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前方喊殺聲震天。
溫廣翻上馬,回看后四千兵馬,厲吼道:“戰事已起,我們不能在此坐以待斃。”
“眾將士,隨我鑿穿降云谷救出公子。”
“若是我等有誰落下馬來,不要停下,一定要撕開口子。”
“一定要撕開口子救出公子!”
溫廣又重復了一遍。
“殺!”
他帶著一千騎兵率先突襲。
“報!”
“大帥,我們大軍后突然出現不明騎兵。”
“何人旗號?”
“溫字大旗。”
“溫字大旗?”宇文刑拿起單筒千里眼看向后方位,確實有一隊騎兵,只不過這隊騎兵的人數并不多,看起來只有一千人馬。
宇文刑神淡然,毫不顯慌張,像是早就已經料到似的說道:“看樣子是溫岳埋伏的伏兵。”
“眼見溫岳被包餃子,他們當然著急,這不就前來送死了。”
“責令,左右鋒衛營,后隊變前隊,給我吃掉這一千騎,我要徹底困死宋皓。”
宇文刑并沒有提溫岳,因為在他的眼中,溫岳已經是個死人了。
此戰雖然他們有參與,但是實際上是上層仙師的博弈。
左右衛營共一萬人馬,當即調轉了攻勢。
前方有一萬人就已經足夠將那三千兵馬絞死在降云谷,他們需要趕吃掉后的一千騎兵。
“滿弓。”
“放箭。”
兩千羽箭黑的如同烏云,向沖鋒而來的騎兵。
首當其沖的溫廣瞬間被弓箭刺猬,鮮噴出。
他死死的攥韁繩,怒聲吼道:“殺!”
接著從馬背上滾落。
旁親衛不敢停滯,數百駿馬直接從他的尸首上踩過去。
“殺。”
三虎雙手早已鬼化,黑薄覆蓋在軀上,區區凡俗羽箭能夠貫穿騎兵的盔甲,卻穿不了鬼化的皮。
溫廣一死,三虎頂替其位,躍馬當先。
下擁有異脈的強壯駿馬馱著三虎,只是數個呼吸的時間就已經沖到了魏軍陣前。
“轟隆。”
盾牌齊陣。
長槍從盾牌的隙中穿刺出來。
此陣步兵環環相扣,最克騎兵沖鋒,更何況如今騎兵隊伍已經小了一圈。
鬼化黑霧籠罩了三虎的軀,同時沾染了坐下駿馬。
三虎一夾馬腹,駿馬速度再上一層。
手中碗口的大槍就像是一個頂梁的柱子。
猛的一揮掃。
眼前盾牌炸裂,頂住的步卒當即被被鐵槍砸泥。
盾墻登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豁口。
三虎如猛虎羊群,橫掃之間,無數兵卒被大槍砸沫,殘肢斷臂翻飛,紅白花綠涂抹在地上以及降云谷的崖壁上。
后騎兵沾了,順著缺口沖殺進去。
最前方的魏軍本就擋不住現在的三虎。
鬼化軀加上一流煉臟,又是天生神力,三虎就像是戰場上的絞機,瘋狂的收割著人命。
“報——!”
“大帥不好了。”
“溫字旗的騎兵撕開了左右衛營。”
“兩營潰兵已經沖上了高場。”
宇文刑張大了,他掏了掏耳朵,難以置信的問道:“你確定報沒錯?
也顧不得多問,宇文刑趕忙的走出大帳,使用單筒千里眼觀察戰場局勢。
兵卒敗潰,四散而逃。
沒錯,說的就是大魏的兩營。
原本有一萬人,如今已經消失了干凈。
而且不遠又多了三千打著溫字旗號的步卒涌戰場,直接對著潰兵迎頭痛擊,將大魏兵卒一一剿滅。
宇文刑顧不得驚訝,他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才會造這樣的局面,趕忙尋找起來。
直到他看到最前方被灰霧包裹的移鐵塔。
不管是什麼兵卒都是一即潰的時候,他明白自己找到原因了。
“那是什麼?”
“大梁有此猛將?”
