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沒事。”

看著葉默一言不發的坐著不，葉蘭芷不得不先出聲打破沉默。

葉默：“要不，你還是搬去跟我一塊住吧？”

葉蘭芷想也不想的拒絕了：“我住在這里好的。”

葉默看著垂著頭、不跟他有任何視線接的妹妹，心口又堵又疼。

他知道蘭芷不跟他一塊住，也不出去際，就是怕在百花樓的經歷給他丟人。

“我會再多派點人多來，今天的事不會再發生了。”

說完，葉默就起準備離開，腳剛踏出門檻，就聽葉蘭芷說道：“哥，比起報仇，父親母親更希你能好好的活著。”

聽到這話，葉默垂在側的手不由攥了幾分：“哥知道的。”可是他沒有其他選擇。

父母的仇，妹妹遭的凌辱，這些若是不報，他活著也只是一行尸走。

看著葉默離去的背影，葉蘭芷眼眶紅紅的。

從不過問哥哥做的事，不是不想，而是知道勸不了也不能勸。

長樂侯上百條的人命，不能就那麼被冤死。

但是哥哥好不容易才從邊關活著回來，難道最后還是得將命丟在京城嗎？

葉蘭芷抬手拭去臉上的淚，起走到書架旁，轉了按鈕，‘咯吱’一聲響后，書架緩緩移開，出一道暗門。

看著暗門，葉蘭芷深吸了一口氣，然后面無表的走了進去。

......

葉默從葉宅出來，趙敬就快步走了過去：“事已經打探清楚了，是通政使范家人綁架的蘭芷，他們應該是想用蘭芷換回范大人。”

葉默聽后，平靜無波的道：“給春秋傳話，他不是新折騰出一套刑罰嗎？就在范大人上試用吧，對了，讓牢里關著的人都看一看。”

趙敬有些言又止，可想了想，又點頭應下了。

他們得罪的人太多了，這次蘭芷被劫持，很可能是一個信號，若不以雷霆手段震懾住那些蠢蠢的人，讓他們懼怕，日后這種事還會發生的。

死也分為很多種，是痛痛快快的死去，還是痛不生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大家心里還是會掂量掂量的。

“對了老大，杜丹雁的傷有些重。”

葉默蹙了蹙眉頭，翻上了馬：“去百花樓。”

路上，葉默又問道：“暗中幫蘭芷們的人查出來了嗎？”

趙敬搖頭：“沒有，那人幾乎沒留下任何痕跡。”說著，看向葉默，“老大，你說會是誰呢？”

他們在京城從來只有得罪人的，沒曾想，竟有人會暗中幫忙葉蘭芷，這讓他驚訝的。

葉默沒回答，反而說了另外一件事：“楚曜這次能發現西郊地牢，是有人引他去的。”

趙敬愣了愣，不太明白葉默為何說這個。

之后的一路，葉默都沒說話，到了百花樓，徑直去了杜丹雁房間。

杜丹雁正等著羅綺云過來給上藥，聽到房外響起的腳步聲，眼中浮現出喜，等敲門聲響起，也不問是誰就直接人進來了。

葉默走進去，看到杜丹雁只穿著肚兜趴在貴妃椅上，白皙的后背完全暴在外，上頭那條尺長的傷口顯得格外的猙獰。

看到是葉默，杜丹雁先是面詫異，接著又趕起，拿起外準備穿上。

葉默見了，垂眸轉過了。

可能是太過慌了，作幅度有些大，杜丹雁扯到了傷口，痛得‘嘶’了一聲。

葉默聽到，蹙了蹙眉，聞到房間里的腥味濃了幾分，轉過看向杜丹雁。

此刻，杜丹雁后背原本已經止的傷口又在流了。

“你別了，趴到躺椅上去吧。”葉默邊說邊從懷里掏出了一瓶金瘡藥。

杜丹雁見了，很是聽話的照做。

“忍著點，這金瘡藥效果好，但會有些疼。”

聽著葉默輕的聲音，杜丹雁角止不住的勾了起來，眼眶也有些潤。

“謝謝你，你又救了蘭芷一次。”

“不用謝，我真拿蘭芷當妹妹，姐姐照顧妹妹不是應該的嗎。”

正在上藥的葉默頓了一下，接著又聽杜丹雁道，“蘭芷那邊你得多派點人去保護，可不能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還有啊，蘭芷你得多去陪陪，一個人住，都沒個人陪說話......”

