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雲一口氣說完,坐正小子問：「皇祖母闊以嗎？」

太後轉頭意味不明地看向劉嬤嬤。

劉嬤嬤會意地湊到太後邊。

太后小聲在劉嬤嬤耳邊說了幾句后，又道：「你說，這傢伙是不是和哀家想到一塊兒了？」

「奴婢就說,九皇子隨太后,腦子好使。」劉嬤嬤道。

太后聽了高興。

裴雲驚訝地問：「皇祖母,你也想到說書遼？」

太后聽到隆慶帝說伙夫記時,就想要把伙夫記潤潤，搬上舞臺，可以更好地在老百姓之間傳播。

可是隆慶帝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打消了念頭,經裴雲這麼一提，心思又活泛起來了：「是啊，哀家想到了。」

「皇祖母你太聰明了！」裴雲拍馬屁。

太后故意橫了裴雲一眼：「小傢伙，你是在誇你自己吧。」

裴雲真誠地說道：「嗯，我和皇祖母一樣聰明！」

太后笑起來。

裴雲期待地又問一遍：「皇祖母,闊以嗎？」

太后猶豫了一下道：「你父皇不願意。」

「為何？」裴雲疑地問。

太後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水道：「堂堂一國之君是伙夫，多沒面子啊。」還有什麼勾搭丫鬟，負心,懶惰等等就沒有優點。

