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謫江這種子怎麼可能會希,自己在一個人上付出那麼多的心和時間后,竟連記憶中的一席之位都沒有,可他卻這樣跟自己說了。
「你真是……」舒雨微雙眼微紅,卻又不想讓他看到這樣的自己,只能撇過頭去,將眼淚抹掉,隨後道:「晏謫江,你死不了。」
只是這樣說,晏謫江的臉就瞬間難看起來,他甚至都沒問是不是找到別的方法能救自己,直接就斷言道:「舒雨微,你想做什麼?」
「反正你死不了就對了!」垂下眼,手藏在袖裡,將小盅握在手心,默然道:「但我可沒你這麼大度,我要你生生世世都記得我,記得我對你做的一切。」
晏謫江虛弱,卻還是抓著床沿斜坐起,他額頭的青筋暴起,說話都有些氣:「你想幹什麼?!舒雨微,我不允許你這麼做!」
舒雨微才沒理會他的話,自顧自地拿出小盅來,又從袖中拿出回府前專門去買的笛子。
那會兒在車裡喚了半天,不見小悠有回應,舒雨微就知道它多半是躲著不想出來,隨意順手去街上買了個能用的笛子回來。
心中的猜測被完全肯定,晏謫江的瞳孔裡頭一次流出憂懼的意味,他無力下床,只能抓起枕頭向舒雨微砸去,但也只是綿綿的到的手,本無濟於事。
「舒雨微!」
他幾近嘶聲竭力,迫切的探過手想要奪走手裡的笛子,卻只能狼狽地從床上摔下去。
他從來沒有這麼慌張害怕過,像是眼睜睜看著手中握的沙子飛速流失,怎麼也握不住。
看著他這番樣子,舒雨微心頭一怔,因為晏謫江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縱然有時會發脾氣,但也從未見過他這樣不顧形象的狼狽模樣。
「別這麼做,舒雨微……」他咬牙切齒,若不是知道前因後果,甚至以為他是想要殺死眼前的人,「你若是救我,你一定會後悔的,我會殺了所有你在乎的人,我說到做到!」
舒雨微看了他一眼,強忍住心中的酸,開啟系統,手點了晏謫江的昏。
力氣有限,只能將他扶到床邊,靠著床坐。
好在沒有小悠,自己也能喚出積分商店。舒雨微兌了一枚忘憂丹,塞到了晏謫江的裡,又輔助他服下。
其實大可不必來這一趟,讓晏謫江如此慌張失措,但實在沒辦法做到晏謫江那樣,付出不求回報,既然決定用生命去救他,就一定要知道這樣的代價值不值得。
事實證明,這世上大概沒有晏謫江更值得這樣做的人了。
舒雨微看著他,淚霧再次湧上眼眶,猛地過頭吻住他的角,眼淚自臉頰落下,淚珠滾落在晏謫江的手心,綻開一朵水花,溫熱而晶瑩。
到桌邊,寫下一封信,大概是告訴九翊,進屋以後直接剖開的腔,取出裡面的蠱蟲,碾碎葯,給晏謫江服下。
舒雨微再次拿起笛子,心中忐忑不安。
其實真的面對死亡的時候,也會害怕,想到自己兢兢業業在這個世界給穿書系統打工這麼多年,最後什麼都沒嘗到命就給搭進去了,多也有些難過。
嘆了口氣,將笛子抵在邊,開始吹笛音。
蠱蟲從小盅里爬出來,順著的手中攀附而上,一直蠕到的手腕,咬開一個口,鑽了進去。
舒雨微的心猛跳不止,蠱蟲需要吹笛音來縱,就沒法給自己下蒙汗藥讓自己在昏迷中死亡,而讓金蠱噬心的痛楚定然是極致的,常人無法忍的疼痛,難免會害怕。
舒雨微閉上眼,儘力平復自己心中憂懼的心,通過神醫系統,著蠱蟲在自己的里爬到,漸漸來到心臟的位置。
的笛音有些打,蠱蟲也不再做進一步的行,
舒雨微放下笛子,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問題不大,噬心之痛而已,反正一輩子就這一次。
拍了拍脯,給自己打打氣,正拿起笛子繼續吹奏時,突然有人敲門,打斷了的作。
估計門外是九翊,舒雨微將笛子暫時收起,又將桌上的紙暫時藏到袖兜里,聲音平靜地道:「進來。」
九翊手裡端著葯,他走到桌前,將葯放下后,舒雨微便開口:「辛苦你了。」
九翊的神有些沉重,聽到舒雨微的話后也遲遲未走,仍站在那,似乎還有什麼話沒說盡。
舒雨微看了眼桌上的葯,想著反正也不差這一時,於是開口道:「你還有什麼事嗎?」
「這葯,能救小爺的命。」
舒雨微一怔,愣了好久才緩過神來,皺起眉頭,生怕是自己聽錯:「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九翊嘆氣道:「這葯,是那位馭蠱界赫赫有名的尉遲公子送來的,裡面,已經填了最重要的一味藥引,也就是蠶食掉天命之人心臟的金蠱。」
舒雨微覺得難以置信,遲疑許久,才低聲問道:「是憶蘭?」
九翊點了點頭,道:「昨日憶蘭姑娘過來,說是想見您,跟您道個別,但是您昨日一直把自己鎖在書房裡,也沒人敢進去,我就沒讓打攪,問起什麼事,我便一併全告知了,想著若是能良心發現,救小爺一命就最好不過了,但昨日只是問了要如何救小爺,然後就走了,我原以為是因為害怕著急離開,卻沒想到是去找了尉遲公子。」
舒雨微突然想起去問尉遲竹要蠱蟲的時候,尉遲林正好不在,原來,是跟著憶蘭去取的心臟葯了。
