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油的味道？

眾人對視一眼，都想起了前幾日被燒死的那個人。

說是獨居不小心走水，但如今看來顯然不是，一定是有人蓄意縱火。

葉彩唐立刻道：“你能想起來那個人長什麼樣子嗎？”

“能。”牛秋寶道：“我還能把那個人的樣子畫出來，我從小就學的丹青人像，一個才見過的人，我沒有畫不出來的道理。”

眾人簡直喜出外。

白越也道：“那讓牛掌柜畫這個，其他的幾個鋪子，只要問問掌柜是否還記得買東西的人的樣子，我來畫。”

對方很謹慎，所以可能每一次派出的人手都不一樣，而且，每個人知道的可能都不多，只知道自己分的事。

比如說，被派來抓趙三元的幾個人，就不是之前來買紙人的，要不然的話，也不會認錯了人抓走了謝平生。

這是壞事，也是好事。

白越下筆如有神。

京城就那麼大，有了臉之后，找一個人不容易，找十個人還不容易嗎？

這麼多人，平時總是要出門的，不可能一直窩在哪個地方。

但凡了一張臉，就能順藤瓜。

不過人有些多，白越著實也費了些功夫，主要是和目擊證人之間的通十分費力。

好在人最多的，大吉利白事鋪里的幾個人，是謝平生和趙三元共同看見的，謝平生也是會丹青人像的，只是畫得不如白越那麼寫實罷了。

于是謝平生先畫好大致的樣子，再由白越按照這個樣子，加上兩人的描述修改，定稿出素描人像來。

白越忙了一天一夜，死了好幾個腦細胞，終于將所有目前過臉的人都畫了出來。

在七家白事鋪里買過東西的人，抓謝平生的三個人，一起十個人的畫像，全部在了墻上。

幾個白事鋪的老板都對白越贊不絕口，誰也想不到，僅憑著言語的描述，白越能這麼標準地還原一個人的樣貌。

就好像那人就站在面前，比對著畫出來一樣。

簡禹與有榮焉。

我大理寺真是人才濟濟的。

簡禹一擺手：“把這些人的畫像全部到城門口去，懸賞緝拿。有任何線索都可以賞金，如果自己投案，并且愿意供出幕后真兇，大理寺一定保證安全，并且既往不咎，給予獎勵。”

殺人的人可能就在這幾個人中間，但他們只是刀，真正握刀的人，是背后出錢的那個。

當然既往不咎也只是說說而已，先把人騙來再說，手上有命案的，怎麼可能真的無罪。

很快通緝令就了出去。

京城轟。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一次通緝十幾個人了。

但是通緝十幾個人是有好的，這十幾個人在京城里再低調，也不是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很快，就陸續有消息傳來。

無人知道他們的份，但不人有印象見過。

簡禹打開地圖，在上面畫了幾片。

“據今日的消息，這些人常出在這一片。”

或者是在門外小攤吃過飯，或者什麼也不做只是路過，或者無意說過話，十幾個人不像是一個人，水滴太多，又不同，十幾滴水滴在一個盆里，旁的水滴也是看得見的。

白越道：“這一片是什麼地方，有沒有什麼有名有姓的人？”

“有。”簡禹道：“這附近是太常魏周倫的宅子。”

太常，是掌宗廟禮儀之，主要掌建邦之天地、神祇、人鬼之禮，吉兇賓軍嘉禮以及玉帛鐘鼓等威文的員。

白越道：“這個魏周倫，是幾品？”

簡禹道：“正三品。”

白越立刻道：“那比你小啊，去把他抓來。”

去年還是平起平坐來著，但簡禹現在已經是從二品了，大一級死人，哈哈哈哈。

“……”簡禹頓了頓，認真道：“雖然魏周倫的階確實比我小，但好歹也是朝廷命，沒憑沒證的，也不好貿然上門。”

不但不好貿然上門，若真的是魏周倫牽扯其中，要抓捕搜查，是需要稟告朝廷的，皇帝下旨。他又不是朔，哪里有如此特權。

幸虧白越是個姑娘家，做不了，要是居一品，那還不天天想抓誰就抓誰。

一聽不能直接抓起來嚴刑供，白越很有些憾的表。

簡禹就當沒看見，轉出去，讓梁蒙派人在魏周倫宅子周圍布控，若是看見這十一人中的，立即抓捕。

“等等。”白越突然想起什麼，喊住梁蒙：“不對，不對。”

“怎麼不對？”

白越道：“之前哥不是說，這個換魂之法，是給死人續命的嗎？”

眾人一下子都回過神來。

能鬧得如此大的換魂續命，這個人一定不是一般份。魏周倫是和簡禹一樣隔三岔五都要上朝的，死沒死一眼就能看出來，不用懷疑。

他是三品員，若是府中有重要人過世，那也是藏不住的，簡禹必定知道。都是要去吊唁送禮的。

梁蒙疑道：“那不是魏周倫？”

誰也不知道。

簡禹道：“先讓人在那一片盯著，就算不是魏周倫，這些人常在那一片出，也定有關系。”

再說誰又知道到底是要給誰換命。

若是魏周倫的父母，府中重要的人過世，自然瞞不住外面。但若是有什麼呢？

也許過世的是一個，旁人看來不重要，但是對他很重要的人，誰也不好說。

梁蒙領命去了。

謝平生道：“我覺得，對方要出大招了。”

眾人忙問怎麼了。

謝平生道：“因為被急了。”

第一次，是五行尸最后一步被破壞，對方沒有按部就班完金木水火土的最后一環。

接著，當天晚上，對方要用全之的趙三元彌補五行尸不全的缺憾，可是趙三元沒被綁走，現在更是被帶來了大理寺保護，眼見著一時是難以下手了。

那麼這五行尸換魂之，就要失敗了。

一個費了這麼多勁兒，殺了四個人的陣，豈甘心如此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