房門外，拿著傷藥的羅綺云聽著杜丹雁宛如妻子對丈夫那般的叮囑關切聲，又是擔憂又是無力。

本該直接進屋，阻止葉默給丹雁姐上藥，可是又知道，這樣獨的機會是丹雁姐盼了好久的。

羅綺云猶豫再三，拿著傷藥默默離開了。

葉默沒有在杜丹雁房里多呆，上完了藥就離開了。

羅綺云看著葉默帶著人走了，才去了杜丹雁房間，一進房，就看到杜丹雁拿著葉默留下的金瘡藥傻傻的笑著。

“丹雁姐！”

杜丹雁見羅綺云來了，有些不自然的放下了金瘡藥。

羅綺云嚴肅的看著：“丹雁姐，葉默他什麼都給不了你。”

杜丹雁愣了愣，然后苦笑道：“我知道。”

羅綺云：“既然知道，那你為何還要為了讓他注意到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杜丹雁看著羅綺云：“你覺得我救蘭芷，是為了做戲給葉默看？”

羅綺云：“我知道你是真心想救蘭芷姐的，可我也知道，你是真的想讓葉默注意你的。”

杜丹雁不說話了。

羅綺云走過去，苦口婆心道：“丹雁姐，葉默只會給你帶來危險，你不能繼續沉淪下去了。”

杜丹雁看著羅綺云：“你報仇也只會給你帶來危險，那你為何還要繼續堅持呢？”

羅綺云：“我們的況不一樣。”

杜丹雁：“不，一樣的。你是為了替死去的母親和弟弟討回公道，我是為了不讓自己白白來世上走一遭。”

說著，握住羅綺云的手。

“我雖掌管著百花樓，可是很多事我都是不由己的，元娘，我知道你關心我，可是我想為自己做點事。”

“若是有一天我出了意外，閉眼的時候，想到一些人一些事，我會覺得不枉此生。”

羅綺云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是他呀？”

杜丹雁笑了笑：“也許是緣分吧。”

羅綺云有心想再勸的，可是看著杜丹雁舒展的笑容，又將里的話給咽了回去。

等羅綺云離開，杜丹雁握著金瘡藥走到了窗戶前，目看向教坊司方向。

“下雪了！”

那年，家族被抄，家里的眷被押送進京的那一天，也在下雪。

雪落在上好冷，年歲小，不住凍，不小心跌倒在了雪地上。

押送見了，怒氣騰騰的走向，揚起了手里的皮鞭。

知道鞭子的威力，一鞭下去，皮開綻。

害怕極了，趴在地上驚恐的看著鞭子落下。

在鞭子打在上前，一個意氣風發的年將鞭子拽在了手里。

不是很好的相遇，可卻溫暖了多年。

......

嫡子嫡死在冬日，每年的十一月十五，慶國公會雷打不的去普陀寺給兒祈福，還會帶著瘋了的慶國公夫人。

看著這條煙袋子遞上來的消息，時芙昕譏笑出聲：“這慶國公倒是會惺惺作態的。”

小芳：“要奴婢說，那慶國公真是蠢得無可救藥，堂堂三千營的統領，竟沒發覺發妻是他人假冒的。”

時芙昕嗤笑出聲：“他要是聰明，怎麼會寵妾滅妻，怎麼會磋磨死自己的嫡子嫡，還養著別人的兒子？”

說到養別人的兒子，時芙昕腦中靈一閃。

楚清歡易容慶國公夫人，裝瘋在慶國公府，和外界的聯系大部分都是通過吳心蕊。

若是把吳心蕊除掉，就相當于砍掉了的左膀右臂，很多事就得靠自己去理了。

一個瘋掉的人，突然忙了起來，怎麼都會出破綻的。

只要出了破綻，就能順著蛛馬跡找出是炎黨的證據了。

對付吳心蕊也簡單，只要讓慶國公知道羅元律不是他的兒子就行了。

只是要怎麼做呢？

“明天就是十一月初一，距離十一月十五，還有半個月......”

