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苒看著那個被自己扔進黑名單的“我是苒苒腦癱”，放鬆舒了口氣。

直播間眾人聽著主播配的萌裏萌氣的那一聲“嗖”的特效聲，總算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麽事。

【？？？】

【兄弟們我剛才有沒有聽錯？】

【說隻接十塊以下的棒棒糖玫瑰花，並且每個賬號累積打賞不能超過一百，違者一律拉黑理？】

【我聽的也是這個。】

所有人正一頭霧水不敢相信剛才聽到了什麽之際，就看到直播間裏的“貓爪第一”苒苒，開心地念出id。

“謝謝‘百事yyds’送出的棒棒糖~”

棒棒糖十貓幣，人民幣一塊錢一個。

眾人：“……”

TMD搞反了吧！

在這個主播們每天撒發嗲求著刷禮，要保時捷多夢幻城堡多，榜一百進部群榜前十加私人微信，大哥們為博主播一笑肝到死去活來，有時候pk打輸了禮送了還要被主播不高興鬧脾氣的時代，還有人不準刷超過一百以上？違者拉黑理？

剛剛就有個“腦癱”刷了個兩百塊錢的刨冰機，當場被扔進了黑名單。

好家夥。

貓爪最近的風氣其實一直很奇怪。主播和之間的關係其實一直都應該是平等的，沒有人規定非要去看主播的禮，沒有人規定必須要送禮，一些小主播掙點打賞無可厚非，而一些大主播明明靠跟平臺簽約保底和產品推廣就賺的盆滿缽滿，仍舊每天死死盯著的錢包，圈PUA套路玩的一絕，每次直播搞得就像你不送禮就不配進來，pk輸了就怪你們這群廢，以及一兩塊的禮怎麽好意思拿出來丟人現眼，刷夠多多才配得上喜歡。

大家苦這種“一兩塊的禮也好意思拿出手”，“沒花個千兒八百不配談喜歡”，“送的了還要被嘲笑”的風氣久矣。

沒有誰的錢是大風刮來的，送禮本來就是一件每個人據自況力所能及的事，有錢的送禮沒錢的湊個人氣值也好，我可以主給，但你不能直接手在我錢包裏掏，掏不到還給我一拳，臨走時再罵一句“窮”。

再看看住在破舊小旅館，直播途中還要空去打個蟑螂的名副其實“貓爪第一”苒苒。

苒苒又開始開口：“不瞞大家說，沒有人願意跟錢過不去，做出這個決定我也……嗯……”顧苒糾結兩秒，決定說實話，表悲慟，“很心痛啊！。”

顧苒頂著一臉悲慟的小表：“所以以後希大家多來直播間玩，看的人多了，我肯定就能薄利多銷。”

所有人看到屏幕上顧苒仿佛割一般的悲慟的小表時，都忍不住吐出來一個字：草。

說完不讓送貴價禮之後，這個又疼又堅定的表實在是太誠實了。

怎麽會那麽可啊！

彈幕：

【！我第一次如此的想刷保時捷然而主播不讓刷】

【＋1＋1＋1洪荒之力要憋不住了】

【薄利多銷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剛才那些說苒苒隻想圈錢的人臉疼嗎！】

【太可了太可了過來給我吸一口】

【棒棒糖×1×2×3……×n】

【嗚嗚嗚真的不可以嗎，能不能提高點限額，五百塊以下行嗎】

【對啊對啊！一千塊以下吧！】

顧苒疼過後已經變得佛係而淡定了，明明窮的叮當響卻仿佛家財萬貫一樣無無求：“說了多就是多，不改了啦。”

“謝謝大家喜歡，下麵再唱一首歌。”

直播間右上角觀看人數增長，不人聞訊踏來。

……

顧苒又播了將近兩個小時，想到再也不用擔心以後在什麽“xx為打賞主播xxxxx”的社會新聞裏會出現，睡了個無比踏實的覺。

第二天醒來，首先看到自己激增的數，然後看到自己昨晚直播又被掛論壇了，大部分人覺得有點意思，但也不乏有些人說“炒作”，“都當主播了還裝什麽清高”，“明明是嫌錢不夠多”之類。

顧苒選擇無視那些說的人，回到主界麵，看到右上角有個小紅點，是係統消息提示。

顧苒點進去：貓爪平臺邀請您為貓爪正式簽約主播。

還沒仔細看下麵的短信細則，一條陌生號碼的電話就打進來。

顧苒不知道是誰打給，想了想，接起來：“喂。”

