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在,蘇皖劇烈跳的心逐漸恢複了正常,突然就想起了當初蘇彤家的那場打鬥,他始終將護在懷裏,哪怕對方人多勢眾,也不曾讓一傷。
這次他分明一副有竹的模樣,蘇皖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來,就好像外麵哪怕有千軍萬馬,隻要他在,他們母子就會沒事。
打鬥聲持續了將近半個時辰才結束,放在以往街上出現大規模打鬥時,巡邏的軍用不了多久就會趕來維護秩序,今日一直到打鬥結束,他們才慌慌張張地跑過來。
連顧令寒和蘇翼的人聽到靜都趕來幫了一把。他們卻遲遲不現,若說其中沒鬼,誰信?
軍頭領趕來時,才發現竟是楚宴的人取得了勝利,頭領眼神微閃了一下,便跪了下來,“末將救駕來遲,王爺恕罪。”
楚宴已經下了馬車,他沒有理,先對顧令寒和蘇翼拱手道了謝。
顧令寒其實也沒幫什麽忙,來了後才發現一切盡在他掌控中,見他的人已經完全控製住了局麵,便策馬離去了。
蘇翼擔心蘇皖和蘇寶,不由分說上了馬車,蘇寶瞧到舅舅,臉上還帶了笑,脆生生喊了聲舅舅,見他沒有到驚嚇,蘇翼才鬆口氣。
蘇皖道:“哥哥不必擔心,夜已深,哥哥也快回去吧,初二我就回娘家了,有什麽話咱們到時再說。”
蘇翼點頭,下車前了一下蘇寶的小腦袋,笑容明朗,“舅舅和姨母都給小寶準備了大紅包,都等著你給我們拜年呢。”
蘇寶也笑了,“我後天就去了,讓外祖父也給我準備大紅包。”
蘇翼勾了勾,眼底也溢滿了笑,一掃剛才趕來時的擔憂,爽朗笑道:“放心,不了。”
楚宴這才似笑非笑掃了頭領一眼。
“街上打鬥聲這麽久,都不見軍現,玩忽職守都不足以定罪吧?若非軍由皇上統領,本王都懷疑你與背後兇手有牽扯,這樣吧,你若能說清為何來遲,本王就饒了你,總不能是哪兒走水這樣爛的理由。”
頭領不由了額前的汗,跪下連磕了幾個頭,才竭力鎮定道:“屬下不才,確實是城東走水,屬下帶人製止住火勢時,才聽說竟有人刺殺王爺,這才匆匆趕來,王爺也知曉,城東離這兒尚有一段距離,屬下趕來也需一定時間……”
不等他說完,楚宴已經冷了臉,“閉吧,有什麽話見了皇上再辯解,秦二將他捉起來,城東究竟是誰縱火也給我查個一清二楚,上朝前,將證據呈來。”
秦二領命退了下去。
楚宴這才上馬車,蘇皖依他所言,沒有掀窗簾,將蘇寶牢牢抱在懷中。
外麵打鬥時,楚宴始終捂著蘇寶的耳朵,小家夥沒有聽到什麽,哪怕知道有壞人圍堵他們,他也毫不怕。
他對楚宴充滿了信任。見爹爹上了馬車,他才眨著水靈的大眼,歪頭道:“壞人都趕走了嗎?”
外麵的壞人可不是趕走那麽簡單,死的死,活捉的活捉,可謂流河,連楚宴的人都折損了一些。
楚宴了一下小家夥的腦袋,點頭,“打跑了,你秦叔叔很厲害。”
蘇寶立馬接道:“爹爹最厲害!”
他模樣驕傲極了,楚宴眼中總算染了一笑。
馬車又重新上了路,很快便到了景王府,楚宴先帶著蘇寶沐浴了一番,蘇皖先將蘇寶哄睡,才去沐浴。
出來時,卻見楚宴在翻看卷宗,瞧到,楚宴便收起了卷宗,見還在頭發,便幫著給了。
上床休息時,見他沒有提起刺殺的意思,蘇皖才忍不住問道:“今晚的事,是皇上所為嗎?”
“你覺得是他?”
蘇皖點頭,楚宴這下是真笑了,膛都跟著震了兩下,見蘇皖不滿地瞅著他,才道:“他倒是想刺殺我,上次在戰場上他都沒有功,除非到了魚死網破的關頭,他不會輕易下手。”
“可是他今日分明有意勸你多喝,還有軍……”
楚宴笑道:“他頂多算幫兇而已,良辰景,你真要說這麽掃興的事?”