就知道！

就知道隆慶帝小氣的不得了！

裴雲不放棄地說道：「米有人知道父皇系伙夫,而且，而且——」

太後放下茶碗道：「而且什麼？」

裴雲想了想道：「而且我們闊以——杜撰嘛！」

「你還知道杜撰呢？」太后一裴雲乎乎的小臉。

「皇祖母說的，戲本子話本子都系杜撰,不當真的。」

太后確實和裴雲說過杜撰的話,道：「沒錯。」

裴雲順著話道：「那我們杜撰丫,杜撰就不系父皇遼。」

太后一愣,沒想到裴雲的邏輯在這兒,突然不知道如何反駁了，笑著道：「你說得好像很有道理。」

裴雲開心地問：「皇祖母同意啦？」

「同意了。」太后也覺得杜撰一個「伙夫記」好的，可以更好地推廣土豆，誰也不會把伙夫往隆慶帝上想。

裴雲積極地說道：「那我去找人寫本子啦！」

太后問：「找誰寫？」

「太常大人啊！」裴雲快速向榻邊挪。

太后隨著裴雲的作轉頭：「太常堂堂太學的一把手，給你寫市井本子？」

裴雲繼續挪：「系啊。」

「他會寫嗎？」太后總覺得太常是個老學究的樣子。

裴雲極其認真地說道：「必須得會寫，當的不能離老百姓，不然沒法子造福老百姓的！」而且他覺得太常看似古板，其實很活潑的。

太后慈地笑道：：「你還會說「還不能離老百姓」，這小日日都是叭叭的，特能說。」

裴雲點頭：「我說，我說的，有道理！」

「對，有道理。」太后笑。

「那我現就去太學。」裴雲終於挪坐到榻邊。

太后問：「現在就去？」

宮人幫忙穿上複雜的靴子，裴雲從榻上下來，站定小子道：「嗯，還沒有下課，太常大人肯定還在太學的。」

「我也去。」六公主三人一起朝塌邊挪。

「你們別去。」裴雲趕阻止。

「為何呀？」七公主不高興。

「我們賺的錢錢還米數！」裴雲目掃過三人道：「你們都去遼，錢錢誰數？錢錢不數，我們明日怎麼賣土豆丫。」

六公主三人瞬間覺得擔重任。

「對！我們得數錢錢！」六公主道。

「你們三個一起數，數完再回去喔。」裴雲道。

六公主三人答應。

劉嬤嬤小聲道：「太后，你別看九皇子年紀是最小的，說話卻是幾人中最管用的。」

「主要是雲兒聰慧。」太后臉上是滿滿的驕傲。

劉嬤嬤點頭認同。

裴雲站直小子說道：「皇祖母我去遼。」

太后想說什麼，裴雲已經跑出暖閣，無奈地說道：「這孩子剛回來，又走了，都沒有在哀家懷裏坐熱乎。」

劉嬤嬤勸道：「九皇子都是為了土豆，過兩日閑下來，就可以多陪陪太后。」

太後點點頭，從窗外看裴雲。

裴雲小跑著出慈安宮，帶著宮人一路來到太學，他有太常大人的自由出許口承諾，門口的兩個帶刀侍衛並沒有阻止他，而是問：「九皇子，要不要卑職抱你進去？」

裴雲乾脆拒絕：「不要，我寄幾進。」

「是。」兩個帶刀侍衛繼續站的筆直。

裴雲練地趴到高門檻上，用力地抬起小短，使勁兒翻個，「啪」的一聲摔到地上的同時也翻進太學里。

他四肢撐地，「嘿喲」一聲站起，走到宮人跟前：「拍拍，拍乾淨些，一會兒我要和太常大人談事兒，得有排面。」

宮人笑著彎腰拍掉裴雲的灰塵：「好了。」

裴雲低頭看了看道：「走吧。」抬步向前走。

宮人跟上。

兩名帶刀侍衛嘀咕。

「九皇子真好玩。」

「可不是嘛，說話做事兒一套一套的。」

「就沒有見過這麼逗的皇子。」

「嗯嗯。」

裴雲沒有理會帶刀侍衛的說話聲，徑直來到太常的辦公室學淵房，一眼看到坐在書案前書寫的太常。

「太常大人！」裴雲聲音清亮地喚一聲。

太常抬頭一看，瞬間兩眼發，趕放下手中的筆，起迎上來：「司意大人！」

裴雲作揖：「見過太常大人。」

「司意大人客氣。」太常同樣作揖，然後笑瞇瞇道：「司意大人快請坐。」

裴雲走進學淵房，看到裏面除了太常的書案外，還有五張書案，應該是其他博士的辦公桌，每個辦公桌都是人的，配套的椅子也是人的，他個兒太小，只能力地爬椅子。

太常見狀道：「司意大人，卑職抱你上去。」

「不用，我寄幾闊以的。」裴雲累的呼哧呼哧坐上椅子。

太常知道小孩子不易喝濃茶，便命人倒來溫水，親自送到裴雲面前，笑著問：「司意大人，是要學嗎？」

「不系。」裴雲乾脆利落地否定。

太常面上的喜悅一僵，問：「那是？」

裴雲沒有拐彎抹角，直言：「找你寫本子。」

「寫本子？寫什麼本子？」太常納悶地問。

裴雲想了想道：「就系，在酒樓茶肆或者街頭巷尾說書人用的本子。」

太常不解地問：「你要這種本子做什麼？」

「做大事！」裴雲一本正經地說道。

只是這模樣也太可了，太常忍著笑道：「大事？」

「嗯，皇祖母也說系大事。」裴雲把太后搬出來了。

太后也說是大事？

太常立馬就明白來人不僅僅是小娃娃九皇子，還有太后的意思，頓時慎重起來，連忙問：「大事容是什麼？」

裴雲道：「是關於土豆的。」

「土豆？」太常若有所思。

裴雲點頭道：「嗯，我來和你說說大致況。」

「你說。」太常興趣濃厚地說道。

裴雲把伙夫記說了一遍。

太常是寒門出，一步步坐到太常這個位置，知道事關土豆后，又聽裴雲說了伙夫記這麼個故事，立馬明白過來裴雲和太后的意圖：「司意大人，是想要以說書的形式，把土豆傳播出去？」

「沒錯！」不愧為太常大人，裴雲問：「闊以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太常遲疑。

裴雲追問：「不過什麼？」

「不過卑職許久沒有寫過這種本子……」

「你闊以，我相信你！」裴雲道。

收到裴雲清澈的目，太常瞬間覺得什麼困難都不是問題了，他道：「是。」

「那你明日寫好了給我。」裴雲覺得越快越好。

太常趕道：「明日不，太急了。」

裴雲思索一下自己的時間，道：「那、後日，後日一早給我，不能再晚遼，再晚就耽誤種土豆遼。」

「是。」太常答應。

「那就這麼決定啦。」

「就這麼決定。」

裴雲頓時心輕鬆，從椅子上下來道：「那我走啦。」

太常起道：「卑職送送你。」

「好丫。」

裴雲和太常一起出學淵閣，裴雲忍不住又說起伙夫記的本子問題，可以誇張可以曲折也可以神話，反正怎麼著都行，目的就是吸引眼球。

太常點頭道：「卑職明白。」

裴雲特彆強調：「你不要寫那麼深奧，老百姓不懂噠。」

「司意大人放心。」太常道。

「弟弟。」忽然一個聲音轉過來。

裴雲和太常一起抬頭，看見不遠站著裴楓和蕭翊。

「哥哥，蕭翊哥哥。」裴雲喚。

裴楓和蕭翊走過來，向太常行禮。

太常還禮。

「弟弟，你怎麼在這兒？」裴楓問。

「我向太常大人請教寫話本子。」裴雲道。

「你會寫字了？」蕭翊問。

「不會。」裴雲道：「但系，我闊以讓太常大人寫啊。」

裴楓蕭翊：「……」

裴雲問：「哥哥，蕭翊哥哥，你們兩個人怎麼在前院？」

裴楓揚了揚手中的宣紙：「我的宣紙用完了，到前院買。」

蕭翊道：「我來拿書信，到六皇子，正準備回中院。」

裴雲點點頭。

蕭翊問：「你要回去了嗎？」

裴雲點點頭：「對。」

太常道：「司意大人快些回去吧，一會兒下課，容易著。」

「好。」裴雲向三人揮揮小手，走到門檻前。

蕭翊見門檻太高，道：「九皇子能過去嗎？」

「能的。」裴楓道：「他都是自己翻來翻去的。」

太常附和道：「沒錯，九皇子向來獨立，從來不讓人幫忙。」

哪知道裴雲忽然轉，出兩隻小胳膊道：「蕭翊哥哥，門檻太高遼，我過不去，你抱我、你抱我過去吧。」

裴楓：「？？」

太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