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翊的辦事效率是眼可見的快,也不知道他想了個什麼招,總之是短短三日,就從幾百號的下人里找出了那個細作。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同謀,但是一旦有一隻狐貍出了尾,其他的也就好找多了。
這人是負責院庭灑掃的丫鬟,確實無關要,正在舒雨微一籌莫展之時,一旁的九翊卻忽然皺著眉頭道:「你從前是不是在盧姨娘邊做事的?」
那丫鬟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乖巧地點點頭,回答道:「回九侍衛,奴婢從前是服侍姨娘的,姨娘去世以後,小爺就安排我等灑掃庭院,後來小爺分府別住,就一同跟到這來了。」
「如此說來,你也是小爺邊的老人了。」
九翊臉極冷,只是那丫鬟一直低著頭,本看不到。
丫鬟道:「是。」
聽這麼一說,九翊更是來氣,就在他準備手抓這丫鬟到地窖時,舒雨微卻攔住了他的作,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手。
舒雨微換上一副親和的笑容,向那丫鬟出手來,道:「從前服侍盧姨娘的人,如今卻要灑掃庭院,真是辛苦你了。」
那丫鬟連忙道:「不敢不敢……夫人言重了,奴婢就是個下人,做什麼都聽主子安排,哪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
「話是這麼說,但你跟在盧姨娘邊伺候的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以後就跟在我邊伺候吧。」舒雨微手撥開額間的碎發,溫聲道:「你這會兒跟我來一趟,我有些話問你。」
那丫鬟依舊低著頭,臉上半分喜也沒有,看著十分謹慎,低低道:「是。」
舒雨微朝九翊看了一眼,示意他暫時離開,隨後便帶著丫鬟回到屋裏。
坐在凳子上,隨手拿起茶碗,裏頭是方才出來時沏好的茶,用茶蓋隨意地抹了抹上面的沫子,瓷相的聲音十分悅耳。稍稍飲了一口,看向丫鬟,出聲道:「我最近想給小爺親手做些吃食,你在小爺邊服侍這麼久了,可知道小爺從前喜歡吃些什麼?」
那丫鬟很是鎮定,臉上一點異樣都看不出來,略略思索了片刻,才道:「回夫人,奴婢還真不知道小爺喜歡什麼。」
舒雨微再問:「那盧姨娘從前,可有親手做過什麼給小爺吃的?」
那丫鬟又是一陣沉思,道:「那就太多了,不知夫人是想做些什麼?菜還是,亦或者湯粥什麼的。」
舒雨微默然地看著眼前這丫鬟,神思莫測。
到底是跟在盧姨娘邊的人,清容選細作還真是會選,說話說的滴水不,愣是一句梅花餅都不肯主提起。
套話套不出來,舒雨微只好換個策略。
「盧姨娘可有做過梅花餅給小爺?」
點頭,道:「是做過,但三爺很是喜,所以有很多次,小爺手中的梅花餅,都被三爺奪了過去,也不知道小爺對梅花餅是否喜。」
舒雨微道:「那這些事,你可有告訴過其他人?」
「回夫人,這些事自三爺和姨娘去世以後,便無人再問起過,您是頭一個。」
「是嗎?」舒雨微瞇了瞇眼,將茶碗中的茶水盡數潑向那丫鬟。
那丫鬟立馬跪下,言道:「夫人息怒。」
「這些話,你敢說你沒有和清容說過?」舒雨微將茶碗磕在桌上,聲俱厲:「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串通外人來給我設套,虧你還在小爺邊伺候了這麼多年!」
「夫人息怒!」將頭埋得更低,臉上卻一點惶恐都沒有:「奴婢不知夫人在說什麼,這些話奴婢絕沒有對第二個人說過,至於夫人口中說的那個人,奴婢也並不認識,還請夫人明察!」
舒雨微冷聲:「你再不說實話,我便要小爺過來審了。」
「奴婢沒有做過的事要奴婢如何說?」微微蹙眉,面容委屈:「還請夫人明察,今日便是小爺來了,鞭打也好,折磨也罷,奴婢沒有做過的事奴婢是不會承認的。」
晏謫江都不管用?
