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從抱著小姑娘把人哄好后，鈴聲剛好打響，各自從班里出來進考場，層層樓道人漸多，教學樓吵鬧起來。

江從松了胳膊，把眼睫上掛的水珠細致地弄干凈，“好了，要考試了，趕回去吧。”

黎星沉聽他這麼說，以為他不回班，著急問道：“你呢，你不考嗎？”

江從看張兮兮的，輕笑了下，“考啊，你先上去，我跟著。”

黎星沉這才放下心，可走了幾步想到什麼，又回過頭對他說：“你的手機我一直打不通。”

要確認現在能聯系上他，害怕萬一考試完又找不到他了怎麼辦。

“他給我摔了。”江從解釋道，“現在可以打通了。”

黎星沉點頭，轉回了班，沒多久江從也回班了。

班里現在坐的同學大多都是在七班考試的，江從一進來，立刻引起了一片頭接耳的嘈雜私語，他還是那副懶懶散散充耳不聞的模樣，旁若無人地回了位。

黎星沉回座位收拾好筆袋，還悄悄拿了手機塞在袖子里，往后看了他一眼，接之就去了考場。

黎星沉在一班考場，江從在三班考場。

兩個班在教學樓的同一側，考試前走廊上人來人往，江從跟在后面悠閑走著，目鎖著的背影。

江從本來走到哪兒都招人看，現在那件事又正在熱度上，走廊上的人經過他前后都會腳步慢下來看他，再和同伴說幾句聽不清的話。

好壞的評價江從都不在乎，他站在三班門口，看小姑娘進了一班后才走了進去。

黎星沉一考場一座號，很好找，坐下后把手機從袖子里掏出來，給江從發信息，仿佛這樣才能讓心安，接下來好好考試。

打開手機卻發現江從給發了信息。

江從：【好好考啊，考完送你回家。】

他是在主讓放心。

黎星沉牽了下，打字：【嗯，你也好好考。】

江從秒回：【考好了有什麼獎勵啊。】

黎星沉想了想，【先保。】

發完才察覺到不對，他直接問有什麼獎勵，而不是問有沒有獎勵，輕松就把帶進坑里應承下來，要到了一個獎勵。

黎星沉反應過來他的小心機，眉眼卻也還是彎著的，生而活俏，不再似這些天常郁郁悶悶的狀態。

江從沒有再回。

監考老師抱著封卷進來了，一考場是最重視的，管得也嚴，黎星沉把手機放進了桌兜，坐直了。

但在想，以往每一次的聊天中，江從一般都不會讓的話結尾，所以開考前鬼使神差地又小心翼翼出了手機。

好在坐在最里面第一排的靠窗，比較偏，老師不容易往這邊看。

信息聊天界面果然躺了兩條未讀信息。

黎星沉看了眼講臺上拆數試卷的兩位老師，指尖點開，低下眸看。

江從：【我想要你。】

江從：【作為獎勵。】

黎星沉看完迅速地把手機放了回去，廣播里發出信號，老師把一沓沓試卷分發到第一排。

把卷子往后傳，轉回來看著桌上的卷子。

莫名的，臉開始發熱。

——

期末考試完，為期二十幾天的寒假生活開始。

元旦晚會的事件也終將冷卻下來，因為大家都要忙著應付七大姑八大姨的奪命連環問。

考試完的第二天，柏代逸拿何俏的手機給黎星沉報喜。

“小仙！我這回考試絕壁穩了，我居然能看懂那幾篇閱讀理解說的啥，媽媽我出息了！！！”

“那就好。”黎星沉自然開心。

柏代逸嘿嘿兩聲，“小仙，你跟我對對答案唄。”

理科文科的英語卷是一樣的。

黎星沉停頓了一下，委婉地說：“我不建議考試完對答案。”

柏代逸堅持要對。

黎星沉：“……好吧。”

在ABCD里暈頭暈腦遨游了五分鐘后，柏代逸回房間鉆進被窩里，emo了。

柏代逸英語進步絕對是有的，而且還不小，但凡他換個人對答案，都不至于這麼淚流滿面。

何俏問了黎星沉時間問題，打算寒假繼續讓去給柏代逸補習，黎星沉答應了。

何俏是想多見見一笑就甜到心窩子里的“干兒”。

黎星沉考慮的是或許這樣寒假也能多了和江從見面的機會。

柏冤種：那我走？？？

郝軒和孟浩強一等人惡有惡報，到了應有的懲罰，至于江沈兩家力保，編造說辭撇得干干凈凈的沈妙恩……

這天晚上，找上了Noone俱樂部。

江從并沒有將拒之門外不見，反而還是笑著出來的。

沈妙恩一名牌不變，卻沒了昔日驕傲的神采和彩，眼睛是紅的，看見江從出來就落了淚，不是裝可憐，是帶著對眼前人陌生的害怕、懼畏。

“那些人，”哽咽，不敢相信，看他的眼神不再只是喜歡，變得極度復雜，“是你找的？”

江從靠著墻，里銜著煙，煙霧在夜下顯得濃白，看哭，他角挑起，笑得幾分邪氣。

嗓音很淡，語氣卻嘲諷：“幾個朋友跟你開個玩笑，就不了了？”

“開個玩笑？”眼里滿是不可思議和悲痛，聲音哽的幾乎要說不出來，“你讓他們來侮辱我，那開個玩笑？”

江從把煙扔地上，慢慢碾滅，手抄進口袋里，抬頭看，笑意盡收，聲音仿若著冰碴子：“比起你做的，這些不就頂多算個玩笑嗎？”

沈妙恩步子往后微踉蹌，那些面孔不認識，派人查了，查不到，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這個時候才真正認識到，江從即使不靠江家，也遠不簡單。

“沈妙恩。”

他喊的名字，冰冷刺骨。

他一步步靠近，眼神明明很平，卻讓人腳底生寒，沈妙恩哆嗦著后退，“你就沒想過要是我爸……”

江從嗤笑。

沈茂立在他小時候贈予了他不可得的溫暖關懷，所以他敬重沈叔，但這并不代表他可以縱容沈妙恩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他喜歡的孩。

“老子不是什麼好人。”

“你再敢，我有的是辦法讓你不好過。”

沈妙恩離開了，像丟了靈魂，背影落敗。

江從回，剛踏上臺階，兜里手機震了下。

黎星沉：【期末考試績出來啦。】

江從眉目間戾氣散得干干凈凈，染上溫的笑意。

江從：【就這麼迫不及待獎勵我？】

黎星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