話雖這麼說,但還是有些不放心,用神醫系統細細查看了這葯,確定是能救晏謫江的葯,才徹底放下心來。
不過,看著桌前的這碗葯,舒雨微一時間倒覺得有些百集。
說是激其實也不算,從很早以前開始,在心裡對憶蘭就已經是無的路人狀態,使那些雕蟲小技來害,雖瞧不上,偶爾想起卻也覺得心寒。可若說一點激之都沒有,也是不可能的,畢竟是拿自己的命去救人,且如今對晏謫江的,又不似原書里寫的那樣,滿腔神。
總之,也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覺。沉默良久,才出聲對九翊道:「憶安知道嗎?」
九翊搖了搖頭,道:「葯是尉遲公子送來的,他只說了這些,別的一概不知,夫人若是想知道的話,尉遲公子眼下還在前院候著,您可以親自去問問。」
舒雨微看了一眼還靠著床在地上昏迷的晏謫江,安頓九翊將他扶到床上服下解藥后,便從凳子上站起來,朝外走去。
前院,尉遲竹正坐在一棵桃花樹下,雙疊加,儀態有些閑散。見到舒雨微過來,他難得站起,右手搭在左肩,恭恭敬敬向行了一禮。
「小晏夫人,好久不見。」
舒雨微微微含頸,算是回以一禮,道:「其實也不算太久。」
「哈哈!」他笑道:「這些虛禮我真是玩不來,只是小晏夫人的馭蠱實在令我敬佩,這一禮,也算是我彌補上次的失禮之舉。」
舒雨微淺淺一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直奔主題道:「憶蘭是怎麼找到你的?」
尉遲林雖然出名,卻也只是在蠱界出名,所以,憶蘭不太可能在一天之就能找到他。
「你這察力還敏銳。」他道:「是有個老頭帶來的,好像是什麼……江,江淮?」
「江桓。」
尉遲林道:「啊對,就是這個人。」
舒雨微沒說什麼話,只是垂著眼沉思了片刻。
沒明白,江桓之前不是要殺晏謫江嗎?為何這次還帶著憶蘭去求蠱來救他?他到底是想做什麼?
「他說了,讓你三日後老地方跟他見面。」
舒雨微「嗯」了一句,沒再問關於江桓的事。
尉遲林上下打量著,目突然落在手腕的傷口,他輕笑一聲,道:「你這還真是夫妻深,竟想用你自己的命來救他的命。」
舒雨微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這才明白尉遲林還留在這裡的緣故。拿出笛子,將蠱蟲引了出來,放到了小盅里,又推到了尉遲林的面前,回道:「我想,如果尉遲竹需要用你的心臟葯來救他,你也會願意的,不是嗎?……這次阿江能順利從鬼門關走出來,要多謝公子鼎力相助,來日若有需要,丞祿府必定儘力為之。」
尉遲林挑了挑眉,收下東西,道:「小晏夫人果然料事如神,此就當是小晏夫人的謝禮了。」
他這話一語雙關,舒雨微自然能聽得出來。
既然東西已經拿到手了,尉遲林也就不再繼續耗費時間,起跟舒雨微道了別,隨後便很快離去。
送走了尉遲林,舒雨微便打算回去去看晏謫江。誰知前腳剛踏院子,後腳就見晏謫江衫不整的從屋裡出來。
他顯然是剛醒來,還有些虛弱,一隻手扶著屋門,止不住的氣,神極度慌,直到見到舒雨微的那一刻,他臉上的張與害怕才陡然消失。
他咬牙皺眉,斥聲沖著道:「舒雨微,你給我過來!」
被喚的那人脖子一,想起他臨昏迷前自己跟他的掰扯,不免有種大禍臨頭的覺。
晏謫江頭髮散,裳也沒有完全扣好,一半的外衫還拖在地上,這要換做別人,怎麼看都是一副乞丐相,但偏偏晏謫江生了張絕的臉,這般看去,反倒有種凄的覺。
舒雨微挪著小碎步過去,剛一靠近晏謫江,耳朵就被人死死地住,狠狠地拽了過去。
晏謫江瞇了瞇眼,明明渾無力,著耳朵的那隻手的手勁兒卻極大。他道:「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下次要是再敢這麼擅作主張,我真就一輩子把你鎖在地牢里,永無天日!」
舒雨微耳朵被拽的生疼,兩手抓住晏謫江的胳膊,忙說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錯了小爺!絕對沒有下次的,真的,我保證!」
晏謫江似乎還是余怒未消,他手掐住舒雨微的脖子,狠狠將拉到自己面前。
「舒雨微,你聽好了。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做的一切事都得經過我的同意,沒有我的允許,你連死都不行!」
他這會在氣頭上,舒雨微就算想反駁,這會兒也不敢跟他對著來,忙道:「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小爺……」
話還沒說完,晏謫江突然低下頭,狠狠地咬住了的。
「舒雨微,你聽好了,這輩子,你再也沒機會擺我了。」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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