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娘不停地噎著：“您救救我們母子……我們母子……”

蕓娘已經有些癲狂。

“蕓娘，”蕭媽媽提醒，“您生了一位姐。”

“孩子。”蕓娘抱起頭，痛哭起來。

蕭媽媽歎口氣，看向那的嬰孩：“也不知道能不能養得住，這麽隻怕都不會吃。”

胡先生捋著胡子搖頭：“診治嬰孩，施不得針，吃不得藥，也隻能盡人事聽命。”

婆子哄著啼哭的嬰孩。

孩子總是無辜的。

瑯華吩咐婆子：“找個娘來試試。”既然來到這裏，也不能眼看著不管。

蕭媽媽著蕓娘母：“這才多長時間的功夫，怎麽就了這個模樣，早知如此，當年就應該惜福，放著好端端的榮國公夫人不做，卻……”

“不是好好的榮國公夫人不做，”瑯華站起，“是沒法去做，的子，再加上當時一葉障目，一定會有這樣的結果。”

很多人都是以為了解自己的喜好，然而又不是那回事。

蕓娘和兄長本來就不般配，兄長應該找的妻子，絕不會是蕓娘這個模樣。

現在的蕓娘，也算是經過了磨難，希能好好活下來。

瑯華走出養濟院上了馬車，蕭媽媽過來道：“明家的那些人買通了穩婆，知道蕓娘生了孩兒就都走了，這是……將人扔在這裏不管了。”

瑯華並沒有驚訝，這是早就料到的事：“如果他們還想要蕓娘，早就闖進來接人，就不用躲在門口窺探。蕓娘自己跑出來，在外麵生下了孩子，明家那邊可以用這個做理由休掉蕓娘，如果蕓娘生個男孩，明家還會要孩子，生了個孩，明家幹脆孩子大人都不理不睬。”

隻是沒想到一個堂堂的明博士，家風竟然是這樣。

畢竟蕓娘肚子裏還有個孩子。

瑯華忽然想起了閔江宸，阿宸現在何嚐不是這樣，如果一定要嫁給陸瑛，將來又會怎麽樣？

“大姐，陸三爺來了。”馬車外傳來蕭邑的聲音。

剛想到陸瑛，陸瑛就來了，瑯華沒有做聲。

“大姐，”蕭媽媽道，“若不然讓蕭邑將他打發了。”

以瑯華對陸瑛的了解，陸瑛不會沒有準備就來找，定然是有什麽話要：“走到前麵的胡同停下，陸三爺有什麽事，就在馬車外吧。”

蕭媽媽應了一聲。

馬車很快就停下來，車外傳來了陸瑛的聲音：“瑯華。”

瑯華道：“陸三爺，有什麽事就吧！”

陸瑛著馬車的車廂，目更加的深沉：“我看到明博士的家人在養濟院附近，您要心著些。”

瑯華沒想到陸瑛是來這些的。

前世裏，明博士和陸瑛關係一直不錯，兩個人經常會在書房裏話。

現在想起那時候的事，瑯華覺得已經越來越遠了，遠到很多細節都變得模糊。

“這次恩科，上榜的士子大多都是識得明博士，聽國子監因此要將明博士召進京中，”陸瑛著頓了頓，“我已經將這些稟告給了閔大人。”

很多事已經變了，不再是前世的模樣。

陸瑛這是發現了端倪，想要向閔大人揭發明博士？這可不容易，陸瑛也是明博士舉薦參加恩科的，若是恩科試有問題，陸瑛也不能獨善其。

陸瑛一定是經過了仔細的思量，才會這樣做，也就是，陸瑛想要借此在閔大人邊有些用。

陸瑛抬起頭來，仿佛已經隔著簾子看到了馬車裏的瑯華：“聽皇上賜婚了你和裴杞堂。”

瑯華道：“顧家已經接了聖旨。”

“為什麽？”陸瑛比往日還要溫和。

是曾想著要嫁給他，可是後來漸漸地就反悔了，那時候不明白到底為什麽，隻是覺得兩個人之間缺乏信任，現在總算弄了清楚。

瑯華道：“因為許多事都不應該算計。”如果也拿來算計，很有可能得到的就是一場空，就像和陸瑛，隻能在有限的條件下相互依靠，看起來很堅固，其實脆弱的不堪一擊。

如何仔細的謀算，都比不上一個真正的你我願。

“走吧，”瑯華淡淡地吩咐，“陸三爺有衙門裏的事就去找我父親。”

這一世和陸瑛隻是有一紙婚約，現在一幹二淨，互無虧欠，不用再多見麵。

陸瑛站在原地，一直看著車馬消失在他的視線當中。

“三爺，”陸瑛邊的下人呼喚一聲，“我們該去做什麽？”

陸瑛道：“去明家的宅子吧！讓他們將師母和孩子一同接回去。”

陸家下人有些驚詫：“三爺為什麽要管明家的事，現在那些士子都在討好明博士，您這樣做定然會引起明家的反。”

明家人如果想要接人，早就接走了，怎麽用的著一個學生指手畫腳。

“這本就是於理不合，”陸瑛道，“如今博士還沒有到京城，家裏人大約想不周全，當然要去提醒。”

也好讓京裏的人都知道明家是個什麽態度。

……

明家的宅院。

下人正仔仔細細地收拾個院落，這是老太太第一次進京，一定要收拾的幹淨妥當。

“喬媽媽，”下人低聲稟告，“有一位陸三爺求見，是我們家老爺的學生，這次恩科甲榜出。”

喬媽媽看著屋子裏堆起來的禮，不用想這個陸三爺定然是來送禮的。

等到老爺到了京城，看到這些東西，心裏必然歡喜。

“將人請到堂屋裏坐下。”

喬媽媽安排好了，親手端著茶向堂屋迎了過去。

陸瑛端坐在椅子上，抿了口茶抬起頭來，正好跟喬媽媽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喬媽媽剛要詢問陸瑛的來頭，陸瑛已經道：“先生是不是明日才能到京城？”

喬媽媽點了點頭：“先生路上耽擱了，最早也要明未時才能到京城。”

“那就不能再等了，”陸瑛站起，“這位媽媽上人跟我一起去趟養濟院，將師母接回家。”

接回家？

喬媽媽皺起眉頭，這人的是那趙氏蕓娘？老爺早就有待，蕓娘不用找，若是生了位爺，就將爺抱回來，其餘的什麽也不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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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計不到的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