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芳若走後,王容與看著給梳頭的小丫頭,從前依賴妙容和玉巧,這一下離了兩人,確實是非常狼狽,新來伺候妝容髮髻的小宮人,做的不好,還沒開口,自己就跪下如抖曬,王容與也只能輕聲勸,不打的。
如今髮髻是簡單的寶頂,妝容也是幾經的清新簡單。
「聽見芳若姑姑說的心了?」
「別著急,等你們長了,我也會放你們出宮去婚嫁,生兒育,不要蹉跎了好時。」王容與輕鬆的說。
宮人面赧。
低頭想,皇后真的和旁人不一樣。
娘娘從來沒有想過要招攬們呢?
陳矩不伺候陛下近前,所以張來找他,說陛下如今每天都要食道長的仙丹,一日不吃,就躁鬱發狂,這可如何是好?他才知道陛下已經到如此境地。
「當初陛下吃的時候,怎麼不勸誡?」陳矩一聽就知這是吃上癮了。
「現在誰還勸的住陛下呀。」張口舌發苦說,「你看著馮尚那小子,因為和道士關係切,如今在陛下面前是越來越得臉,恐怕再過不了多久,就要架在咱們頭上拉屎了。」
「陛下不能再這樣下去。」陳矩說,「先帝就是吃多了藥丸才駕崩的。」
比起張的手足無措,陳矩心裏還是有點底。他尋個時間,回了宮,在啟祥宮外求見皇後娘娘。
等見了皇后,就大拜在地,「求皇後娘娘救救陛下。」
「陛下如何了?」王容與驚問。
「陛下,陛下如今已經離不得道長的葯了。」陳矩滿臉驚容。「陛下邊只有慫恿著陛下吃藥的人,沒有為陛下考慮的人呀。」
「除了娘娘,沒有人能再勸陛下了。」陳矩磕頭說,「求娘娘救陛下吧。」
王容與心生鈍痛,但又失神苦笑,「我如今也沒有從前的能耐了,陛下也不一定聽我的。」
「皇後娘娘在陛下心裏的地位,奴才就是旁觀一二,都知道非同小可。」陳矩說,「外面傳陛下在豹房花天酒地的樂,其實,陛下,陛下都是在自苦啊。」
王容與心裏猛的被撞擊一下。手制止陳矩,「你不要說了。」
「我明日去豹房。」
朱翊鈞在慣常待著的大殿裏,席地而坐,前頭案桌上擺著酒佳肴,左右都是滴滴的大人,郭妃和鄭妃,帶過來的都是些低階的人侍選之流,皆打扮的花枝招展,天氣熱了,更是穿著暴,大半個都在外面,滴滴的陛下來陛下去。
殿燈火長明,關著殿門是不分白天晝夜。吃了葯就嬉鬧,興過後短暫的休息,等清醒又是一陣嬉鬧。
朱翊鈞覺得自己頭都鈍鈍的,他搖搖頭,又端起酒杯,「來,來,來,給朕滿上。」
厚重的殿門被吱呀的推開,從外照進來,朱翊鈞瞇著眼看是誰在推門,一聲大膽梗在間。
王容與穿大紅明黃皇后常服,頭戴鎏金十八層蓮花花冠,如雪,沉靜如水。
先頭陪著陛下胡鬧的嬪妃,關著殿門並不覺得什麼,如今殿門打開,皇后嫁到,這些妃嬪難得升起自慚之意,紛紛拉攏服整理儀容跪在一邊,給皇后請安。自己是妃嬪,不是供人玩樂的娼支。
王容與背著一步一步緩慢的走到朱翊鈞邊,朱翊鈞看癡了,他以為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再見的皇后,就這麼又走到他邊。
彷彿當初大婚,從午門走來,緩緩走向他。
「朕,沒說想見你。」朱翊鈞明明看見眼睛都沒有眨,卻還要開口道,聲音乾難聽,朱翊鈞一下閉,不想再說話。
「但我想見陛下了。」王容與在朱翊鈞邊跪下,挨的很近,呼吸能彼此相聞,「我來給陛下道歉。」
「再來求陛下,求陛下給我一個孩子。」王容與看著朱翊鈞的眼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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