舒雨微蹙了蹙眉,沒想到這人的這麼嚴。
垂眸思索片刻,便出聲喚了下人進屋來,吩咐道:「把拖下去,關到柴房,堵上,別讓死了。若有與好的丫鬟問起,一律說是派去晏府辦事去了。」
「是。」進來的侍衛回應完,便抓起地上的人,很快朝外走去。
兩人離開后,舒雨微也站起,離開了寢屋,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來到九翊面前。
九翊見著,先是拱手鞠了一躬,后又問道:「夫人可有問出什麼?」
搖了搖頭,道:「我來是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親人?」
「親人……」九翊皺眉,道:「這個,屬下還真不知道,需要派人去查查。」
舒雨微道:「那就去查吧,也不必太著急,最主要的還是要查出府上有沒有其他的蛀蟲。」
九翊含頸道:「屬下明白。」
舒雨微囑咐完九翊,便再次回到屋中,一面撥弄桌上的茶碗,一面思考著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雖然不知道清容是如何收買了那丫鬟,但可以肯定的是,梅花餅的事一定跟不了關係,就算不是出去的消息,也應該知道是誰做的。
只是的太嚴實,問不出什麼東西來,甚至連晏謫江都不放在眼裏,可見清容應該是抓住了的什麼肋或是把柄,得敢說出實。
就在舒雨微沉思的時間裏,屋門突然被人敲響。回過神來,看向門口,出聲道:「進來。」
門外的若歆聞言,手推開了屋門,緩步走到舒雨微的邊,拱手道:「夫人,您要屬下留心的事有進展了,就剛才,一直守在包記餅鋪的人說,有個戴著帷帽的男子進了鋪里。那人行匆匆,一進門直衝二樓去,老闆娘在招呼完顧客后,便也隨著一同進去了。」
舒雨微眸一閃,連凳子都還沒有坐熱,就站起,出言道:「備車,我現在就過去一趟。」
包記餅鋪的佔地面積並不算大,舒雨微只要在隔壁的茶樓的二層里,應該就能和小悠通上話。
等了這好幾天了,舒雨微也有些擔心小悠的能量還夠不夠支撐。但不管怎麼說,現在立馬過去一趟,才是最要的。
晏府的馬車十分扎眼,若去包記餅鋪的人是清容,只怕會被察覺,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於是舒雨微便讓它停在了離包記餅鋪三里開外的一家酒樓前,而後便帶著若歆徒步過去。
來到隔壁的茶樓,隨手扔了幾塊碎銀,要了兩盞茶便上二樓去了,一刻也不敢耽誤。
舒雨微選了一間窗戶正對著包記餅的房間,但沒敢開窗戶,只是搬了凳子坐在窗前,在潛意識裏不斷呼喊小悠。
然而呼喊了半天,也沒能聽到小悠半句回應。
舒雨微眉宇微蹙,有些擔心,好在片刻過後,小悠的聲音總算是出現在了的潛意識裏。
【小悠:……宿主,你總算來了,你都不知道我這幾日過得有多辛苦。晚上要更,我擔心被發現,簡直是想破腦袋儘力藏起來,白天換上裳,我還要想辦法再跑到上去,很辛苦的!】
【舒雨微:好啦好啦,知道你辛苦,寶貝,等完任務以後,我給你寫完好評還會寫追評的。勞煩你現在仔細聽著點他們的對話,然後轉述給我。】
【小悠:知道了……】
舒雨微打起神,坐直了子。擔心聽到半路信號出問題,又連忙湊到窗戶前,側臉著那層薄薄的窗戶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聽窗外的空氣對話。
小悠的功能是真齊全,舒雨微聽的對話里,不僅能聽清楚兩個人的聲音,就連喝水吃東西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簡直就是個絕佳音質的竊聽。
從二人的對話里,舒雨微能清楚的得知,清容確實如所料,給下了個套,但奇怪的是,發現老闆娘並沒有出賣。
舒雨微本來都已經開始思考,要不要放棄通過罌粟這事兒來對付常承瀟,卻沒想到這老闆娘竟然真如那日安頓的一樣,什麼實話都沒說。
舒雨微暗暗思索,估計是晏謫江的威懾力太強。
然而清容這個人生多疑,並沒有完全相信老闆娘的說辭。舒雨微聽潛意識裏傳來的靜,清容應該是要起給床上的男子把脈。
不蹙了蹙眉。
還是考慮的不周,當時就不應該那麼早的解毒,或者是配出一副類似的葯來,在不威脅他生命的前提下給男子服下,讓他的脈象看起來不出錯。
擔心老闆娘和男子被識破以後會有生命危險,舒雨微手,正要打開窗戶讓若歆去救人時,卻聽到潛意識裏傳來清容的聲音,說是要老闆娘按時給男子服下,並好好聽的話,等事完以後,就會給男子解毒。
舒雨微抵在窗戶上的手一頓,不有些發愣。
那脈象莫非還是中毒的脈象?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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