他五俊,一雙桃花眼熠熠生輝,眸中含著笑意時,活像深山老林裏走出來的狐妖,有種不分別的妖冶,被他這樣注視著,蘇皖一張臉逐漸紅了起來。
濃卷翹的眼睫不控製地跳了跳,心髒再次莫名跳了一拍,“這明明也是正事,哪裏掃興?”
楚宴已經將勾到了懷裏,允了一下的,輕笑道:“當然掃興,給蘇寶生個妹妹,才是正事。”
他說完便已經吻住了的,讓退不得,逃不掉,隻能隨著他沉淪,心中的疑早拋到了一旁。
*
早上醒來時,蘇皖隻覺得腰都不是自己的了,惱得好想咬他一口,手了才發現他竟早就起來了,旁的位置已經變涼了。
打了個哈欠,起坐了起來。端芯聽到靜,便恭敬地走了進來,這丫頭向來識趣,楚宴在時,從不往跟前湊,楚宴不在時,卻將蘇皖照顧的再妥帖不過。
蘇皖都有些離不得。
端芯拉開帷幔,道:“估著王妃快要醒了,奴婢已經讓人做了早膳,王妃洗漱過後,就用些吧,王爺走前說今日不在家用早膳,讓王妃不必等他。”
蘇皖這才發現外麵太已經升了起來,“小寶呢?”
“小主子已經起來了,知道您還在睡,他才沒來,剛剛奴婢進來時,瞧到他在隔壁跟小銀狐玩。”
過年這幾日蘇皖給夫子放了假,蘇寶也相應地能休息一段時間,因為放假可以多玩玩,哪怕妹妹沒有到來,他也沒太失。
皇上也知道了楚宴遇刺的事,一早還派人過來問了一番。因楚宴不在,是蘇皖接待的黃公公。
黃公公回宮就匯報了一下景王不在的事。
昨晚知道刺殺失敗時,皇上就有些上火,罵了好幾句廢,見楚宴不在府裏,他一顆心多提了起來,總覺得這小子又要搞事。
想到刺殺的事,畢竟與他無關,要倒黴也是安王倒黴他才放寬心。縱使如此,他心中依然堵得慌。
知曉安王有意刺殺楚宴時,他還特意在晚宴上多灌了他幾杯酒,他人都醉了,多好的機會,安王竟還是失敗了。
想到軍的回稟,皇上眼眸沉得厲害,楚宴邊藏了那麽多高手,分明是早就有了防備。他耳目竟厲害到這個地步?
還有顧令寒,他竟如此關心楚宴。蘇翼也是,離京這麽多年,這才剛剛回京,竟有不自己的人手,一個二個竟沒一個能讓他安心的!
他一雙眼眸似淬著毒,與他已經去世的母後一樣偏執。
中午楚宴也沒有回來,這一日是大年初一,每逢過年,早朝會休息三日,直到初三才正常上早朝,蘇皖也猜不出楚宴去了哪兒,直到下午他才回來。
他神略顯疲倦,昨晚他鬧到很晚才放去睡,又起得那般早,他頂多也就睡了一個多時辰,蘇皖的眉頭不由蹙了起來。
先盯著他吃了點東西,就催他去睡覺。楚宴卻勾住了的腰,讓陪他一起,蘇皖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隻得陪他休息了會兒。
見他們大白天的跑去睡覺,都不陪他玩,蘇寶不由嘟了嘟小,不過想到爹爹和娘親如果親親的話,還能讓妹妹早點來,小家夥又開心了些,他趴在暖榻上玩起了七巧板。
楚宴一覺睡到旁晚,才神清氣爽地起來。他休息好後,都更好了些,毫沒有男子的糙,一張臉說是麵冠如玉都不為過。
因晚上不困,他又拉著蘇皖折騰了許久,考慮到明日還要回娘家,他才不舍地放過。
蘇皖早就倦極了,閉上眼就睡著了,連楚宴抱去沐浴時,也隻是悠悠轉醒了一下,又昏睡了過去。
第二天蘇皖也沒能起太早。
要出門時,蘇皖才逮到機會問了一句刺殺的事,得知竟是安王派的人,蘇皖愣了片刻,怎麽也沒想到竟是他做的。
他都已經被抓了,怎麽還敢生事?