宇文刑看向旁的人,目中帶著求證和疑。
副將其實也不太確定,但是看到那桿大槍之后,他便覺得應當是八九不離十:“大帥,那位應當就是安南伯之子,宋彪,宋三虎。”
“娘的,南梁還真是能人輩出,一介傻子都能殺的我大魏軍卒丟盔棄甲。”
“將預伏大軍調來,我就不信這傻子不會累。”
“用三萬大軍堆死他,也值了。”
既然已經了解了來人是誰,宇文刑當然不會心慈手。
此猛將,可萬軍叢中取人首級,現在不靠著人海戰宰了他,難道留著以后在戰場上到嗎?
宇文刑可不想以后自己坐陣中軍的時候,被人鑿穿前排衛卒,然后被斬首示眾。
……
兩方戰場形了鮮明對比。
陣人僵持不下。
陣外尸橫遍野,殘肢斷臂堆砌如山,流河染紅大地。
其實有時候仙與凡的戰斗沒有太大的區別,都還是人,都需要力的廝殺。
溫岳拄著魂幡,強忍劇痛攥著靈石,含著魂丹補充法力。
因為吃多了魂丹的關系,上縈繞的煞氣得不到消弭已經從他的軀上漂浮出來。
靈石也不多了,從開戰到現在,打了足有兩個時辰,上靈石還剩下三塊半。
魂丹倒是常有積累,還留存著不,但是溫岳不敢多吃。
吃的多了煞氣會影響人的神智,這種戰局,一旦他失去清醒,局勢就會完全傾斜,所以他不敢那麼做。
羅盤修士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服下兩顆療傷丹藥,因為失過多的關系,他面蒼白。
被祝林和趙世顯厲鬼纏住的林輝也已經開始使用靈石。
唯有涂山君與崔還在僵持著。
崔要休息,涂山君就手攻擊躺在崖壁下的昏迷修士,這麼折騰下去,崔縱然是練氣七層的修士也疲于奔命,不敢有毫的懈怠。
鏖戰兩個時辰,戰斗反而從白熱化變作僵持。
與此同時。
崖壁下昏迷的修士手指頭微微了。
接著他從地上爬了起來,晃了晃自己的腦袋。
直到現在他腦海中還有厲聲鬼嘯,嗡嗡作響。
低頭看了一眼,前鬼爪傷口使用法力封鎖,雖然不再流,不過傷口面積確實很大。
取出納符中的丹藥先服下去,這才看向四周。
湯文驚訝錯愕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怎麼師兄們個個帶傷。
這青面獠牙的七尺惡鬼又是什麼?
而且陣怎麼還有這麼多的魂鬼。
“湯師弟,快斬殺此獠。”拄劍的羅盤修士大喜的驚呼道。
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湯師弟醒了。
現在也不是埋怨的時候,還是趕趁著魔修法力不繼將其斬殺為上。
涂山君神沉.
湯文一醒,牽扯崔的靶子就沒有了.
若是讓此人掙束縛,此戰敗矣。
“看來今日,我注定要死在這里了。”溫岳悵然。
這世上誰都有一死,溫岳也不覺得自己是個例外,能夠重新站起來接上斷,為練氣士已經是莫大的幸運,如今不過是坦然面對死亡罷了。
溫岳其實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只可惜,他救不了岳丈,也完不承諾。
“我死了,先生又怎麼辦啊?”
溫岳看向涂山君,他不由得眼含熱淚,先生落這些人的手中可還有活路嗎?
他不知道,但是他害怕。
“反噬。”
溫岳沖著涂山君做了個型。
如果先生反噬了自己,以自己的軀為跳板,說不定還能逃出去。
涂山君攥拳頭。
為什麼他救不了任何人。
難道他就一定要反噬自己的徒弟,借徒弟的逃離嗎?
逃能逃到哪里?
逃一次還是兩次。
逃得了嗎。
若今日我退,何日我才能不再退?
涂山君的目堅定,他是想仙,他也想恢復人,但是今日他依然不想就這麼放棄,他想試試。
師父庇護徒弟,不是應該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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