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裴二將裴家的親戚領了下去。

裴太夫人笑著向瑯華招手：“到祖母這邊來坐。”

瑯華笑著走了過去，裴杞堂也跟著坐到了一旁。

裴思通看著裴杞堂和瑯華兩個人郎才貌十分登對的模樣，心中無限慨。

裴太夫人笑道：“都江南的水好，一點都不錯，我們瑯華生得這樣的漂亮。”

裴太夫人著拉起瑯華的手：“我們家收到賜婚的聖旨不知有多高興，如今你順順利利進了門，我們總算是踏實了。可憐了顧家，嫁出了心頭，定然百般不舍，顧老太太的子怎麽樣？”

瑯華道：“祖母還算康健，氣好的時候，能讓人扶著到園子裏走上幾圈。”

顧老太太的子不好，裴太夫人是知道的，聽那年跟著瑯華進了京，就沒準備再回鎮江，因為路上再也經不起顛簸，大約是因為瑯華醫好，又加上顧世衡活著從西夏回來，顧老太太心中通暢，子也一日強似一日。現在不但看著孫出嫁，照這樣下去還能抱到外孫兒。

裴太夫人道：“難為親家老太太，也該苦盡甘來了。”

“瑯華的醫很好，”裴思通起脊背，就像是在誇自己的兒一樣，“娘是沒有見過那些傷兵，眼看著一個個葫蘆似的，都讓瑯華救回來了，不止是這樣，西夏人見到我們的傷兵能得到醫治，也拚命地跑到我們的軍營裏求醫。”

從前講這些的時候，講的是別人家的兒，現在起這些，提起的卻是自家的兒媳婦，那滋味兒一個舒坦。

“百草廬的藥您還記不記得，”裴思通笑道，“您吃不下飯，不舒坦的時候，兒子買了兩瓶藥回來，您吃著還兒子騙您，給您吃的是糖丸，兒子不是，您還兒子上了當，這酸酸甜甜的東西也能治病。”

“現在您屋子裏還缺不了這樣的藥。”

哪有在兒媳婦麵前這樣一番誇讚的，了些做長輩的氣勢。裴夫人隻覺得好笑，老爺是太滿意瑯華，才會如此。

裴太夫人不住地點頭，抬起頭來著瑯華：“那到底是個什麽藥，不但涼颼颼的，還酸酸甜甜。”

瑯華抿笑：“其實那也不是我們家的方子，隻不過我們放了山楂和糖炮製了藥丸，更方便取來吃，我祖母因為總吃藥，胃口弱，熬了藥也不好進口，所以我跟胡先生一起想了這個法子。”

裴太夫人歎口氣：“當年在廣南的時候，我得了疫癥，喝了幾個月的藥，才好不容易過了鬼門關，現在最討厭聞到的就是藥味兒。”

裴太夫人著話，瑯華發現簾子外有一雙腳停在那裏。

裴夫人顯然也發現了，不由地咳嗽一聲：“是誰？”

管事媽媽立即進門來，後跟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姐。

“如謹，”裴夫人頗有些驚訝，“你怎麽在這裏。”

如謹一直都是規規矩矩的孩子，怎麽會在門外聽。

管事媽媽忙道：“十姐丟了上那隻玉麒麟，來問奴婢，奴婢讓十姐等一會兒，誰知道轉眼的功夫十姐就……”

如果是平日裏，定然不會出這樣的事，今家裏賓客多，管事媽媽也是一陣忙碌，疏忽間就被十姐跑了進來。

“你去吧，”裴太夫人揮揮手，“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都是自家人。”

裴十姐穿著鵝黃的褙子，看起來有些瘦弱，一雙大大的眼睛落在瑯華上：“我其實沒有丟玉麒麟，我隻是想要來問問四嫂子，是不是要帶人去廣南西路。”

瑯華起，將裴十姐帶到裴太夫人邊坐下：“過一陣子，我應該會去。”

裴十姐抿了抿，臉上是堅毅的神：“那你一定會後悔。”

這話出口，裴思通和裴夫人不約而同地皺起眉頭。

裴太夫人埋怨道：“大喜慶的日子不能這種喪氣話。”

裴十姐卻不害怕：“我的都是實，我也是為了四嫂好，”著看向裴杞堂，“朝廷讓四哥去廣南打仗，四哥也不要去。當年曾祖父命我們必須離開廣南，否則即便到了黃泉，也不複相見。這……不就是我們家的祖訓嗎？”

裴夫人站起：“如謹，這些事你不懂，你過來，我帶你出去找如歡和如桐。”這樣年紀的孩子什麽都不懂，定然是在外麵聽了什麽話，才急匆匆地來，是千防萬防，卻在認親的時候出了這種事。

裴十姐卻沒有，眼睛中泛出淚來：“四哥哥和四嫂不知道我們裴家的事，才出要回去打理祖宅的話……”到後麵已經緒激，“他們本什麽都不知道，四哥哥常年在外麵，恐怕連門裏的人頭都認不全……總不能為了四哥哥的仕途，就搭上其他的族人。”

裴夫人臉變得鐵青，如謹這話得都十分嚴重了，其中帶著幾分的怨氣和指責。

杞堂因為之前不在裴家生活，所以與裴家人關係生疏，大家雖然心知肚明，但是誰也不會挑破。

現在如謹卻將杞堂和瑯華要讓人去廣南西路的事連在了一起。

裴夫人的心慌地跳個不停，這次什麽也要將如謹帶開，不準如謹再出什麽話來。

裴夫人才想到這裏，清脆的聲音卻響起來。

“你四哥知道，”瑯華開口道，“如謹是不是二房六叔的孩子？我才見過家裏人一次，還認不全。”

裴夫人怔愣片刻才道：“是你六叔家的。”

瑯華點點頭：“杞堂跟我過，二房的六叔在廣南打理祖宅的時候染了瘴疫沒了，六嬸回去發喪也一病不起，留下了一位姐，搬去了福建路，跟著二房的大伯一起生活。”

裴十姐張大了。

這個之前從來沒見過的四哥竟然知道們家的事。

本來滿心委屈，可是現在心裏隻有驚詫，本來忿忿不平的氣勢頓時就萎了下來，臉上出歉意的神：“四……四哥都知道，我……還以為四哥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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