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走出了掌家的第一步，表現還不錯。

「林勝華是你林嬤嬤的兒子，辦事自然能向著你。」

「你如今掌家，自然也需要得力人手，若選中了什麼人，讓周管家那邊登記在冊就好。」

陸老夫人沒有阻止陸微雨從外頭找幫手的事。

只提醒，不管什麼人進了府，就要接府里的規矩。

陸微雨連忙一臉認真地行了禮。

出了素心堂，陸微雨抬頭看向天空。

漸漸溫暖，北風也安靜了。

「走，去正院！」

主僕三人心愉快地走向春華堂。

昨夜沒有再下雪，今天一大早就有人將各走道都清掃乾淨。

還有那未及掃完的，也有不下人正忙碌著。

路上並不算太冷清。

下人看見大小姐從素心堂出來，都只敢遠遠行禮。

沒人敢喧嘩，更不敢小聲議論什麼，生怕被大小姐聽見。

這兩天風雪嚴寒，府里卻不冷清。

不下人被置了，有的挨了鞭子，有的被趕出府發賣了。

所有人都得到了兩個消息。

大小姐代母掌家，所行之事皆代表著伯夫人。

前陣子大小姐落湖一事，楊姨娘野心出獠牙。

又有陸芊芊無視家主足令而私自出府、牽連了許多下人罰，不思悔過反而急著攀扯大小姐。

楊姨娘與二小姐的事總歸是同一起事件，被大小姐一併理。

讓人驚訝的是，大小姐竟然不是責罰二小姐，而是換掉了二小姐邊所有的下人。

理由是下人教唆二小姐學壞。

至於楊姨娘那邊？

聽說是楊姨娘恃寵生驕、不分尊卑，多半也有下人唆擺使壞的功勞，又院中伺候的下人超出了妾室規制。

因此，楊姨娘邊的主事婆子和大丫環皆被撤換，多出的人數一律減裁。

雖說大小姐這些事兒理得有理有據、合合理，但……

府中原本觀或是有意示好楊姨娘那邊的下人，心裡皆是惶恐不安。

就怕大小姐藉機報復打。

經過一天的發酵之後，所有人也想明白了。

先前大小姐落湖一事，恐怕夫人那邊已經知道了。

大小姐現行之事，就是夫人的意思。

也讓府里人掂量清楚，正室夫人還在呢！

再經過周管家的敲打，現在有不人已醒悟過來，不敢再生二心。

但在昨天被清理出府的那些人，上自春月院和月華軒的丫環婆子，下至廚房雜院的役。

都已沒了後悔葯可吃。

陸微雨心愉快地來到了春華堂。

「姐姐！」

陸錚正在東廂房自己的小小武室中練拳。

聽見外頭的聲音跑到窗前一看，頓時開心地喊了起來。

陸微雨走到東廂房。

看到弟弟沒穿棉襖，小臉上還掛著幾顆汗珠。

連忙走過去，示意後頭的人趕放下棉簾子。

就怕外頭的寒風吹進來，會凍著小孩子。

「姐姐，我不冷，你看我的手心，還冒著熱氣呢。」

陸錚連忙將兩隻小手掌給看。

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笑著。

「姐姐，你是知道我想你了，就過來看我的嗎？」

陸錚乖乖地著小手掌，由著姐姐了。

又仰起笑臉讓姐姐為他汗。

不過撒的話卻也毫不掩飾地說了出來。

「嗯，你這兩天在屋裡可有乖乖地讀書寫字？」

陸微雨好笑地看一眼撒的弟。

「讀啦！寫啦！我還背了一首詩呢。」陸錚立刻求誇獎地說個不停。

「已訝衾枕冷，復見窗戶明。夜深知雪重，時聞折竹聲。」

他又將今早起來背的那首詩，一字一晃頭地再背了一遍，小臉得意地看著姐姐。

「姐姐，是不是很應景兒？我自己在《千家詩》里找到的這首呢。」

「姐姐院中的竹子，可有被積雪斷呀？我好擔心呢。」

小傢伙開心得嘰喳不停。

「嗯，沒斷呢，都凍住啦。」

陸微雨看著開心的弟弟，自己也不覺間眉眼染上笑意。

細心地給弟弟了汗，發現他後背也出了汗，頭髮也在冒煙一般。

便吩咐人準備熱水，又讓人將東廂這邊的地龍再添熱一些。

就弟弟這汗流浹背的況，也不敢讓他就這麼回上房那邊去。

「錚兒，你不會每天都在這裡練武，流了汗再回上房去吧？」

陸微雨想到什麼，不由沉了眉。

「沒有呀，就今天多練了會兒，平時就扎扎馬步，隨便練練。」

陸錚連忙解釋。

「公子每天練完武，我都有擰溫帕子給他汗，換了裡邊的裳，裹嚴實了才回去的。」

娘在一旁連忙笑著解釋，知道大小姐是在擔心弟。

「嗯，是要仔細些，今年比去年要冷多了。」陸微雨這才展。

娘吳氏，也是的娘。

吳娘家裡還有三個孩子，大的比大半歲多，小的比錚兒大一歲。

娘生了錚兒之後一直不好，吳娘就留在這裡照顧錚兒。

不過娘有特許吳娘隔幾天就回家看看自己孩子。

而吳娘的三個孩子也是能進伯府的。

吳娘哺大了伯府這對嫡房姐弟，在伯府自有面。

陸微雨想到吳娘家裡的況，心思不活絡起來。

熱水到了，吳娘帶陸錚去沐浴，陸微雨吩咐如意和吉祥先回去忙。

林嬤嬤見姐弟還在廂房這邊沒過去，就自己找過來了。

聽見陸錚趴在浴桶邊還在可憐地喊姐姐，不由無奈地笑了笑。

「這陣兒天氣不好，你們姐弟不能天天見著，可把這孩子悶著了。」

「嬤嬤，我打算帶錚兒回我院中住幾天，我如今病好些了，也該管管錚兒的。」

陸微雨拉著林嬤嬤小聲說話，假裝沒聽見弟的呼喚。

「娘，快些兒洗，姐姐要跑了！」

陸錚見姐姐不理自己，又怕姐姐要先走，急忙催促吳娘。

看著孩子的著急模樣，吳娘好笑地應了，卻仍是在仔細地給他洗著頭髮。

知道，大小姐決定讓錚兒沐浴，就是頭髮也汗了，怕染上風寒。

陸微雨親自給弟乾頭髮，穿好長襖再裹上斗篷，這才牽著他回了上房。

因為娘剛才醒過來了。

曲老郎中今天也沒有來，陸微雨再次給娘把脈。

陸夫人這兩天也思慮良久，不再像之前那般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