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節課班裏都在議論這件事,通過各方打聽,眾人得知是方巧宜背地裏整同宿舍的陸竽,作為陸竽的好朋友,顧承看不過去,這才出手教訓一頓。
他那行為算不得教訓,沒打人也沒辱罵人,頂多淋點冷水讓人腦子清醒清醒,大夏天也不至於讓人冒,可以說很有風度了。
不像男生間鬧矛盾,一頓拳頭解決,多帶點傷。對比起來,顧承給生留了足夠的餘地。所以這事兒在男生間當個笑話聽聽就過了,沒人當回事。
生們私下討論起這件事,也沒責怪顧承,反而都在說他帥了。一黑,皮白,眼睛特邪有魅力,最主要的一點是男友力x,誰要當他朋友絕對安全十足。談論起方巧宜,皆是嫌棄的語氣,背地裏設計室友的行為讓人無語的,吃點苦頭活該。
「不是,他和陸竽真的沒在談嗎?」有生好奇地問。
「沒有吧?張穎說陸竽學習超用功,每天晚上熄燈后還會學很久,看著就不像會談的。」
「顧承單?」
「能不能別胡說,人家是很好的朋友,一個地方的。」
還真有生趁著第二節大課間上廁所的時候問陸竽,跟顧承是不是男朋友關係。陸竽當場澄清:「不是啊,我們是發小。」
「哦哦,了解。」
生眼神意味深長,角掛著難以形容的笑。
發小,通俗來講不就是青梅竹馬?聽起來更曖昧了。
陸竽回到教室,見顧承如往常那樣趴在桌面睡覺,手推了推他。顧承豎起腦袋,頭頂幾撮髮翹起來,給他漂亮邪肆的臉上增添了兩分呆萌,他睡眼惺忪地著陸竽:「咋了?」
「謝謝。還有,別再那樣了,真是怕了你。」陸竽嘟囔,「也不怕被老師知道,給你記大過。」
「謝屁啊,跟我還見外。再說,老子又沒打架,記什麼大過?」顧承不懂的腦迴路,無所謂地哼一聲,又倒下去了,閉著眼,手進屜里出一玉米,放桌上,「涼了,不想吃就別吃了。」
陸竽不嫌棄,啃了口玉米,想起來忽略了一個人,了江淮寧的脊背,等他轉頭,真誠地說:「謝謝。」
江淮寧有些莫名:「謝我什麼?」
陸竽:「謝你……幫忙拉住了顧承。」
當時況那樣混,別人都在看戲,只有江淮寧過去阻攔,場面不至於鬧得太失控,理應謝他。
江淮寧直視著那雙烏黑漂亮的眼睛,沒好意思說,要謝也該是顧承謝,得到你來替他?你是他的代言人?想想這兩句話無論以什麼語氣說出來,氣氛都不會太好,索保持沉默。
沈歡作為旁觀者,以他並不敏銳的察力,咂出這三人之間的氛圍著一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他掉什麼節了嗎?
江淮寧乾脆轉移話題,盯著陸竽桌底下很占空間的兩個大膠袋,不自然地輕咳一聲:「你這……」他磕了一下,好似不知道怎麼開口,「這床單你打算怎麼弄?」
「啊?」陸竽有點沒反應過來,過了兩秒,接上他的話,「可能得找走讀生帶到校外的洗店去洗,學校里沒法洗。」
江淮寧說:「給我吧,我幫你帶出去。」
陸竽又「啊」了一聲。
「你怎麼獃獃的,被人欺負傻了?腦瓜都不靈了。」江淮寧順手彈了下的腦門,「我不就是走讀生?」
陸竽了額頭,直愣愣地看著他,剛才還沒傻,現在徹底傻了,思緒遲緩了好久,答道:「是哦。」可以找他幫忙,可是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他了。
本來想找班裏的生幫忙來著。
江淮寧不由分說把桌底下的袋子拎過來,放在自己和沈歡的凳子中間,免得放學后忘了:「我中午不出校門,晚上再幫你帶出去,你著急嗎?」
「不……不著急。」可以再去黃書涵那裏一晚,黃書涵不會拒絕。
周圍有人說話,顧承睡得不算沉,兩人的對話約莫聽了個全,睜開眼睛打個哈欠,嗓音又恢復到晨起那會兒的沙啞低沉:「不用麻煩老江,我中午幫你帶出去。」
「你又不是走讀生,沒有出證,怎麼出校門?」陸竽用懷疑的眼神盯著他。
學校嚴格要求,住校生除了每周五放學能出去放風,其餘時間不得隨意出校門。
顧承不當回事:「學校的圍牆狗都能跳出去。」
他這意思是要翻牆?陸竽是三好學生,看不慣違反校規校紀的行為,立馬擺上一張嚴肅臉,推了一把他的腦袋,將他腦袋推得一歪,義正辭嚴道:「不許翻牆,被抓到後果很嚴重,影響班級量化分。」
面朝江淮寧,方才還有些猶豫,此刻打定了主意:「那就麻煩你了。」
江淮寧挑起角微微一笑:「不麻煩,舉手之勞。」
沈歡:「……」
不是他的錯覺,他們三個真的怪怪的,尤其江淮寧,雖然長了一張清冷貴氣生人勿近的臉,但他骨子裏一直很樂於助人。像這般殷切地上趕著助人,倒是第一次見。
該怎麼形容這種行為呢,跟孔雀開屏有點像。
——
晚上九點五十下晚自習,江淮寧單肩掛著黑書包,一隻手拎著兩個大膠袋,從座位上站起來。
陸竽看到了,還是覺得很麻煩人家:「我忘了給你錢。」
「算了吧,洗個床單被套能要幾塊錢。」江淮寧催促磨磨蹭蹭的沈歡,他趕收拾東西,怎麼那麼能墨跡。
陸竽嘆口氣,他不肯要錢在意料之中,只好換種方法補上:「這樣吧,我明天早上請你吃早餐?學校的小餛飩賣得超好,去晚了都沒得吃呢。」
江淮寧這下沒拒絕,應得相當乾脆:「好啊。」
顧承還沒走,斜靠在後桌的邊沿,低著脖子刷手機,在等人的樣子,聞言,漫不經心地話:「給我也帶一份。」
陸竽難以置信:「你能起得來?」他要是哪天沒遲到,一定是太打西邊出來了。
「要不試試?」
「你要起得來就給你帶。」
「那就這麼說定了。」
沈歡往書包里裝了幾本書,也不管回家後會不會看,反正背回去能安心不,權當是心理安。收拾好了,他腦袋一偏,沖江淮寧道:「走啊。」
江淮寧回過神,跟陸竽說了聲「明天見」,和沈歡先走了。
路過文科三十班,沈黎已經從教室里出來了,在走廊等他們倆,見江淮寧提著兩大袋東西,湊上前笑著問:「你這拿的什麼?」
「陸竽的床單。」沈歡替江淮寧回答。
他可能有點缺心眼,也不想想這麼說有多曖昧,有多引人遐想。
沈黎自然是不能理解,和的臉上罕見地出現空白表,怔怔地說:「床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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