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燕容熙到了他們跟前。
柳輕絮明顯的看出了他的變化。玉冠錦袍,貌如皎月,氣度如華,那狹長的眸子依舊帶著清洌的高冷,但眸再不向傾斜。
“小皇叔,小皇嬸。”站在他們夫妻面前,他拱手行了敬拜禮。
柳輕絮安靜地跪坐在燕巳淵側,只暗暗地打量他,并沒開口的意思。
燕巳淵斂著眸深深地注視了他一眼后,抬了抬冷的下,“坐吧。”
燕容熙拱手謝過,但他沒落座,而是主與他們說道,“小皇叔,我外祖父因不了解,所以對母后一事略有微詞,為免外祖父冒犯,容熙斗膽懇求小皇叔與小皇嬸早些出宮。”
燕巳淵眉挑起,角也微微牽,“太子此話讓本王費解,本王與王妃做了何事,需要對蘇相回避?”
柳輕絮雖沒說話,但臉泛著冷意。
燕巳淵說的話也是想說的。
燕容熙也沒任何尷尬之,反而很坦誠般,道,“小皇叔,不知是何人在暗中造謠滋事,說我母后出事與小皇嬸有關,我外祖父心切,所以對小皇嬸有了誤會。”
燕巳淵斟了杯茶送到柳輕絮邊。
柳輕絮嗔了他一眼,這是怕肝火上頭,所以讓先喝茶火氣?
沒用手接,而是就著他的姿勢咕嚕咕嚕把茶水喝盡。
耐心喂喝完茶,燕巳淵才轉頭看向燕容熙,許是沒看到燕容熙面上有多余的神,他這才又開口,“太子既然知道有人暗中造謠,那當務之急應是找出造謠之人,以消除蘇相誤會,證你小皇嬸清白。若本王與你小皇嬸此刻離宮,豈不有心虛之嫌,反而遂了造謠者的意?”
“這……”燕容熙好似沒想到這一點,頓時擰起眉,面為難。
“怎麼,難道太子知道造謠者為何人?”燕巳淵微瞇起眸子。
“小皇叔,造謠者究竟是何人還需查證,容熙過來,也是為了小皇叔和小皇嬸著想,還請小皇叔莫要誤會。”燕容熙作了個揖。
“查是自然要查的,事關本王人的清譽,就算太子不提,本王也會計較到底。”燕巳淵說著話,摟了摟側人的小蠻腰。
柳輕絮暗暗好笑。
這家伙,人家跟他說正事呢,他還在暗宣示主權。
既然昨日燕容熙已經到瑧王府認了錯,那說明他還是知道后果的。姑且不論他認錯的誠意有多大,但起碼以后在明面上他會有所收斂。
正在這時,高淳突然出現。
“瑧王殿下,太子殿下,皇上請你們去書房有要事相商。”
聞言,燕容熙微微一愣。
燕巳淵淡淡地睇了燕容熙一眼,隨即朝柳輕絮道,“絮兒,為夫去去便回。”
柳輕絮點了點頭。
燕辰豪沒,不好強去。
很快,叔侄倆離開了明月殿。
燕巳淵把江九留在了柳輕絮邊。
柳輕絮瞅著眼下無事可做,遂把江九喊到跟前來,給了他一沓圖紙。
聽說完,江九翻看著圖紙,一臉不解,“王妃,這就是您與玉春樓的易?您這賣的是何,屬下怎麼看不明白?”
柳輕絮心下好笑。
比基尼這種東西,連太子都沒看明白,他這個母胎單的二愣子青年要是看明白了,那才怪事呢!
但面上,端得一本正經,“你別管這麼多,只管帶去玉春樓給一個封三娘的人便是。本來還有九百兩余款未結,我這逾期了不時間,如果他們要克扣,就讓他們扣一些吧。收回多銀兩,你兩,算是跑費。”
江九一聽,兩眼頓時發亮,“王妃,真的,屬下能拿兩?”
以前聽說王爺簽下了八萬兩賣契,他不明所以地以為很貪財。可悉了以后他才發現,他們王妃大方得沒法形容。
上次景勝和秀姑幫著賣柳家補償給王妃的嫁妝,王妃可是賞了一給景勝和秀姑。還有那次與二王爺打麻將,贏的銀票王妃也是一張沒留,全給小侯爺拿去重修賭坊了。
他跟著王爺十多年,啥樣的人沒見過,可就是沒見過他們王妃這樣對自己人如此大方的!
