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看這里就是湖中了,那我就送你到這里了啊。”小姑娘跟我揮揮手,毫不猶豫就走了。
一個人,穿著校服,扎著一馬尾辮,蹦蹦跳跳的,明明那麼孤獨,卻又那麼樂觀向上。
我在中學門口站了好一會兒,這時保安出來問我:“您來誰呀?”
我說:“找你們校長。”
“你認識?”
“不認識,但是我想給你們學校捐一座圖書館。”
保安怔了怔,上下打量了我一會兒,他一定以為是我是在裝。
過了一會兒,他道:“行,那你在這里等一等,我跟校長說一聲。”
過了十分鐘,校長出來了。
他疑地看著我,沒想到我這麼年輕,還這麼有錢。
“你要給學校捐圖書館?”他重復問了我一次。
我點了點頭:“對。”
校長問:“請問您是?”
我說:“你不用管我是誰,你只說這圖書館你要還是不要,要的話,我的人會來聯系你,不要的話我就走了。”
“我們學校原本是有圖書館的,但是太舊了,正打算拆了重建,您來的是時候。”校長還是納悶地看著我。
“那明天會有人來聯系你的。”我說完就走了。
留下愣在原地的校長和保安。
……
從東湖中學離開后,我在城住了一個月。
我去醫院看了小姑娘的爸爸,也聯系了最厲害的醫生,但也僅能延長他的壽命,沒有辦法讓他醒來。
我還發現,那個小姑娘經常在放學后去看爸爸,每次都是笑著進去,再笑著出來。
但是,走到公站的時候,會一個人抹眼淚。
從周一到周五,幾乎都是一個人。
直到周末,上大學的姐姐會回來陪,還有一個幾歲的弟弟,也會給他們姐妹倆帶。
老房子前,很耐心地哄弟弟吃飯,能追著弟弟喂兩個小時,弟弟不吃飯,就會哄,“畫畫,你看到樹上的果果了嗎?你張開,果果就會掉下來。”
弟弟一張,就立刻把他里塞飯。
雖然上當了,但下一次哄一哄,他還是會張開。
姐姐有時候會說,若若,他不吃就算了,你沒有必要一直追著喂,可不以為然,仍然堅持哄著,樂此不疲。
……
一年后,湖中的圖書館建了。
我也關了原來的投資公司,接手了百銀。
那段時間,我于人生的轉折點,一來我要思考百銀將來的路要怎麼走,二來,我想休息一段時間。
之后,我去了湖東中學,當了一名圖書管理員。
以前的圖書館是放學后就閉館,但是我要求放學后可以讓學生們來看書,到晚上8點再閉館,圖書館里面有免費電話,來看書的學生可以打電話跟家長說。
家里有父母管的孩子,自然不讓孩子留在圖書館看書,通常都讓他們早早回去寫作業。
于是,若若就了圖書館的常客,而且通常都是第一個到,最后一個走。
有時候在里面看書,有時候寫作業,總之,很安靜。
應該已經不記得我了。
一開始我們就保持著管理員和普通學生的關系,互不打擾,后來,我有意無意跟聊天。
似乎有點寵若驚。
說,平時不敢跟我說話,因為平時那麼多生跟我說話,我都不搭理。
仔細想想,一開始確實有很多生喜歡過來問我問題,但是我答不理的格又出來了,只要不是跟工作有關的問題,我一概不搭理。
但是我沒想到,也不敢跟我說話。
我問,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
說,家里沒有人,還是在圖書館看書好。
一來二去,我們漸漸了。
我會讓助理過來送飯,一送就送兩盒,一盒給,起初不要,我說這麼多,我吃不完。
因為我知道,都是在圖書館閉館之后,自己在回家的路上隨便吃點東西,有時候是半碗粥,有時候是半碗面。
每次閉館后,我的心里都空落落的。
有時候我也會去場打籃球,跟他們學校的男生打。初中的男生雖然都開始條猛長了,但沒有人打得過我,一個隊5個人,通常到我這里只需要3個人就可以挑戰全隊了。
學校領導看我籃球打得好,索讓我陪他們校隊打籃球。
那之后,就有很多生也來看我們打球,包括若若。
若若在學校很安靜,總是淺笑著,手里拿一瓶礦泉水,我會越過其他生,去拿手里的礦泉水喝,心領神會,以后每次來看球,都會帶一瓶礦泉水。
越來越悉之后,我會請出去吃飯,不敢接我的恩惠,因為我請了,下次就要請我,說,如果有吃不完的剩飯,給吃一點就好了。
我慢慢地,越來越喜歡跟相。
喜歡那雙大眼睛,喜歡的笑。
一個周末的傍晚,紅著眼睛來圖書館,我見狀,過去問怎麼了?
一直哭,說今天去醫院看了爸爸,聽說爸爸永遠不可能醒來了。
先是小哭,后來就是大哭,我沒有忍住,把摟進懷里,著的腦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離開我的懷抱,抬頭看我。
“傅景大哥。”開口我。
我在這邊一直用的是假名,傅景,有負荊的意思,我在請罪。
“若若,什麼事?”
“如果一個人,沒有爸爸,又沒有媽媽,還能開心地活下去嗎?”
我著的頭發,跟道:“當然,只要你堅強,你一直都是一個堅強的生。何況,你并不孤單,你還有姐姐和弟弟對嗎?”
紅著眼睛:“可我姐姐,并不是我的媽媽呀。”
“可你姐姐很疼你,如果這個世界只剩下你們了,那你們更要相依為命,這樣你爸爸媽媽才會安心。”
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說安人的話。
好像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我越來越會安人了,比如安失的凌風,我跟他說,失的次數多了,以后就習慣了。
然后凌風就經常失。
安在家里被排的磊子,我說,讓他們,多了,你不是在沉默中發,就是在沉默中滅亡。
后來磊子發了,家里人不敢表面上排上,都是在背后排他。
我還安我媽,重新找一個后爸。但是如果找后爸的話,家里的財產只能分一半,不找的話,家里的財產都是我們兩個的。
我媽當時很震驚地看著我,說也是這麼想的。
這年頭,錢比男人重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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