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欣雨沒在方家莊久留，今天還得帶方木匠回暢春巷看房子。

“方師傅，錢是賺不完的，可要注意啊！”在回城的路上，劉欣雨看了眼坐在后座直打瞌睡的方師傅道。

京城的城建漸漸地走上了快車道，方木匠帶著工程隊做起了拆老房子的生意。

現在忙得連家廠都顧不上了，家廠給他家那個剛剛高考落榜的小兒子管著。

不但家的質量有所下降，產量更是明顯減，這樣下去家廠離關門也不遠了。

這個家廠雖然沒有劉欣雨的有份，卻是在的提議下創建起來的，劉欣雨當然不愿意看著好好的家廠就這樣關門。

說真的劉欣雨有些弄不明白方木匠到底是怎麼想的。

家廠的利潤并不低，與拆家子比起來既安全又省力。

也許拆老房子的利潤更高吧！

方木匠聽了劉欣雨的話，臉上出一個苦笑，嘆了口氣道：“要是能休息，誰愿意整天忙個不停啊！現在進城務工的人越來越多，拉幾個人就能與我們搶生意，拆房子的生意越來越難做了，我們要不是辛苦一點，哪能賺得到錢！唉，要說賺錢真賺不到幾個，不過就是掙點辛苦錢。”

劉欣雨挑了挑眉，頓了片刻道：“方師傅，我有個疑，要是說得不對，還請您老多多包涵。”

方木匠抬著看著劉欣雨道：“您說，咱們相識也有幾年了，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我就是想問問方師傅，到底拆房子賺錢多，還是做家賺錢多？”劉欣雨直截了當地問道。

方木匠愣住了，半晌才抹了把臉道：“哎呀，這怎麼說呢。家不是人人都能做，我拉的那支工程隊也就我和我那兩個兒子以及幾個徒弟會做木工活，其他的都不行，總不能讓他們蹲在家廠吃白飯。”

從方木匠的表里，劉欣雨看出他應該聽懂了劉欣雨的意思，所以劉欣雨笑了笑，沒再繼續說下去，還是讓方木匠自己去考慮吧。

如果實在不行，讓劉新建和張洪亮從家廠撤，這個年代有錢做什麼生意都能賺錢。

方洽在碩士畢業分配進化工部就把家廠的份轉給了張洪亮，估計是打算從政。

比照著劉欣雨親自做的改造方案實地看過暢春巷的房子，方木匠提了點小小的建議，劉欣雨左右看過確定方木匠的建議比自己的方案更合理，當即就對方案進行了修改。

“劉博士的改造預算是多？”方木匠收起卷尺看著劉欣雨問道。

劉欣雨心里早有準備，的預算包括改造和辦公室家一共是五千元，不過報給方木匠的卻是三千元。

方木匠眉頭皺了皺。

他不是第一次給劉欣雨改造房子做辦公家，知道劉欣雨的要求比較高，什麼材料都要好的，只給三千元錢難度不小。

不過倒也不是辦不到，用舊磚舊木材是可以辦到的。

正好工程隊拆老房子有的是舊磚舊木材，而且還都是不錯的磚和木材，只是這樣一來工程隊的賺頭就小了。

不過賺得就賺點吧，劉欣雨這條線不能斷。

正如剛才他所說的，雖然現在需要拆遷的房子越來越多，但是參與競爭的隊伍也越來越多，價的現象也越來越嚴重，倒不如接幾個這種修繕改造的工程，把力更多地放在家廠的生產上，賺的錢并不會比拆房子，主要是安全而且比較省心。

“有困難？”見方木匠皺眉沉默不語，劉欣雨問道。

方木匠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是有些困難，要是劉博士不介意用舊磚舊木材的話，難度會小些。你是知道的，我們拆房子總能落下些磚頭和木材。”

劉欣雨點了點頭：“只要磚是好磚，木材是好木材，我是不介意的。這樣吧，我也不讓你為難，再加一千塊，但是做辦公家和門窗的木材一定要好木材，再加兩個房間的木地板。”

雖然加了兩個房間的木地板，但是開口就給添了一千塊，別說方木匠，就是劉新建也被劉欣雨驚得有些目瞪口呆。

知道劉欣雨大方，沒想到居然這麼大方。

方木匠又問了一些細節，比如除了兩個房間做木地板，其他的房間是鋪墻磚還是做水磨石。

劉欣雨直接點了地磚。

雖然這個年代的地磚花，質量也不算好，但是比起可能帶著輻的水磨石，劉欣雨寧愿用地磚。

方木匠將劉欣雨的要求一一記在本子上，帶著劉欣雨的改造方案以及辦公家的圖紙，懷里揣著劉欣雨預付的兩千塊錢，由劉新建開車送他回到家。

目送劉新建開車遠去，方木匠先去家廠轉了一圈，看著家廠零的木材，有氣無力的徒弟以及加工糙的木板，方木匠終于明白劉欣雨為什麼會提及家廠了。

他不過幾天沒來，家廠就被糟蹋這樣，再這樣下去別說賺錢，只怕得關門了。

他帶著工程隊去外面拆房子，賺錢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最主要的原因還在于為家廠收集好木材。

現在呢？

木材倒是收了一些，錢沒掙多。

本以為拆房子沒掙多，總還有個家廠在后面撐著。

結果呢！

家廠快關門了！

這樣的質量，誰愿意買？！

徒弟們看到師傅來了，雖然打起了神，但是懶散慣了，手上的功夫征生疏了，這個刨子刨歪了，那個鋸條崩斷了。

方木匠越看越冒火，沉聲道：“方林人呢！”

沒有徒弟說話，只是眼睛卻一致瞄向工房旁邊的那個小房間。

不用說，他那不爭氣的兒子肯定在小房間里躲懶呢。

方木匠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小房間門前，抬就是一腳把小房間踹開。

方林果然在里面，正呼呼大睡，被踹門聲驚醒，迷迷糊糊地罵道：“誰啊，沒看到老子在睡覺嗎？”

他不說話還好，這一句話瞬間點燃了方木匠的怒火，只見他抄起一塊木板直接往方林上砸了過去。

木板雖輕，卻帶著方木匠的怒火，砸在上當然是痛的。

方林察覺到不對，睜開眼睛正對上方木匠怒火沖天的眼睛，還有舉過頭頂的木板。

方林刷地爬起來，“嗷”“嗷”著跑了出去。

父子二人，繞著家廠你追我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