安王一向偏激,得知他們已經圓房後,就恨不得將楚宴千刀萬剮,他等了好幾日,覺得大年三十,是他最放鬆戒備的時候,才往外遞了消息。
當初他被抓時,曾讓一個心腹逃走了,這場刺殺便是他心腹安排的,誰料竟還是失手了。
清楚楚宴已經徹底捉住了他的黨羽,蘇皖沒再擔心安全上的事,他們一家三口便去了定國公府。
因過年的緣故,國公府正門前同樣了對聯,這對聯是三叔親手寫的,一行字龍飛舞,說不出的好看,門前兩個威嚴的石獅子上還了個福字。
下了馬車時,蘇皖一眼就瞧到了福字,還指著福字對蘇皖說,“娘親,咱們家沒有。”
那個家字,讓楚宴不由勾了下。
蘇皖邊也不由帶了笑,“等咱們回去,我讓人上。”
蘇寶高興地點頭。
得知他們來了,蘇翼和蘇妍都出來迎接了一下,蘇翼材高大,麵容俊朗,上的氣質跟爹爹略微有些像,蘇寶很喜歡他。
蘇翼將他撈起來時,蘇寶還興地摟住了他的脖頸,按照蘇皖提前教他的道:“小寶給舅舅和姨母拜年了,祝舅舅姨母新年吉祥,歲歲有今朝。”
蘇妍已經撲到了蘇皖懷裏,雖然才幾日沒見,卻覺得格外想念蘇皖,抱著姐姐膩歪了好大一會兒,才去逗蘇寶。
回到院中時,三叔也迎了出來,蘇寶邁著小短朝他跑了過去,拜完年,便道:“舅舅和舅母都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紅包,外祖父的是不是更大?”
小家夥古靈怪的,很是討喜。蘇沉洲眼中溢滿了笑,好多年不曾這般開懷了,他手抱起了蘇寶,將小家夥抱到了房中,讓他自己去拿紅包。
桌子上一連擺了四個紅包,他笑道:“外祖父給的自然是最大的,不僅大,還將前頭三年的全補上了,小寶開心嗎?”
蘇寶當然開心,他知道紅包是個好東西,可以買許多想吃的食,不過他卻靦腆地笑了,“可是娘親之前說了,我隻能要一個。”
蘇沉洲道:“旁人給的紅包確實隻能拿一個,外祖父又不是旁人。”
蘇寶看了蘇皖一眼,見娘親含笑點頭,他臉上才帶了笑,抱了一下蘇沉洲,再次道了謝,才去拿紅包。
見小家夥這般興,儼然一副我最喜歡外祖父的神,蘇翼和蘇妍對視了一眼,神都有些鬱悶。
他們都沒有想到可以包好幾個紅包,見爹爹/三叔想到了卻不給他們說,都覺得他有點險。
察覺到兩人幽怨的眼神,蘇沉洲笑得開懷。
蘇皖也不由笑了。
午飯是在三房用的,一大家子人熱鬧極了,蘇翼還開了兩壇酒,見他們要喝酒,蘇沉洲還勸了兩句,顯然是怕萬一出去後還會遇到刺殺,楚宴再三保證不會有事,他才允許他們開喝。
蘇妍在江南時,飲過果兒酒,便讓嬤嬤也打開了一壇,跟姐姐各喝了一杯,可把蘇寶羨慕壞了,他也好想喝呀,可是爹爹娘親都不許。
晚上,見蘇皖有些醉了,蘇翼便挽留了一下,讓他們住一晚再走。
察覺到蘇皖想留下,楚宴便沒有拒絕,當晚倆人住在了蘇皖的閨房,蘇寶則被舅舅抱走了。
因有些醉了,蘇皖格外溫順,喝醉後,乖乖的也不鬧騰,楚宴抱去沐浴時,也順從地摟著他的脖頸,本不像平日,會得將人趕出去,最後的最後,浴室便一片狼藉。
蘇皖第二日醒來時,才得知楚宴已經上早朝去了。
這一日,對安王和方太妃來說自然不是什麽好日子。
早朝上,楚宴將各種罪證都呈了上來,一是安王派人刺殺他,二是軍首領為了配合安王,竟縱火燒民宅。
皇上一臉震驚,當時便發了火,楚宴冷眼瞧著他的表演,眼中閃過一抹譏諷,因垂著眼眸,皇上才沒有瞧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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