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聲慘,把其他人也嚇得夠嗆。
待眾人回頭,看到穿著土灰大袍的一位老師太,跟鬼似的憑空冒了出來,不讓人脊背發寒。
“晏姨娘!”薛氏先認了出來,又是一抖,“你……是人是鬼?”
師太一眼一個掃過去,最后盯了老夫人一眼,接著張發出呃呃了幾聲。突然,一條黑狗竄了進來,沖著屋里人狂吠。
那狗有半人高,壯實的跟頭熊似的,將一個沒及時躲開的小廝直接撞飛了出去。而它一張,湯盆一般,一口就能將人脖子咬斷。
屋里人嚇得嗷嗷,主子仆人的也沒了尊卑,著頭往外跑。一個晃眼的功夫,這群人就跑遠了。
謝子安還強撐著威風在外面喊了一句:“柳云湘,你收拾好細,明日一早,休書必送到,你立馬滾出侯府!”
“汪汪汪!”
幾聲狗吠,外面立馬沒了聲音。
大狗欺負完那些人,轉頭朝柳云湘們過來了,小五嚇得瑟不停,一直往柳云湘懷里。
柳云湘摟著小五,心下也害怕,不過那大狗繞著轉了一圈,就乖乖蹲到師太邊了,還歪頭瞅著,打了個噴嚏。看上去憨憨的,不大聰明的樣子。
柳云湘看向師太,有些慶幸道:“那時山崩,將整座紫云庵沖垮了,好在您沒事。”
師太淡淡看了一眼,轉朝外走去。
又過了一會兒,謹煙跑了進來。確認柳云湘沒事,松了口氣的同時,還是氣哭了。
“沒這麼欺負人的!”
柳云湘讓謹煙把扶到床上,等躺好以后,才舒了口氣。
“你再去熬一碗安胎藥吧,鬧了這麼一場,我怕傷到胎氣。”
說到安胎藥,謹煙想起來了,“我在藥堂到咱們三房的婢子柳依,當時奴婢確實大意了,沒有防著,拿上藥就走了。”
柳云湘心下微轉,“柳依現在在誰跟前伺候?”
“還留在三房,前幾日到,說在麗娘那院當職。”
柳云湘瞇眼,看來低估這麗娘了,一副老實相,心下好計謀。知道這件事后,沒冒失的出頭,而是泄給了對懷恨在心的薛氏。
薛氏點火放炮,而只需躲在暗看熱鬧,而后坐三夫人的位子。
“當時奴婢想著,這柳依雖沒有跟咱們來到偏院,但夫人待一向恩厚,也就沒有防備。”謹煙又氣又悔。
見柳云湘一副疲憊的樣子,謹煙也就不說了,讓小五在這里守著,去熬藥了。
小五趴著床沿,大眼睛不時溜一眼柳云湘的肚子。
柳云湘笑著了頭,“三娘肚子里有寶寶了。”
小五瞪大眼睛,“真的嗎?“
“嗯。”
“那是哥兒還是姐兒?”
“你喜歡哥兒還是姐兒?”
小五想了想,“姐兒,我可以帶著玩。”
柳云湘捧著小五的臉,心疼的問:“剛才有沒有嚇到?”
小五點頭,“我怕他們傷到三娘。”
“三娘沒事。”
“肚子里的寶寶也沒事嗎?”
“寶寶也沒事。”
小五一副放下擔心的樣子,“肚子里的寶寶是人哥哥的嗎?”
柳云湘角了一下,“誰跟你說的?”
“我猜的。”
柳云湘了小五的臉,小丫頭長大了,心思也敏了。
謹煙很快熬好一碗安胎藥送過來,柳云湘喝下藥以后,便躺下休息。
夜半,子衿回來了。
“可是張琪那邊出什麼事了?”柳云湘問。
子衿點頭,“咱糧鋪被燒了。”
柳云湘皺眉頭,“可有伙計傷?”
“一伙歹人砸了糧鋪大門,在里面沒有找到糧食就放了火,好在當時鋪子里沒人。宅子那邊也不安生,來了好幾波搶糧的。”
柳云湘沉了口氣,隨著時日拉長,形勢也越發張了。
子衿累了一天,柳云湘讓去休息。
只是子衿剛出去,不多一會兒又回來了。
“瑾姐姐不在屋里。”
“什麼?”
柳云湘坐起,“可在院里找了?”
子衿點頭,“找了。”
這偏院就這麼大,喊一嗓子,在哪個角落都能聽到。
柳云湘忙起,讓子衿扶著從正房出來,巧見謹煙從西后門回來了。
貓著子,若不是有月照著,還以為進了小。
“去哪兒了?”柳云湘問。
這一聲,謹煙還嚇了一跳。忙回看到柳云湘,先愣了一愣,忙把什麼東西往后藏。
“別藏了,我又不瞎。”
謹煙沒辦法,只得低著頭走過來,從背后拿出一用青布包裹的東西,一層層打開,里面是個錦盒。
再打開錦盒,赫然是兩人參,這般大小,不得大幾十年到上百年,還很厚。
因進京的路被山洪沖垮了,藥材也慢慢稀缺起來,尤其是這種名貴的藥材,早就被大戶人家買回去藏起來。
想在市面上買到人參不容易,買到這麼好的幾乎不可能。
“哪來的?”
謹煙抿了抿,知道瞞不住,只得小聲道:“蘭園。”
“你!”
“曲大夫說了,夫人您要補氣,這人參是必須的。可人參哪是那麼容易買到的,奴婢跑了好幾家藥堂才買了一人參,只切了兩片,那會兒去熬藥時發現一整都沒了。”
謹煙說到這里,氣的咬牙:“定是老夫人邊的胡嬤嬤,我見進廚房來著。”
“我不敢跟夫人說,怕您氣大傷,可沒有人參又不行,奴婢想來想去只能去蘭園討要了。”
柳云湘嘆了口氣,“外面這麼,你怎敢一個人出門,以后不許了!”
謹煙忙點頭,笑嘻嘻道:“以后不敢了。”
柳云湘躺回床上,想著嚴暮了重傷,需得人參補養,他那里有倒也不奇怪。
用他兩,往后必定還他,反正不欠他的。
蘭園,周禮懷看著躺在床上,臉上一點沒有的嚴暮,無奈道:“那兩人參是給你救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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