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謫江毫不留，冷著臉朝著出來的左手連著「啪啪」打，疼得舒雨微當場就把手給收了回去，可憐地著他，又不敢開口求饒，擔心他多加板數。

晏謫江用戒尺朝著的胳膊輕輕敲了幾下，聲音嚴厲：「出來。」

舒雨微醞釀眼淚，撇著看他，楚楚可憐。

「你是自己出來，還是讓我幫你出來？」

舒雨微一臉哀容，心知躲不過，只好乖乖地、地出右手。

總得兩個手均勻分配一下，不能一個手可勁兒疼。

如是這樣想，然而晏謫江卻用戒尺推開了的右手，道：「左手。」

舒雨微聲音低弱：「小爺，真的蠻疼……」

「右手打傷了，等下用膳的時候不筷子了嗎？」晏謫江不為所，再次拍了拍的左肩，道：「出來。」

舒雨微痛苦地閉上眼去，認命般出了自己的左手。

晏謫江沒有留，這的力度沒有一下是輕的，打完以後舒雨微的手都是紅腫的，最後幾下疼得實在沒忍住喊出聲來，眼淚也極其不爭氣地流出。

他在之後，每一下都極其緩慢，像是故意讓這一次的疼痛，等和緩一些再迎來下一次，反覆得多了，即便晏謫江手上的勁兒沒有任何變化，但一次比一次痛。

真是相的久了，差點都忘了他是出了名的會折磨人。

罰完，晏謫江便將戒尺隨意扔到了床上，站起，朝桌子走去。舒雨微用左手捂住，不斷地呼氣，想要緩解這種又痛又灼熱的覺。

其實有點生氣，不就是一夜沒回來這麼點小事，犯得著打得這麼狠嗎？之前被常承瀟拐走兩年，回來也沒見他怎麼罰，怎麼如今就不一樣了。

晏謫江出聲，

吩咐外頭的人上菜。舒雨微手疼得也是沒心思吃飯，乾脆踢開鞋子，上床睡覺。

晏謫江淡淡地瞥了一眼，「下來吃飯。」

舒雨微背對著他，看不見臉，一聲不吭。晏謫江於是又喚了一聲，這才道：「不想吃，沒胃口。」

話音剛落，外面的人便已將今日的菜肴端了上來。兩人沒有繼續通，待下人將菜肴全部端到桌上，又替兩人布好菜離開后，晏謫江才再一次出聲：「你是自己過來，還是讓我過去喂你吃。」

「威脅我。」嘟囔著說了一，頓了頓，又鼓足底氣道：「今天你就是掐死我，拽著我的頭髮從床上下來，我舒雨微都不可能吃一口飯！」

晏謫江手上將將拾起的筷子，又放回到了筷架上。他站起，緩步朝床榻走去。

舒雨微聽到腳步聲，心裏還是有些發虛的，可能晏謫江上自帶一種，關於的天敵屬，反正舒雨微只要察覺出他發火，就會不自覺的心虛害怕。

晏謫江來到床邊坐下，看著在被褥里一團的小丫頭，眼睛閉得死，周圍的皺紋都了出來。

他手抓住了的左手腕，察覺到因為疼痛和麻木而微微發的手，目也不由得落在了掌心的那一大片紅腫上。

鼻尖探出氣，他的聲音相較之前平靜了許多：「很疼？」

舒雨微不想理他。

晏謫江低下頭，吹了吹的掌心，聲音清冽：「屢教不改，這次我都覺得打得了。」

舒雨微一把將手了回來，整個人到被窩裏去。

晏謫江看了半晌，也不知在想什麼，也不說話，也沒有其他舉，就這麼一直跟舒雨微耗著。直到因為被褥里的空氣稀薄被迫打開了一點隙，晏謫江才手將的被褥全部扯開。

舒雨微委屈的緒頓時就達到了頂點，坐起，眼眶有些微紅：「晏謫江，你到底想幹嘛？我昨晚宮徹夜不歸，是為了我自己貪圖玩樂嗎？我還不是為了晏家，為了……為了你……」

不想再說下去，轉過頭不去看晏謫江，一個人生悶氣。

晏謫江也沒再對有任何的作，只是低聲道：「我知道。」篳趣閣

舒雨微又來氣了，轉回頭，皺眉道：「你知道你還打我？？？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我不需要你為我做這些事，晏家也不需要，你純屬多此一舉。我的事也好，晏家的事也好，什麼時候需要你一個宅眷來理？」