電話那頭是個聲線溫和的男聲：“請問您是‘貓爪第一’小姐嗎？”

顧苒反應了一下才想起這個“貓爪第一”是一怒之下給自己取的恥的id號，愣愣疑了一聲：“你是……？”

“我是貓爪直播平臺主播經紀部的經理丁則，是這樣的，我們注意到您的直播效果和數據都非常好，想邀請您為我們貓爪旗下的簽約主播。”

顧苒聽到這裏突然覺得不對勁：“你怎麽知道我手機號的？”

丁則：“這是您注冊用的手機號，我們在係統後臺都能直接看到的。”

顧苒這才放下心：“哦。”

“你跟我說簽約嗎？”問。

顧苒加上前期的準備滿打滿算其實也做了沒幾天，對主播這個行業了解的也都是些皮，記得好像有的主播頭像有個小橫幅，上麵寫著“簽約主播”幾個字。

顧苒：“簽約有沒有什麽好？”

丁則解釋的很詳細：“我們評估了您最近兩天的直播容和數據，認為您非常有潛力，正式簽約貓爪後您將得到包括平臺方推薦，首頁流量扶持，上升禮提等等專業的主播經紀，哦，對了，據您現在的數，我們還可為您提供一份每月保底底薪。”

顧苒前麵都聽得糊裏糊塗，等後麵那人說到“每月保底底薪”的時候，突然清醒了。

“有底薪？多錢？”

電話那頭的人明顯愣了一下。他說了那麽長串，別人一般都先關心什麽平臺的流量和推薦，底薪，一般都是最不值一提的一項。

“額，據您目前的數和熱度值評級，如果您簽約的話，保底是每個月三萬。”

顧苒聽到每個月保底就三萬，驚得張了張，一時沒回話。

丁則對著突然沒了聲息的電話，隻能又問：“您現在是在A市對嗎，如果有簽約興趣的話，我們可以麵談。”

顧苒突然開始找服：“你等一下，在哪裏，我馬上來！”

丁則：“……”

……

貓爪平臺的總部在A市著名的金融中心。

顧苒搭地鐵到的時候，看到在高樓林立的金融中心依舊十分耀眼的信博大廈。

季時煜的地方，他現在應該在那裏上班，不久之前，也從那裏狼狽地哭著跑走。

顧苒向下彎了彎，依著地址找到貓爪總部的位置。

顧苒一下電梯就看到牆上貓爪的logo，那個丁則的人跟約在貓爪專門接待賓客的咖啡廳裏。

看到有個脖子上掛著工牌的人正把兩杯咖啡放到桌子上，走過去，吸了口氣：“你好，請問你是丁則嗎，我是……貓爪第一。”

要什麽時候才能把這個恥的id改掉orz.

“對，我是。”那人放下咖啡，笑著轉頭，在看到邊站著的孩時，整個人似乎都愣了一下。

顧苒看到這人見到他似乎愣住了，歪了歪頭：“嗯？”

……

十分鍾後，丁則攪著麵前的咖啡，第一次簽約新主播時張的人從主播，變他自己。

他們當主播經紀人的見過形形的主播不說一萬也有八千，主播更是不勝枚舉。

他們早就看慣了直播間裏漂亮人的主播摘下濾鏡泯然眾人的樣子，就連頂著貓爪第一神稱號的萌喵喵，年會上見過一麵，雖不至於失，但也跟直播間和照片裏清純俗的樣子相差甚遠。

這年頭真正漂亮無死角的孩都瘋狂擁到娛樂圈去了，隻有離不開濾鏡的漂亮孩才會選擇當主播，而平臺很多主播有了點名氣之後，也都削減了腦袋往娛樂圈。

丁則看過顧苒直播間裏摘濾鏡全素的樣子，他當時也被驚豔到了，隻是後來冷靜下來一想，覺得這孩大概屬於長得上鏡那一類型，有的人本人一般，但是上鏡卻很好看。

結果現在見了本人才發現直播間裏什麽樣本人就什麽樣，不，應該說有了材和氣質加，本人甚至比直播間裏還高一個level。

丁則掩輕咳了一下，還是問出他心中瘋狂的疑：“顧小姐，你為什麽……想來當主播呢？”

顧苒沒想到這人攪了半天咖啡結果問這個，表有些複雜：“我……不可以嗎？”

