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韻把人家桌子上的糕點盤子到地上去了。
那桌子坐著兩個姑娘,模樣清秀標緻。
清韻臉紅如霞,清潤眸底帶了些怒氣,走過來時,盤子還在桌子中間,的擺又不是鐵做的,怎麼可能掀掉盤子?
那姑娘一臉無辜,眸底還有三分挑釁和譏笑,這是的座位,盤子放在哪裡,隨高興,誰也管不著。
宣王妃坐在那裡,唯恐宣王府準備不周,掃了皇上的雅興。
誰想皇上才坐下,茶都沒端上手,就出了岔子,宣王妃是氣不打一來。
看著清韻的眸底有些不善,隨即又大度的笑道,「是沐三姑娘呢,方才請安,就發現你不在,打算讓丫鬟去找你,誰想就回來了,怎麼不上前給皇上請個安?」
清韻窘紅的臉,瞬間又紅了三分。
白如玉,帶了些紅,就跟雪山上,映照著晚霞,絢爛旖旎,人看的錯不開眼。
被這麼多人,這麼多雙眼睛注視著,清韻有些犯怵。
尤其是宣王妃點出進門,沒給皇上請安,就溜回座位,是對皇上的大不敬。
清韻暗暗拳,深呼一口氣,努力出一抹笑,從容淡定的上前,當著一眾人的面給皇上皇后還有雲貴妃請安。
皇上還沒說話,雲貴妃就先笑了,「這位就是安定伯府三姑娘呢,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的笑不是誇讚,嘲弄。
早前就聽說安定伯府三姑娘在棲霞寺因求籤姿勢不對,求到了兩簽,被慧凈大師笑了兩句,還納悶,是用怎樣的姿勢,才求到兩簽,方才見打翻糕點盤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糕點盤子那麼遠。都能打翻了,求錯簽還有什麼好奇怪的?
清韻抬眸。向雲貴妃。
雲貴妃穿戴華貴,頭上戴著金珍珠髮髻,綰著一丹朝金簪,風華極,有弱柳扶風之姿,一雙妙目間流波萬種,碎玉爍金。嫵可人。
角噙笑,笑如春風,可惜是初春的風,只帶了些許暖意,更多的還是蝕骨的寒冷。
眉梢一揚,向一旁的皇后。
清韻也看著皇后,只一眼,的眼睛就睜大了。
默默的把之前一句話收回來,這世上還是有比那男子更的子的。
和雲貴妃的嫵不同。皇后更多的是婉約清麗,鬢若堆,眉橫丹。白似梨花帶雨,如桃瓣隨風。欺皓雪之容,臉奪芙蓉之,儀容絕世。
再看坐在正中間的皇上,年約三十六七,一明黃龍袍,讓他原就俊朗的容貌更添威嚴。
他眉梢輕挑,眸底有一抹探究和玩味,像是饒有興緻的看清韻是怎麼賠罪解困的。
清韻請了安,方才愧道。「清韻冒失,打翻糕點盤子。驚了聖駕,還請皇上恕罪。」
不卑不,背脊還直著。
滿殿都在笑,當真是夠笨的,求籤求錯就算了,還冒失打碎糕點盤子,真不明白,鎮南侯怎麼就看中了,寧願娶,也不娶江筱姑娘。
清韻站在那裡,皇后看著,見臉紅,但並不膽怯。
眸底就流出三分讚賞來,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丟了臉,被人當眾笑話,還能保持這份從容不迫,當真是不容易。
皇后的讚賞,不加遮掩,雲貴妃就笑了,「皇后好像很中意沐三姑娘?」
皇后瞥向雲貴妃,眸底笑意散去三分,朱輕啟道,「想起一件陳年往事,有些想笑罷了。」
雲貴妃就挑眉了,笑道,「皇后想起什麼往事了?」
聽這麼問,皇后角的笑意更清麗,猶如一朵清然綻放的山茶花,輕笑道,「當初我懷宸兒時,陪皇上去棲霞寺祈福,當時,我肚子太大,跪不下去,是皇上替我求的簽,我若是沒記錯,那一次,皇上也是求的兩簽?」
皇后一說這話,一屋子人都不吭聲了,臉漲紅著,恨不得咬了舌頭好。
心中更是震撼,想不到皇后膽子這般的大,為了給鎮南侯挑中的孫媳婦解圍,不惜落皇上的臉面。
他們更沒想到,皇上居然也曾求到過兩簽,那他們之前笑話安定伯府三姑娘愚蠢,不也是在笑話皇上嗎?
