏沒有來,我了想著去廚房拿些吃食,無意中發現,秦氏和父親還有弟弟妹妹在舒華院賞月,一家團聚,而我手中只有一個饅頭。」
「秦氏沒有懲罰弟弟,更沒有告訴眾人我發燒的原因,直說我貪玩無意中掉下荷花池。」
老夫人吃驚的看著,許久不曾說話。這事還記得,細細想來,當時顧蘭若不過才七歲。
顧蘭若扯了扯角,笑了笑:「這樣的小事還有很多,比如冬天裏的炭,夏日的冰,都摻雜了別的東西,只要我不聽話,飯菜不是冷的就是生的。表面上秦氏對我有求必應,實際上,壞事都是我做的,好事都是妹妹的,連外祖母送給我的玉佩都搶了去,後來我氣不過,鬧過一次,結果……玉佩被弟弟砸碎了。」
顧蘭若說的很平靜,面如常,沒有聲淚俱下更沒有歇斯底里的怒吼,只是清澈的眉眼中,流出一種無助和倔強。
老夫人和錢嬤嬤聽了,都不敢相信。
們料到秦氏對顧蘭若不好,沒想到會如此不堪。
老夫人疚的握住顧蘭若的手,細細的索,才發現本該白皙的手上,居然有繭子,一愣:「這是怎麼回事?」
顧蘭若回手,笑了笑:「沒事,不過就是幫弟弟妹妹洗幾件服。」
秦嬤嬤忍不住搖頭,太師府的小姐們哪一個不是錦玉食,被眾人捧在手心。大小姐卻在不聲不響的被秦氏待。
正如顧蘭若所說的,這些都是小事,即便讓老夫人知道了,也不能說什麼。管得多了,反倒對大小姐更不好。
郡主去世后,秦氏掌家,老夫人很過問府中的事,想讓眾人看到什麼,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