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博總部,總裁辦公室，徐助理像往常一樣送了一杯咖啡進去。

表嚴肅，神態自若,連關門的作細節都一不茍,鎮定到就好像本沒有看到過什麽“釣係主播在線辟謠，尊版網約車我tm直接笑到頭掉”的視頻一樣。

門關上後，辦公室裏的男人了眉心。

季時煜盯著辦公桌上的文件,眼前卻是視頻裏，顧苒早飯都沒吃,洗了把臉穿著睡，迫不及待地坐在直播鏡頭前辟謠的樣子。

仿佛一秒鍾都不能容忍下去。

容忍跟他有不清不白的傳聞。

季時煜深了眼神。

他著眼前這間辦公室，有一瞬間仿佛突然回到了那一天下午。

一個很平常的下午，跟任何時候似乎都沒有什麽不同，徐輝說顧小姐過來了，顧苒站在他麵前，開口問他能不能快點結婚。

或者說不用結婚,隻出短短的一下午時間，兩個小時，去領一張結婚證。

後來，顧苒哭著跑出這間辦公室。

便再也沒回來。

永遠也不回來了。

季時煜閉上眼，口是麻麻的酸與痛苦。

他自持驕傲矜貴，優渥著長大,從小到大所有跟他有關的事,便一直是他占據主導地位。

包括和顧苒的這段。

他提的開始，看到滿目星的樣子,等踮著腳生地吻上來，卻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跟他提出結束。

比所有時候都要堅決。

他這才發現原來分開後慌了的人，不是顧苒，是他。

季時煜知道這個結束的起因在他。

他微仰起頭，從沒有一刻像這樣到過後悔。

顧苒早上被吵起來在線暴躁開麥辟謠直播了一回，下午午覺睡得昏天黑地。

醒來後發現天都快黑了。

微博首頁一刷全是早上憤怒辟謠笑到頭掉是不是非要總裁翻個白眼踢我一腳有些人才滿意的視頻。

早上臨時播了所以今晚不直播，顧苒在被子裏打了個哈欠，開始給自己點外賣。

翻到自己常點的那家小龍蝦外賣店，本來準備再點一份，結果發現店家頁麵顯示“今日份小龍蝦已售空”。

顧苒：？

點了那麽多次，為什麽今天突然就售空了。

顧苒翻到評價頁，看到今天多出很多新評價。

“看到貓爪第一點了才點的，味道很好！”

“苒苒吃了都說好的能不好嗎。棒棒噠。”

顧苒：“……”

早知道就給店名打個馬賽克。

你們買空了我沒有了。

老板應該給我打錢。

顧苒翹著，隻好又在外賣件上翻翻找找，重新點了一家。

點完後起在房間裏走了走，路過窗口的時候，看到那輛車又出現在樓下。

車燈依舊亮著。

甚至都已經了一種習慣，很多天的晚上，往外過去，那輛車總停在那裏，有時候有一兩通換了新號的電話，有時候也不打電話，就隻是停著。

顧苒癟了癟，不去理會。

丁則又給發了最近可以接的幾條推廣讓選選，還有就是貓爪的一個線下嘉年華活邀請。

貓爪每年都會舉辦一次線下嘉年華活，類似於見麵會，各個頻道的人氣主播都會邀參加。

遊戲區主播會在現場直播打遊戲，傳授遊戲經驗，還會隨機邀請上來一起排位。值區則會在現場像平常再直播間一樣在嘉年華上唱唱歌跳跳舞。

“貓爪第一”今年這麽短時間紅後第一次邀參加貓爪線下嘉年華，到的關注很大。

顧苒對於要去參加貓爪線下嘉年華這件事有些張，線下麵對的覺肯定跟平常在直播間麵對的覺不一樣。

不是什麽明星，說破天了其實也就是個網紅，熱度隻在網上，所以出門很到有人會把認出來，從來沒有會過線下見到很多真人的覺。

把自己有些張告訴丁則。

丁則：“你長這樣你跟我說你張？”

“你去照照鏡子，你應該是最不張的一個好嗎。”

貓爪嘉年華線下見麵會還有一個稱呼值區“照妖鏡”，大部分值區主播當天盛裝出席心打扮後其實都還不錯，但每年都不乏有一些線下主播真人跟直播間裏相差太大而導致失，所以現在該張的應該是真人和直播間裏相差太大的主播。

顧苒鼓了鼓腮。

丁則：“對了，你明天在直播間裏個獎，十個人送線下嘉年華的門票。”

顧苒：“哦。”

第二天，顧苒在直播間裏宣布自己要去參加貓爪線下嘉年華的消息，然後在的呼聲中獎送門票。

“獎框彈出來了！大家點擊黃按鈕即可參與獎！衝鴨！”