柳輕絮笑道,“你看能拿回多再說!反正我現在被王爺養著,這些銀子全當橫財,你要是現在娶媳婦,我也能全拿出來給你辦婚禮!”
聞言,江九突然不好意思的抓起頭,“王妃,您就別笑話屬下了,屬下可沒想過那些事。”
柳輕絮假裝一臉嫌棄,“咋的,你還想一輩子打啊?”
江九斯斯文文白白凈凈的臉上出一團可疑的紅暈,“也不是屬下不想,主要是沒機會……”
柳輕絮微微一默,頓時有些了然,了然之后又不對他們生了一同。
燕巳淵那子,不喜歡人多嘈雜,所以邊的人一直就那幾個。景勝運氣好,能娶到秀姑,可江九和余輝他們呢,別說找媳婦了,偌大的瑧王府里,連小丫鬟都屈指可數,可不就是沒機會嘛!
“王妃,屬下會把這些送去玉春樓的,您放心便是。”似是這個話題太讓江九尷尬了,他趕揣好圖紙,然后告退,“若沒別的事,屬下就先出去了,您有事再喚屬下。”
“去吧。”柳輕絮揮揮手。
對于他們的終大事,也不過是閑來無聊打趣的分居多,崇尚婚自由,怎麼可能給人點鴛鴦譜?
以為燕巳淵要去許久,正想著要不要去打擾婆婆,沒想到燕巳淵只去了半個時辰不到。
“王爺,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不然呢?”燕巳淵揚了揚眉。
“都說了些什麼?”眨著眼問道。
“沒什麼,只是皇兄把皇嫂的事挑明了,然后問蘇炳,究竟是要送皇嫂去寺院修行,還是按律法秉公置。”
“那蘇炳是何反應?”柳輕絮忍不住失笑。按律法辦,蘇皇后所做的事不得牽連九族?
燕巳淵了俏的鼻尖,“明知故問。”
柳輕絮拍開他的手,嗔了他一眼后,又認真問道,“皇嫂所做的事,你說蘇炳是知還是假裝糊涂?”
燕巳淵淡淡的搖頭,“他應該不知。”
“阿巳,我們現在做什麼?”柳輕絮轉移話題。縱是蘇炳再有何不滿,有皇上擋著,實在不需要那個閑心。
“回府吧。”
“才進宮一日,母后會同意我們現在回府?”
“皇嫂剛被送走,你現在去紫宸宮,有出風頭之嫌。想必母后應該也有此顧慮,所以今早都沒讓我們過去。”
聽完他的提醒,柳輕絮也覺得在理。
這會兒到都在傳蘇皇后被送去順和寺院的事,的往婆婆那里去,不知道別人會如何想……
罷了,聽他安排吧。
燕巳淵讓人代了話去紫宸宮,隨后帶著出了宮門。
剛上馬車,就見一員滿頭大汗的朝他們跑來。
“王爺,下有急事稟報,還請您親自去一趟史臺。”
柳輕絮認得他,他馬萬青,是史臺的一名員,也多次去過瑧王府找燕巳淵議事。
燕巳淵沉著臉,先看向。
笑了笑,“你去吧,有江九護送我回府,沒事的。”
燕巳淵再看看滿頭大汗的馬萬青,這才走出馬車。
臨走前,他還不忘代江九,“保護好王妃!”
“是,王爺。”江九肅聲應道。
沒多久,燕巳淵上了馬萬青的馬車,馬車疾馳而去。
柳輕絮準備江九回府,突然一行人從宮門出來。
為首的老頭,錦冠玉帶,雖鶴發白眉,但神抖擻,邁著威風的八字步,渾都散發著老驥伏櫪的氣質。
原的記憶中有這個人。
正是蘇皇后的父親蘇炳。
還沒放下簾子,蘇炳明顯也看到了,微微頓了一下腳步后,突然朝走了過來。
“瑧王妃。”
“蘇丞相。”
面對他的招呼,柳輕絮也禮貌的點頭回應。
蘇炳微瞇著眼掃了一眼馬車,突然說道,“早聞瑧王妃得瑧王寵,今日有幸得見,真是老夫榮幸。不知瑧王妃可否賞臉,老夫想請瑧王妃單獨敘敘。”
柳輕絮心下冷笑。
拐著彎罵是以侍人的寵妃?
