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盡頭是無語。

江從就手里那十塊錢看來看去，像是在思忖著什麼。

果不其然，幾秒后他皺眉嘆了一口氣，拿過黎星沉的錢包，把錢又塞了進去還給，目落臉上。

“我仔細想想，這種事，用錢衡量還是不太好。”

黎星沉看著他，不語。

不知道他又想要做什麼。

江從悠閑嚼著口香糖，手肘搭在桌子上，畔的笑氣如常，盯看了幾秒，忽然，他過去，另只胳膊抬起撐住里面的墻，近湊到耳邊。

黎星沉渾神經一繃，臉上熱度升騰。

這、這是在班里，他離這麼近干、干嘛？

呼吸間熱氣拂耳，有淡淡的薄荷香，黎星沉聽見他低的氣音，人耳，像是有電流過遍全，忍不住輕了下，“既然睡都睡了，你還是對我負責吧。”

黎星沉：“……”

班里人多眼雜，太怕被人看到了，慌張抬手去推他。

江從就順著小姑娘這點于他而言撓的力道退開了些。

黎星沉耳紅了，往前看了圈班里其他同學，見都各自鬧著沒什麼人注意到，這才稍松了口氣。

收回視線氣急地瞪著他，秀眉微蹙，“江從，你別老是這麼的…不正經。”

說著垂下眼簾，不敢再看年漆黑染的深眸。心突然跳得很快。

明明是警告，可嗓音輕綿糯，落人耳朵里，卻是容易挑起男生更不正經的念頭。

尤其每次聽他名字，江從都中了邪似的有種莫名的沖。

又怕真惹小朋友不高興，江從住涌的緒，滾了下結，語氣有點帶哄的味道：“好，不鬧了。”

黎星沉輕抿，微微著眼躲他直勾的目，輕輕說道：“你下次要改，不能這樣。”

江從維持不了一秒，“那下次的事我也說不準。”

黎星沉：“......”

無奈嘆了口氣，不再說話了。

心緒被攪得一團，黎星沉隨便出了一本書攤開，卻什麼也看不進去。

他這樣分明很無賴，可是也，討厭不起來。

心跳不正常。也不正常。

江從看一副已經認真投學習的樣子，卻在瞥到面前的書后笑了，好心提醒道：“黎星沉，你書放反了。”

黎星沉攏回神，看著桌子上顛倒的書：“......”

那種沒由來的心虛更重了，把書正過來，可沒幾秒又聽見旁邊人悠懶的聲音：“第一節是地理課。”

“......”黎星沉僵了兩秒，把歷史書又塞了回去，換了地理書。

多有點被拆穿的尷尬。

黎星沉想了想，偏過腦袋又兇地瞪他一眼。

就是小生那種害遠大過于埋怨的眼神：還不是都怪你。

江從悟了。

前面人沒注意到，不代表后面兩位觀察員沒注意到。

茹靈表示黃皮畫有素材了。

正拿著棉簽給楊浪手上的傷口消毒，腦子里想的卻是的cp，一心二用不耽誤。

角洋溢著姨母笑，耳朵邊突然吹過來一熱氣。

楊憨憨學著江從的樣子趴茹靈耳朵邊，直男疑式發問：“現在同桌之間說話都流行挨這麼近麼？”

茹靈轉過頭，對上楊浪那直懟到臉上的充滿智慧的小眼睛，角一。

推開他，“傻。”

楊浪堅持不懈地又晃到耳朵邊，悄聲說：“距離不對，你要著我的耳朵罵傻。”

然后把耳朵過去對著。

茹靈：“......”

一掌過去重力推開楊浪的臉，“你有病吧？”

可罵完看著他那張地主家傻兒子的臉，憋了幾秒后還是沒忍住撲哧笑了出來。

楊浪玩上癮了，用夸張的氣音朝說：“好沒啊，老子就他媽破了點皮而已。”

茹靈拽過他的手，用力地用棉簽著，假笑：“乖啊，這玩意兒染了容易加重你的腦癱。”

楊浪：“......”

茹靈完事，把棉簽丟到后面垃圾桶里，結果再轉過來頭，發現犯賤的黑煤球在拿的服頭上的汗。

“楊浪，你死了。”

兩道人影一前一后奪門而出。

沒多久，門外傳來殺豬般的慘。

眾所周知，楊浪永遠打不過茹靈。

——

九中作為北鶴市最有名的私立高中，叛逆難管教的富家子弟一抓一大把，即便出臺優惠政策引的拔尖苗子不在數，但升學率和一本錄取率還是常年被在一中和附中之后，有“萬年老三”的稱號。

但不同于其他學校的是，除了打架煙早等必須制止的規矩，九中相對來說開放和包容更強一些，也一直秉持著讓學生綜合發展的方針，不專注于書本知識，課外活富，各種興趣好的社團也是百花齊放。

而草地音樂節就是音樂舞蹈社團一年一度的活，舉辦很多年了，還因為彩的演出表演上過熱搜，學校再趁熱營銷一波，現在都了九中招生的一個特招牌了。

活地點就在學校的大場，此刻不人在場地上奔來跑去忙碌著，為晚上的狂歡做準備。

學生會幫忙負責舞臺設備的搭建檢查，以防安全問題出現，人手不夠，也會在各年級招募志愿者，就是肖佳所說的免費勞力。

就算免費勞力也不用擔心沒人來，因為統一批假條，來了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不用上課，而且可以見到蔣星野。

茹靈和肖佳的目的就是后者，而黎星沉單純是被拉來充數的。

從早晨忙活到日頭當空，各種重量的設備材搬來搬去，大家都累到不行了，不顧形象地往地上一坐。

秋的天氣不定，這兩天氣溫復升，空氣夾雜著燥熱，幾個學生會的高三學長請喝水。

黎星沉們三個生聚坐在一起。

茹靈向搬著水走來的蔣星野，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直言道：“這才是學長看到沒，昨天那幫高三的都什麼傻批玩意兒。”

“都是學生會差別怎麼那麼大。”肖佳附和，還不忘提醒茹靈注意形象，別坐得那麼大咧咧。

茹靈不以為意，表示只是而已，帥哥們注意好形象就行了。

肖佳語塞。

散坐著休息的人都去拿水喝，茹靈站起來問倆要不要去廁所，肖佳跟著去了，黎星沉在原地等著。

看了看礦泉水箱那邊圍著的人，并沒有過去，環抱著，下擱在膝蓋上發呆，淺金的影染在潔凈的校服上，遠看著乖乖巧巧的一小只。

礦泉水箱旁，一個男生拿起一瓶水扔給蔣星野，朝黎星沉那邊示意了下，帶著早已看一切的笑，“喜歡學妹就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