與此同時，季時煜看著手機屏幕上的獎框，上麵有一行小字寫著“點擊速度越快中獎幾率越高哦~”

他隨手點了一下。

小字變“你這麽慢，我也幫不了你。”

季時煜沒有再點。

過了一會兒，獎結束，係統彈出一個開心大笑的表框：恭喜您已中獎。

季時煜稍微有些詫異，覺得獎係統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他正疑著，顧苒在直播間裏念起了中獎名單。

“恭喜每天都喝冰闊落，苒苒我腦婆，輔助全服第一，我和苒苒……”念了一串id，在念到最後一個時頓了一下，不知道那串字母是什麽意思，於是一個一個念出來，“還有wdlpml，這十個用戶獎獲得貓爪嘉年華的門票，待會兒會有管理員跟你們聯係兌獎哦，恭喜~”

季時煜聽到顧苒念出自己id，茫然地反應過來這個有些稽的事實。

他好像真的中獎了。

中了一張自己旗下直播公司的線下嘉年華門票。

顧苒完獎就結束了今天的直播，“苒苒的魚塘”群因為剛才的獎開始活躍起來。

【臥槽，那十個中獎的朋友運氣也太好了吧。】

【獎送的票都是見麵會第一排，離舞臺超級近，隻有幾米！】

【羨慕哭了】

【手都點麻了都沒中獎，中獎的兄弟手速是有多快，單二十年的手速嗎】

【嫉妒使我麵目全非。】

很快，魚塘群裏剛才中獎的人紛紛現，有人在凡爾賽的自己的好運氣，有人表示自己那天沒空，可以把票有償轉讓出去。

中獎名單被房管掛在顧苒今天直播回放的簡介下麵。

id後麵還顯示有每個人的等級，這種獎其實係統會有一定的限製設置，等級越高的人在直播間的中獎幾率越大，所有人看到順著名單看下去，中獎的人都是星鑽用戶真，直到他們看到中獎名單的最後一個。

一級小號，毫無頭銜，id是一串碼，頭像是係統自帶。

所有人看到這個號在中獎名單時通通張大了。

這種號竟然能中貓爪線下嘉年華的票，還是場前區第一排？！

看到這裏，“苒苒的魚塘”目前十二個魚塘全都沸騰了。

【這個wdlpml是誰！運氣也太好了吧靠！】

【憑什麽他這種一級小號都可以中獎，我好氣我好氣】

【不是我說這有點不公平了吧，等級那麽低，說不定連是是黑都存疑，管理員，能不能查查這個人啊】

很快，有人找出wdlpml這個人存在於“苒苒的九號魚塘”，一搜聊天記錄，從來沒有在群裏發過言，一翻他主頁，唯一一條態，竟然是點讚“貓爪第一”跟信博總裁之間的謠言帖。

眾魚塘看到這唯一一條態後都又驚訝又憤怒。

明知道苒苒辟謠過還點讚這種傳聞，這他媽不是黑子是誰！

明顯就是那種對家派來潛他們群視態的臥底批皮黑！

九號魚塘裏所有魚來勢洶洶：

【黑子滾出克！wdlpml】

【為什麽這種人可以混進我們魚塘！好氣！為什麽這種人還可以中獎！wdlpml】

【管理員快踢人！】

【一想到苒苒那麽可有人不喜歡就算了還混進群視找機會黑我就好生氣，wdlpml，說的就是你】

【不要臉，heitui！wdlpml】

……

季時煜中獎後便沒有看手機，等他再拿起手機時，發現99＋條來自貓爪的消息提示。

他點開看了看自己的消息，然後越看眉頭擰得越。

消息裏全是其他狂風暴雨般的罵聲，因為他點讚過那條謠言，等級又低，經過鑒定，是臥底披皮黑。

季時煜看著那些讓他滾出克的艾特，吸了口氣。

然後他又看到自己的私信界麵多了一個大v頭像的人的私信。

還是那張搞怪半臉自拍，來自“貓爪第一”。

貓爪第一給他發過來消息：

【群裏大家都很激，如果有冒犯的話，我代大家跟你說一聲抱歉。】、

【不管怎麽樣，都恭喜你中獎了，祝賀jpg】

【不過我還是要再次跟你解釋一下，我跟信博總裁沒有半錢的關係，希你不要再信謠傳謠了。謝謝。】

季時煜看著顧苒發來的私信，對著那句“沒有半錢關係”，頓了頓，回：

【是我。】

他回完這句話，又有些糾結到底要不要坦白份。

這似乎除了微信和電話以外唯一的聯係方式。

季時煜試圖撤回剛才發過去的那條“是我”。

私信界麵下出一條紅歎號係統提示：

作失敗，您已被主播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