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留神被了兩聲兄長。

韓璋板著臉：“裴大人是整件案子的主審，趙家拿出的手諭是真是假，裴大人最清楚。”

“這差事不好辦，”裴杞堂眼睛清亮，“我也想請兄長幫我出出主意。這些日子京裏的員不都去過養濟院，看到了曹嘉和原本關押在皇城司的犯人，慶王謀反案時的雨腥風仿佛曆曆在目。如今趙家又拿出手諭，一旦被認定是真的，那麽從前的事就可能卷土重來。現在淮南王被推在前麵，與淮南王相識的人也都應該膽戰心驚，夜不能寐，所以這樁案子非同可，無論怎麽結案，都有可能會做錯。”

韓璋聽到這裏忍不住道：“那你準備怎麽做？”

裴杞堂道：“請兄長出麵，阻止淮南王回兵權。”

韓璋皺起眉頭：“這是何意？淮南王豈會聽我的話。”

裴杞堂眼睛一亮：“因為今日的淮南王，就像慶王謀反案時榮國公府一樣，都有同樣的冤屈。”

看似是他向淮南王出援手，其實是要借著淮南王的案子，為當年的韓家冤。而且那份慶王寫給韓家借兵的手諭尚在太後手中，如果不趁著這次的機會將手諭要回來，隻怕將來仍舊是個禍患。

韓璋思量著裴杞堂的話：“我一會兒要去養濟院看看那些舊識。”

裴杞堂道：“我就隨兄長一起去。”

韓璋態度略微緩和，雖然裴杞堂上麻煩不，好在裴杞堂比較聰明，能夠為自己謀劃。對於瑯華來，也算是良配。

韓璋轉頭看向瑯華：“瑯華，我有話要跟你。”

兩個人進了門，還沒有坐下，韓璋就開了口：“你有沒有聽阿宸的事？”

瑯華頷首。

韓璋皺起眉頭：“那你怎麽想？”

瑯華心裏已經很清楚：“我覺得，阿宸和陸瑛兩個並非良配，大約是從就認識的緣故，阿宸以為很了解陸瑛，其實不然，所想的陸瑛和現實的陸瑛相差甚遠。”

陸瑛很向人出心中真實的想法，跟他在一起，不是累，而且很能嚐到被信任的滋味兒。

整個人就像是被高高掛起來，心裏永遠不得踏實。

就是因為這樣，前世才會覺得辛苦。

好在那時候，陸瑛對多加照顧，這樣一個無所依靠的瞎子，也格外能讓陸瑛安心，所以他們在某種程度上還能互相依靠。

阿宸呢？後還有閔家。

閔大人剛正不阿，為清廉，眼睛裏不得半點的沙子，陸瑛將來也要仕，是否能跟閔家站在一起？

如果不能，阿宸有沒有想好會站在哪一邊。

“我也是才打發人去閔家打聽了消息，”韓璋抬起眼睛，“陸瑛去了閔家賠禮，還要娶阿宸為妻。”

瑯華有些驚訝，沒想過陸瑛會這樣做。難道這次的事，讓陸瑛拿定主意要利用閔家，利用阿宸。

如果阿宸答應，那真是一個傻瓜，如果一掌能將阿宸打醒，現在一刻也不會耽擱，立即就會去閔家。

可惜，很多事，外麵人看得再清楚，局人都不會明白。

也許這就是選擇，每個人都要麵臨自己的選擇。

瑯華看向韓璋：“兄長要勸勸阿宸，告訴阿宸，在自己糊塗的時候，要聽家人的話。”

韓璋著瑯華：“你不去嗎？”

瑯華搖搖頭：“我已經去過閔家，再三勸過阿宸，阿宸也向我過，已經想了明白，可是現在卻是這樣的形……所以我不能去了，除非阿宸能夠看清事實，否則我們兩個再也不能像從前。”

阿宸嫁給陸瑛，他們之間就有了隔閡，倒不是因為陸瑛曾與有婚約，而是和陸家並沒有在一條路上。

人不能站在兩條不同的路上向前走。

這是阿宸應該明白的事。

韓璋道：“你的話我會帶到，”著從懷裏拿出信給瑯華，“大嫂讓人捎了信給你，不知道都了些什麽。我聽族裏，大嫂從旁支過繼了兩個姐妹在下，以後應該不會太寂寞。”

過繼了兩個孩子，所以不是為了傳宗接代，而是脾相投。

瑯華臉上滿是笑容：“大嫂真是個清的人，如果能將阿宸送到嫂子那裏住些日子，不得阿宸也能看明白。”

這也是韓璋心中所想。

“蕭媽媽，讓廚房將煮好的放在食盒裏，”瑯華完笑道，“兄長帶去養濟院吧。”

韓璋拿著食盒走了出去。

漸漸黑下來，也有人帶著人捧著飯菜和湯藥站在大殿外。

皇帝麵如同空一般沉，這兩日他帶著人站在這裏，像一個普通的兒子對待重病的母親那樣，用盡了心力。

太後卻不為所。

皇帝攥了手，臉上浮起淡淡的冷笑。

太後這是在他，他承認親手殺了無辜的哥哥，否則他就要再親手殺死母親。

“裴杞堂呢？”皇帝看向常安康，“他怎麽還沒進宮來？”

常安康急忙道：“奴婢也是才聽值房那邊，裴大人早早就下了衙，不在宮中，奴婢已經讓人去尋裴大人了。”

“早早就下衙了？”皇帝忽然冷冷地道，“他倒是清閑，朕將這樣的案子給他，他呢？一點不放在心上，他以為朕除了他就無人可用不？”

常安康不敢再話。

皇帝著麵前那扇閉的大門，轉過：“走，回勤政殿。”既然太後不見他，他又何必在這裏苦等，他是皇帝，當今最尊貴的人，難不還怕這些。

勤政殿的桌案上已經摞了厚厚的奏折，著這些皇帝頓時怒火中燒，這案子一日不結，這些奏折就會不間斷地送上來，裴杞堂到底在做些什麽。

“皇上，裴大人找到了。”

侍急匆匆地上前稟告，話到這裏他臉上出為難的神：“但是，裴大人恐怕沒法進宮了。”

皇帝瞇起眼睛，目中帶著殺氣。

侍吞咽一口，接著下去：“裴大人在養濟院和那些罪一起喝酒喝多了，若是再讓他進宮，恐怕是驚擾聖上。”

不但去和那些罪一起喝酒，而且喝醉了。

“將他帶進來，”皇帝咬牙切齒，“朕要聽聽他怎麽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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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又要調整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