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

小小赤著腳跑過來抱著歲南魚的，圓溜溜的眼睛帶著淚霧，說話的聲音都哽咽起來。

“娘親不要賣小小……小小一定聽話，再也不闖禍了。”

歲南魚心疼地將他抱進懷裏。

“娘親怎麽可能會賣了我的寶貝兒子呢，以後娘親在哪兒，小小在哪兒，不分開。”

得了的承諾，小小吸了吸鼻頭，放下了心。

與此同時。

隋久久無法眠。

他十年前便患下了失眠之癥，長期下來，眼瞼微醺，平添了幾分病態。

這一夜的明月很圓，已經是他一個人度過的第十個十五了。

每每清醒時，歲南魚的影就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

“阿魚……”他喃喃念著，“你在哪兒啊？我找不到你了……”

“王爺。”段殤拱手抱拳。

隋收拾緒，“有消息了嗎？”

“屬下收到安排在天南地北的暗衛來報，還是無人有王妃的消息。”

他就知道是這樣。

每天都在期待，每天都在失。

循環往複，原本已經千瘡百孔的心，已經覺不到疼了。

隋沒有說話，段殤暗自歎了口氣。

他不明白，為什麽他們王爺還是不願意接王妃已經死了的事實。

哪怕已經在桃林燒了灰燼，沒有看到的，他就一直迷自己還活著。

“段殤。”

“王爺有何吩咐？”

“你覺得今天那個小小的小崽子怎麽樣？”m.X520xs.Com

段殤微微一愣，沒明白他們王爺為何突然提起那個小孩兒。

“王爺可是想將他納麾下？隻是……”

“但說無妨。”

“隻是他年歲尚小，看不出習武的慧，僅僅膽子比同齡的大了些許。”

“本王想說的不是這個。”

段殤有些不明所以，不是這個？

“本王見他莫名有親切，細細一想，許是他笑起來有幾分像阿魚。”

隋抬頭著天邊的明月，瞳孔下的醺更加濃鬱了。

他喃喃道:“如果當初阿魚沒有小產的話，那個孩子也該十歲了……”

提起這個話題，段殤大著膽子說道:“屬下鬥膽，王爺是否可以考慮添個偏房了？故人已逝不可追，還是要看看眼前人啊。”

“段殤！”

隋突然怒吼，一拳擊在他的膛上，生生將段殤擊退數米。

段殤單膝跪在地上，猛吐了一口。

他還真是個命的，撞到隋的槍口上了，話還不停。

“王爺就算不聽，屬下也要說！您看看這十年您把自己折磨什麽樣了？落下了多病？臉又難看了多？太醫說的話您有放在心上嗎？！您再這樣糟踐自己的，都活不過三十五歲！”

說罷，他又猛地吐了口鮮。

這些話他抑在心裏許久，今天借此機會不吐不快。

“王爺對王妃有，但也別忘了我們這幫出生死的兄弟，如若有一天您不在了，大家也不會茍活。”

“段殤！”隋咬牙切齒地盯著他，“你在威脅本王？”

“屬下不敢。”

“本王看你敢得很！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總是為紅製造機會接近本王，你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屬下也是為了王爺！”

“本王的事不需要你來心！”

段殤被他一拳擊出的傷不輕，這會兒有些氣虛。

“還不快下去？”

段殤拱手抱拳行禮，“屬下告退。”

不遠的房門後，紅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真切。

他果然還是沒有忘了那個人……

明明已經死了，居然還要布局那麽多暗衛去搜查的下落。

要麽是他太執著，不願接那個人已死的事實。

要麽……就是還沒有死……

一想到第二個可能，紅的眉頭越皺越深。

能有多大的本事，能在活著的時候躲開隋所有的天眼？

不行！

不管那個人死沒死，都不能讓隋繼續視為無，以前是找不準他的喜好，難以攻破他的心房。

但是今天不一樣……

“翠兒。”忙不迭將婢喚過來。

“公主有什麽吩咐？”

“你明天一早去村西那個小崽子家裏，在攝政王的人找上之前，你最好將那個小崽子買下來，隻要那個小崽子認我做幹娘，我還怕沒機會和攝政王絡？”

“好嘞，隻是……”

“隻是什麽？”

“那個婦人要是不賣或者獅子大開口怎麽辦？”

聞言，紅轉了轉眼珠子，“你把村長也上，隻要給村長好實在了，還不怕他不能幫咱們說話？”

“有道理，公主真聰明！就是便宜了那個小崽子，要不是攝政王喜歡他，他哪裏有機會認您做幹娘啊。”

紅輕笑一聲，“棋子罷了，若日後他能事，咱們也多個靠山，若不事，那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棋子。”

……

第二天，天還沒亮。

歲南魚就被門外的敲門聲吵醒了。

“阿魚，是我，村長。”

歲南魚看了看懷裏睡的小小，將他和三隻狼崽小心掖進被窩裏。

這才下床穿開門。

“我昨天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村長不必多費口舌了。”

“我是帶翠兒姑娘來的，這位是紅公主邊的人，特意來看小小的。”

翠兒端著一副貴人的姿態，居高臨下地上下打量了歲南魚一眼。

麵上雖然多加不屑，心下驚豔不已。

還從沒有見過一個生了孩子的婦人還能保持這麽纖細的段。

尤其是這白紅潤的臉，也不像背朝太臉朝黃土的鄉下人。

莫名帶了幾分矜雅的貴氣。

就單單是這容貌，放在京都也是翹楚，一布不施黛半點不遜家的公主。

翠兒掩藏住自己心裏的那些誇讚之詞。

一個名敗壞的農婦罷了，還不知道是哪間樓裏出來的殘花敗柳。

輕嗤一聲，讓村長將手裏的幾盒胭脂遞給。

“這是我家公主給您的禮，人嘛，生活再艱苦也不能苦了自己和孩子，要是了黃臉婆就尋不到好人家了。”

話裏話外的譏諷不言而喻。

歲南魚隻淡淡瞥了一眼，將胭脂推了回去。

“我天生麗質，不需要濃妝豔抹，還是讓你家公主留著自己用吧。”

翠兒臉一變，這話不是譏諷紅公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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