時芙昕沉思了一會兒，讓小芳去找羅綺云了。

......

轉眼到了十一月十五，因為慶國公夫婦要來祈福，一大早，普陀寺就大門開。

巳時（9：00）不到，慶國公府的馬車就停在了普陀寺門外。

慶國公翻下馬，沒有直接進寺，而是看向了馬車。

馬車打開，慶國公夫人被兩個婆子攙扶著走了下來。

自從嫡子嫡死后，每一年，只有來普陀寺祈福這一天，慶國公才會和慶國公夫人見一面。

看著發妻呆傻茫然的模樣，慶國公飛快的移開了視線，就在他轉準備進寺的時候，慶國公夫人突然手舞足蹈的沖進了普陀寺。

對此，慶國公已經見怪不怪了。

每次來普陀寺，發妻都是這樣，在普陀寺里到瘋跑。

“跟夫人。”

慶國公讓婆子丫鬟跟，然后就去了大殿給兒祈福。

跟在他后的，還有庶長子羅元律。

慶國公對羅元律的教養很是盡心，吳心蕊為了維護自己的地位，對其也不錯，擁有‘爹娘’足夠關的羅元律并沒有長歪，十八歲就進了三千營當了兵。

看著跪在大殿里為嫡姐嫡兄祈福的父親，羅元律耐心的等在大殿外。

他是慶國公府板上釘釘的繼承人，父親年年都來為嫡姐嫡兄祈福，他并不吃味，相反，還同兩人的。

生母和嫡母的爭斗，作為最大的益人，他不想去置喙，他能做的，就是盡自己最大的能力讓父親滿意。

大殿房梁上，羅綺云看著滿臉虔誠的慶國公，只覺得可笑。

但凡這人當年對他們有點慈父之心，他們何至于被國公府的人明目張膽的欺負，何至于被妖婦毫無顧忌的殺死。

弟弟死的時候才不過十歲！

羅綺云仰頭回眼中的淚水，再次垂頭看去，眼中只剩下一片淡漠冰冷，默默的看著慶國公正對面燃得正旺的長香。

一刻鐘過后，閉眼默念經文的慶國公額頭開始出汗。

又過了一刻鐘，慶國公臉上出現了痛苦掙扎之。

“不要，不要~”

慶國公突然大出聲。

“為父只是想給你們一點教訓，是你們先不敬庶母的。”

羅元律聽到聲立馬沖了進來，然后看到了陷了某種癔癥中的慶國公。

“父親~”

此刻的慶國公還閉著眼睛，雙手在空中胡舞，像是在驅趕什麼。

“不要過來，你們是咎由自取的，但凡你們肯低頭認錯，為父怎麼會趕你們出府？”

羅元律面大變，上前死死的抱著慶國公。

這時，一個老和尚快步走了進來。

“大師，你快來看看我父親這是怎麼了？”

老和尚走過去一看，面當即變得很是凝重：“你父親怕是被你死去的嫡姐嫡兄留下的魂給纏住了。”

聞言，羅元律的臉也變了，驚恐的看著四周：“大師，可有法子破解？”

老和尚點著頭：“用你父親和你的混合在一起就能驅散魂。”

慶國公的雙手還在死命的揮舞，羅元律也沒老和尚口中的魂嚇得沒了理智，沒多想，就同意了老和尚的提議。

跟來的親隨看到大殿里就有碗，飛快的拿了過來，看到碗里有水，剛準備倒，老和尚就開口阻止了。

“這是敬過菩薩的水，和混在一塊效果更好。”

羅元律拿出匕首，先是劃破了自己的手，滴進碗，然后又抓起慶國公的手割了一道小口子，將滴碗中。

手上傳來的劇痛讓陷幻覺中的慶國公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