他真是一點話都不會說，不管什麼形都能說出這種傷人的話，舒雨微咬牙瞪著他看了半晌，想罵他卻又沒必要，覺得和這樣薄涼的人說話簡直就是浪費時間，他本就不懂得什麼做謝！！！

晏謫江垂下眼，神思縹緲，好久好久，他突然嘆出一口氣，聲音也和不：「我只想你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待在我邊，做你想做喜歡做的事，像晏家的事，不需要你來理。其實以晏家今時今日的地位，坐在位上的人是不是姓晏，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

他閉上眼，了眉心，有些煩躁又像是有些自責，「我也不是單單惱你今夜的舉，自你決定宮以來，我就一直很擔心你會出事，在京城、在學府都還好，還算在我的可控範圍裏面。我雖然同意你宮，同意你去做你想做的事，但你每每不在我的眼皮底下待著，我就總會擔心。」

舒雨微的眉宇還是微微蹙著，臉上的神卻已經和緩不，甚至有些容。

「微兒。」晏謫江看著床榻，神有些複雜：「我承不起再失去你兩年這樣的事了。」

看著他這樣，舒雨微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說得承不起，是指他會難過，還是說……

舒雨微沒敢再想下去，心裏的氣也消了大半。皺眉垂著眼，抿了抿，出聲道：「其實……皇後娘娘一直都很心疼你。娘娘說，會好好活下去，看著你的人生越來越好。娘娘是個善良的人，也許不知道你患溯病，但知道你在晏家一直都過得很不好。」

「好與不好，誰又說得清。」晏謫江低嘆了一聲，從袖中找出消腫的葯，手抓過舒雨微的左手腕，朝的手心上藥。

他的目有些渙散，不知在想什麼，許久許久，他突然說道：「皇后是知道我不得老爺子和祖母的重視，母親與弟弟也早早離世，覺得我一個人活在晏府可憐，但我從來也沒這麼覺得，甚至母親的離世，其實給我帶來了很大的好。」

「我跟你說過的，母親的娘家是商賈，家中有一定的積蓄，外祖父外祖母皆因惡病離世，母親是他們的獨，繼承了所有的產，所以在母親與晏謫瀚死後，年僅十三歲的我繼承了盧家幾輩子積攢的財富。」

「母親偏心晏謫瀚，所以我很早就對心灰意冷，的死也沒有給我帶來多悲痛，只是那時年，想到自己日後要孤一人，難免難過，後來長大了也就不在意了。」

晏謫江撒上藥，又低下頭替吹了吹。

「我知道母親和晏謫瀚的死，跟四姨娘不開關係，但是我覺得，沒必要替他們鳴冤。如果當日死的人是我，母親甚至可能會吹鑼打鼓，高興能擺我這樣的累贅。」

聽到這，舒雨微不由地蹙了蹙眉，出聲打斷了他的話：「天下哪有父母會不自己的孩子，如果你當時真的死了，你母親肯定也會覺得難過，怎麼可能會高興。」

晏謫江輕笑一聲，「作惡被發現，老爺子打發帶著我和晏謫瀚回北寧的舊宅思過，路上遇到刺客，擔心馬車上攜帶的東西太多，將東西都扔了，後來又覺得我是累贅，就讓我別再跟著，說那話時嫌惡的樣子，真的很難讓我相信，會因為我的死而難過。」

「歡兒當時擔心我，藏在了裝載件的馬車裏，當時母親將那輛馬車丟棄，其實也間接救了歡兒一命，因為那些人本就不是沖著錢財去的，他們要的是我們三人的項上人頭。」

晏謫江輕輕地了的傷口，聲音淡淡的：「可惜世事無常，偏偏讓我躲過了追殺，還遇到了歡兒。不過，唯一讓我覺得懊惱的，就是歡兒在那件事之後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影，後來一度恐懼，甚至緒經常不穩定，的神狀況出了問題，但是……這病和皇后的病相似，都是心病，任何外力介都只能是平復一時的心。」

舒雨微這才明白，難怪晏謫江會一直隨帶著安神鎮定的葯，那葯甚至一點副作用都沒有，原來是很早就為晏長歡配製的。

「我和歡兒回去的那天，下了一場初雪。因為途中被刺客察覺，我與歡兒是一路逃亡回去的。那個時候，我第一次殺人，但我當時並沒有任何的恐懼和害怕，我甚至覺得興。我知道我不正常，但是誰在乎呢，連最該在乎我的父親與母親都不在意我的生死，又有誰會在意我是不是個正常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