“沒有沒有。”丁則忙否定

顧苒：“我覺得有意思的。”想起每天直播時那些妙趣橫生的彈幕。

丁則抬頭，看到顧苒微微帶笑的臉，這張臉實在是太有說服力。

貓爪旗下大主播不，但真正出圈的就那麽幾個，還全都是遊戲區的沙雕男主播，主播在外麵幾乎沒什麽熱度，貓爪之前也向外推過萌喵喵等幾個主播但都收效微弱，出了貓爪依舊查無此人。

平臺頭部主播收來源中直播平臺的禮打賞都已經是小頭，真正的大頭其實是走商務接廣告，以及平臺流量變現的分。

丁則看著顧苒的臉，突然深吸了一口氣。

“這樣吧顧小姐，跟你簽約這件事中，關於底薪方麵我有點話想說。”

顧苒心頭一，今天來就是為了底薪，以為這人要跟討價還價：“什麽話？”

丁則表認真：“我去向領導申請一下，給你多漲點。”

顧苒：“……？”

簽約流程走了幾天，顧苒看了遍合同似乎沒什麽問題，簽下自己的大名。

簽完約，丁則加了微信，知道顧苒是個新人，發了很多主播籍。

值區首先當然是要長得好看，其餘的則是要會吸引，要有新鮮等等一長串。

顧苒對著主播籍琢磨的有點頭禿，給丁則發微信：【新鮮是什麽意思？】

丁則：【新鮮就是……不能讓覺得你每天都是重複的容。】

【舉個例子，跟上流，唱歌的要學會唱新歌，跳舞的要跳新舞，不過最最基礎的，我覺得你應該換服。】

丁則給顧苒發了幾張直播的截圖，不是那件紅火烈鳥T恤就是那條地攤上買的子，兩件服來回換。

顧苒撅了噘：【哦。】

現在開始掙錢了，已經在看租的房子，另外買兩件服也有一定的道理。

顧苒琢磨了一下值區主播們的著裝，發現普通時裝隻占一小部分，剩下的全都被cosplay遊戲角，Lolita，漢服，仆，jk製服等各種各樣的服和造型占據。

顧苒從前被各種昂貴的時裝和高定禮服包圍，現在翻了一圈，仿佛打開什麽新世界的大門。

這個cos裝的兔耳朵發箍為什麽那麽可？這件Lolita看起來為什麽那麽萌？還有這個jk製服真的好日漫！

顧苒發現自己都想穿，咬著指節在那件有兔耳朵發箍的cos裝和jk製服中糾結一陣，最後決定先買件跟日常裝差距比較小，不用額外化仿妝的jk製服試個水。

顧苒逛了圈某寶，挑了套自己最喜歡的紫小套裝，興下單。

……

南辰公館。

季時煜第一次在沒有顧苒的時候，來到這裏。

他也說不清是為什麽，洗了個澡，才發現盥洗臺上顧苒的瓶瓶罐罐似乎都還在。

男人擰起眉。

沒有了金雀的籠子似乎格外安靜。

季時煜從浴室裏出來，傭人點了味道悉的香薰，他恍然間，影下，突然看到那天晚上他進來時，眼前的一幕。

顧苒喝醉了，拿著高腳酒杯，赤足踩著白長地毯上，不知道因為什麽事那麽高興，轉著圈，跳的舞。

季時煜看的有些怔，等再回過神時，眼前已經恢複了空。

並沒有顧苒。

男人眸微暗。

他坐到床上，看了眼手機，發現有條短信。

“【海x旗艦店】親~您購買的紫蘿莉超萌腰純套裝學院風短水手服jk製服已發貨，預計2-3天送達，記得查收哦。”

季時煜對著短信愣了一下，然後想起顧苒從前撒把x寶賬號跟他開通了親付，在網購上也要證明點什麽親值。

所以有時候顧苒在網上買了東西，店家會順便把信息發到他這裏來。

季時煜目落到顧苒買的東西名字上，看慣了財務報表的男人竟然沒怎麽看明白。

他複製那一串名字，然後放到購件上搜了搜。

季時煜看到圖片後有些驚訝。

日漫裏的學生製服，白襯衫配百褶短，擺格紋和領結都是紫，模特照片裏子腰細到幾乎隻有一個掌大，襯衫小而短，又比學生製服更勾勒材。

顧苒竟然會買這些東西。

季時煜對著網店的商品圖，突然又笑了一聲。

他開始去想顧苒穿上這套製服，整個人細白而，漉著眼睛，給他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