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人圍著火堆坐了一圈,中間是一筐長得很像地瓜的“脆瓜”。
由于人手充足且避開了大部分的視線,程小棠在爹娘挖的時候,又加了二十斤。如今總共四十斤的雪蓮果,起碼能補充兩三天的水分。
“這肯定不是地瓜。”程二牛是村里最會種地的人之一,仔細觀察后篤定地下結論,“應該要生吃。”
程大牛已經削好了一顆果子:“看著這麼水靈,比起地瓜,更像是大蘿卜。”
“上次滿刺的果子都沒事,這瓜長得這麼樸實,肯定沒問題。”程鐵牛從外觀分析著。
“爹,讓我嘗嘗吧。”程天壽盯著脆瓜半天,非常想啃一口。他跟王癩頭吵了一架,大獲全勝,以至于現在很。
謝玲花利落地拍開兒子的小黑爪,橫了他一眼,“不行!”
“棠寶挖出的坑里,藤都沒看到一,也不知哪兒來的這麼多果子。”程天祿回想著挖的過程,“不會都被毒死了?”
程二牛搖搖頭:“沒聽說連自己的藤都堵死的瓜果。看起去,像是有人埋起來做種子的。”
“爹,有人種是不是就能吃?”程二蓉眼里都是,今天總歸只喝了小半碗水。
“讓我吃一口吧?以前在山里吃野果都沒事的。”
家里水越來越,李氏自認為兒媳,要著家里男人和婆母,主減了喝水的頻次。不僅自己不喝,還要求兩個兒懂事,謙讓兄弟。
程二蓉不認為自己應該比程文韜喝水,但和娘都著,也不想在困難的時候鬧。
“不行。”程老太開口,“現在不是在家里,吃壞了也沒有草藥吃。”
程小棠沒想到家里人都到起皮了,還這麼謹慎。
難怪會為老程家的孩子,原來是冥冥之中自由天意,合該來寵全家。
可惜上次用來試吃刺梨的小野,在前天因為找不到蟲子喂,被吃掉了。程小棠也不能再整一只出來,同一個套路用兩回,就魯莽了。
再有福氣,也不能每次挖完果子,就有老神仙送小。
思來想去,只能用最簡單直接的方式了。
程小棠趁大人們都在討論研究,一口咬下程大牛手上的雪梨果。
“棠寶!快吐出來!”
謝玲花嚇了一跳,手就想給兒催吐。
“不要,好吃的!”程小棠一溜煙跑到蕭崇邊,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妹妹,不能吃東西!”程天壽都急眼了,他都沒敢吃呢。妹妹這麼小,吃壞肚子就麻煩了。
程小棠眨著大眼睛:“好多水,又脆又甜。”
“乖孫!乖孫快來給棠寶看看,有沒有中毒?”蕭崇被程小棠這波作驚到了,連忙呼喚全場唯一的大夫。
蕭昀舒已經和躺在牛車里,聞聲取了九針,冷著臉走過來,對著無知無畏的小丫頭攤開手。
“蕭大哥,我沒事吧?”程小棠乖巧地將手腕放到蕭昀舒手上,地問道。
對不住了,蕭小大夫,再勞您大駕一次,給雪梨果背書。
蕭昀舒睡下之前,用果子的試過,還用鹽涂在橫切口觀察,都沒有異樣。
不出意外的話,被程家人做“脆瓜”的野果是安全無毒的。
只是這些檢驗方法解釋起來很麻煩,他又懶得研墨寫字,就任由蕭崇和程家人一起琢磨。
總歸不是找只試毒,就是蕭崇會仗著有老和尚給的解毒丸,主試吃。
然而意外還是出現了。
程小棠小小一個人,膽子太大了,該罰。
等到了常寧城,他們就要分道揚鑣。若是程小棠再這般吃東西,沒有大夫在邊,遲早夭折在路上。
程大牛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蕭昀舒的判斷。
然而蕭昀舒只是垂眸給程小棠把脈,冷淡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緒。
隨著時間的推移,蕭崇都有些擔心起來:“乖孫,這果子真的有毒?”
不應該啊,以蕭昀舒的醫,真有毒早就發現了。
小魚兒冷淡,只是怕麻煩而已,絕不會放任程家人中毒。
蕭昀舒搖了搖頭。
“蕭小大夫這是什麼意思?沒有毒嗎”程大牛著急地問道。
蕭崇觀察著蕭昀舒的神,“大牛兄弟莫慌,我孫子是要給小棠寶治療。”
為了分果子時不吃虧,三房一家坐在離脆果最近的位置。一聽說果子有毒,連忙起往后撤。
“娘,這脆瓜不會真像大哥說的那麼邪乎吧?”楊氏再看那脆果,就像看著什麼邪祟一般。
程老太瞪了一眼:“不會說話就閉!”
再轉向蕭昀舒時,程老太對著跟孫子一般大的蕭昀舒極為恭敬,懇求道:“蕭小大夫,還請您多費些心,同時也是為家里著想。”
自程小棠開竅以來,就如被神仙過頭一般,三天兩頭能找到好東西。程家人吃得比逃荒前都好,往年逢年過節才吃上的,這些天就沒斷過。
就是打心里更看重孫子的程老太,也越發疼小孫。
蕭昀舒收回把脈的手,帶著程小棠走了幾步,在肩膀往下稍一用力,讓在樹樁上坐好。
隨后鋪開三層針,依次取出來在火上烤。
之前只是想給程小棠一點教訓,仔細地診脈后,發現的確很需要休息。
程家有那麼多大人在,一個小丫頭每天忙著找吃的,居然會憂思過重以至于心脾兩虛,也不怕長不高。
看到那一排排長針,程小棠臉上的笑容也掛不住了,震驚道:“蕭大哥,我沒有不舒服啊。”
怎麼可能中毒?
食中毒的反應程小棠再悉不過,惡心、嘔吐、腹瀉、頭痛,是一點都沒有。
何況程小棠比誰都確定,吃的就是清熱潤燥、甘甜可口的雪蓮果而已。
蕭昀舒是不是不行啊?
畢竟才九歲,誤診也是有可能的。
然而程大牛此刻跟毫無默契,完全寄希于蕭昀舒的醫:“蕭小神醫,求您一定要治好棠寶。”
“這孩子從小就子弱,居然還敢吃,回頭讓娘狠狠揍一頓。”
謝玲花也是焦急萬分:“蕭小大夫,需要什麼您盡管說。”
“不是,盡管寫下來,棠寶二哥識字的。”
蕭崇輕咳了一聲,安道:“棠寶爹娘,不用太擔心,”
“爹爹,阿娘,我不要扎針。”程小棠哭唧唧,試圖反抗,“蕭大哥搞錯了。”
“不信讓牛牛吃,肯定沒事的!”
上次發燒是迫不得已,這次明顯是蕭昀舒誤診,還要拿那麼長的針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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