有機會真想幾手讓這些人瞧瞧,柳輕絮雖然不是柳家寵的小姐,但也絕對不會是繡花枕頭!
“蘇丞相,有何話直說無妨,本王妃出生將門,喜歡快人快語,不喜也不擅長含沙影。”不求這些人能善待他,自然沒必要與人客氣。
“沒想到柳將軍的兒如此慧心妙舌,以前倒是老夫眼拙了。”蘇炳笑了笑。
但柳輕絮也不是傻子,豈會看不到他老眼中那一分厲?
柳輕絮了一下額前飄逸的劉海,然后掩著‘呵呵’笑,“蘇丞相當真厲害,沒想到一眼就看出本王妃是個會說話的人,這倒讓本王妃有些不好意思了,呵呵!說起來也真是如此,要不是本王妃聰明伶俐、慧心妙舌、溫大度,又豈能我家王爺的眼?”
馬車頭,江九險些摔地上去。
他是見識過自夸的,上一次夸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夸得自己跟天上僅有地下無似的,沒想到現在又開始了……
蘇炳一臉僵的看著,明顯是無語接話。
不過老眼中除了厲外,還多了一厭惡。
偏偏他越是如此,柳輕絮越是矯造作,“蘇丞相,本王妃知道自己的優點,你可千萬別佩服本王妃,也別四宣揚,畢竟本王妃素來喜歡低調,萬一讓世人知道本王妃是個如此討喜的人,那以后定會有許多人想結本王妃,本王妃可一點都不想出那些風頭。”
蘇炳老臉僵得跟蠟像似的。
柳輕絮見差不多了,遂有歉意地說道,“蘇丞相,時候不早了,本王妃該回府了,不然我家王爺會責怪的。蘇丞相要是得空,可隨時來瑧王府坐坐,到時讓我家王爺陪蘇丞相好好敘敘。”
而說完,江九也很配合的揚起鞭,將馬車駛了出去。
看著馬車離開,蘇炳憋在心中的恨意全浮在了臉上,眼角的皺褶都變得鋒利起來。
“丞相,算了吧,如今正得寵,與計較只會落得皇后娘娘一樣的下場,不值得。”一名員到他側小聲說道。
“老夫早晚要替兒教訓!”蘇炳咬著牙溢道。
“丞相,不過就是柳家一個不寵的兒,只不過仗著有幾分姿,加上虛偽做作,所以才討得瑧王與太后歡心,您沒必要將放在眼中。眼下我們該想辦法,如何搭救皇后娘娘,皇上沒有廢后,那說明皇后娘娘還是有可能回宮的。”員好聲好氣的勸他。
“嗯。”蘇炳點了點頭,算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
“丞相,一個月后大湘國會派使者前來,據說這次大湘國有意要與我國和親,皇后娘娘乃一國之母,如果兩國真能聯姻,這對皇后娘娘而言,說不定就是個回宮的好機會。”
蘇炳再次點頭,臉上的厲也消去了大半。
“聽說大湘國有意派長公主前來和親,我們勢必要替太子爭取。如此,皇后回宮會更加名正言順。”太子大婚,他兒為太子生母,豈有缺席之理?
至于這個柳輕絮,不足為懼,教訓是遲早的事,他不會像兒一樣傻,趕在最得寵的時候去招惹。
馬車上。
江九一邊趕著馬兒,一邊把聽到的消息告訴柳輕絮。
柳輕絮聽完,頓時來了興趣,“大湘國長公主?長得怎樣?有沒有聽說來跟誰和親?”
江九回道,“聽說那長公主長得極,還有著大湘國第一人的稱號。至于跟誰和親,那屬下就不知道了。”
柳輕絮笑道,“沒事,回頭我問問王爺。”
此刻的只覺得第一次遇上這種事倍新鮮,完全沒想到,一個大大的‘驚喜’正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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