只是皇后未免也太蠢了些吧,為皇后,不想著維護皇上的面,反而落皇上的臉面卻幫別人,難怪皇上不寵,一個月只在初一、十五宿在宮裡,從無例外。
這麼蠢的嫡妻,哪怕天仙,男人也不會多看一眼。
皇上坐在那裡,他看了眼皇后,笑道,「皇后不說,朕都忘記有這回事了,難道十八年前,朕也曾求籤姿勢不對過?」
他問的雲淡風輕,可是一屋子人都低了頭,不敢在說話。
唯有清韻睜大了雙眼,角怎麼癟都癟不下去,心愉悅啊,這下好了,求籤姿勢不對的事,往後是沒人敢再提一句了。
清韻高興的太早了,皇上當眾丟臉,一堆人想辦法幫他把丟掉的臉撿起來呢,這不,有大臣站起來笑道,「皇上當初幫皇后求籤,臣猜應該是替皇后腹中胎兒求的簽,皇后懷著龍胎,求到兩簽,這是棲霞寺的簽靈驗啊。」
這是把皇上和清韻求到兩簽撇開。
皇上求到兩簽,是棲霞寺的簽靈驗。
清韻依然是求籤姿勢不對。
清韻心底那個火啊,皇后犧牲這麼大,不惜拖皇上下水幫,這大臣幫皇上,不是明著跟皇後作對嗎?
清韻抬眸,然後一怔。
只見皇上一直帶著溫潤笑意的臉,此刻有些青,像是在忍著怒氣。
應該不是生皇后的氣,那就是生那位大臣的氣了?
大臣幫皇上解圍,皇上卻生了氣。
清韻用膝蓋想,也知道當初皇上求的那兩簽不怎麼好,他寧願是求籤姿勢不對,也不願意棲霞寺的簽文靈驗。
皇后臉也沉了,當初皇上就不願意看那兩簽,隨手就丟回了簽筒里,現在,皇上又這樣。
那兩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正想著呢,外面便傳來太監公鴨嗓子,「安郡王到!」
清韻眉頭一挑,猶豫著要不要福回去,剛抬眸,就見皇后看著,笑的溫和,「坐回去吧,小心些。」
清韻臉紅窘著,趕福告退。
然後饒回座位,坐到沐清側。
沐清那個火氣啊,「你還能再笨一點嗎,伯府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
清韻斂眉不悅,方才那姑娘存心害丟臉,這個仇,不會輕易忍下,只問道,「方才我打碎糕點盤子的姑娘是誰?」
沐清瞥了那邊一眼,道,「就是常寧侯府大姑娘常嫻兒。」
是?
清韻眼神微冷,角劃過一抹冷意,常寧侯府強買強換,要伯府八百畝良田,伯府不換,居然就算計上了。
清韻眸不著痕跡的掃過常嫻兒,卻看到門口,走進來一個著紫玄,袖口綉著著朵朵梅花的男子。
他長玉立,鼻若懸膽,若塗脂,神明爽俊。
他走進來,薄薄的瓣,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五緻而華麗,巧奪天工。
他走上前,給皇上和皇后他們請安,態度恭謹,人怎麼挑剔,都找不出一點錯來。
安郡王,是一個微妙的存在。
別看他只是一個郡王,但他份高貴,便是連當今大皇子二皇子都比不上。
當今皇上是他親叔叔,當今太后是他的親祖母,他父王在未過世前,是大錦朝太子,若不是他父王離世,如今的皇上只是一介親王,大錦朝是他的。
據傳聞,皇上遲遲不立太子,就是有意把太子之位傳給他。
這也是當今太后的要求,太后對安郡王極其寵溺,只要他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太后也會人摘下來給他。
在京都,眾多皇子親王中,安郡王的府邸最大,封地最多,賞賜最多,甚至還有一面免死金牌,可見他有多寵了。
而且,皇上對安郡王用的心,比所有皇子加起來都多,給他請最好的太傅……
好吧,說到這事,就不得不提一下江老太傅了,皇上想他給安郡王授課,江老太傅不知道說了什麼話惹怒了皇上,然後就被罷了。
至今都沒人知道江老太傅說了什麼話,惹怒了皇上,還讓皇上牽怒安定伯府。
等安郡王請安,皇上就笑道,「前幾日,朕問你選不選妃,你說不選,今兒來,是不是改主意了?」
安郡王著皇上,點了點頭,道,「方才我進宮,被皇祖母數落了兩句,說父王跟我這麼大時,都娶了母妃,有了我了,把我轟了出來,說我不娶郡王妃,不許我進宮……。」
說著,安郡王眸底有一抹無奈。
他是被來參加桃花宴的,被選郡王妃的。
雲貴妃笑道,「郡王爺前不久滿十九了,也難怪太后心急了。」
安郡王臉微微紅,皇上看著他道,「是該家立業了,有看中的姑娘,朕給你賜婚。」
安郡王臉更紅,他四下了,換了話題道,「聽說這一回桃花宴改了,是大皇子提議的,他怎麼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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