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關城外的主戰場。
尸橫遍野。
鮮混雜著皚皚白雪了凍住的泥水。
大地都多了幾分暗紅。
殘肢斷臂被風雪掩埋,卻在大軍過境的時候浮現出來。
沒了葉子的枯樹上倒掛著幾尸首,臟流淌下來被凍了冰溜子。
因為離的遠,又是冬天的緣故,所以銅關里的大軍還沒有來得及為自己人收尸。
耿烈也不像是能諒軍卒的人,此人甚至還趕不上北魏。
那些掛起來,穿起來,用長矛刺這頂起來的尸是用來示威的。
溫岳神肅穆,距離降云谷還有二十里,他腦子里想的東西很,更多的則是在思考如何用一萬的兵馬破開魏軍的封鎖,并且將老丈人從降云谷撈出來。
距離降云谷只剩下十里。
道路變窄,比較陡峭的石壁也開始增多。
“溫沖,你領三千人,埋伏于此地,若聽到戰事,看信號行事。”溫岳看向旁的親衛。
“公子放心。”
形高大的溫沖抱拳,鏗鏘堅定。
留下溫沖策應,再進軍五里。
基本上已經快到降云谷。
溫岳再留兵馬。
“溫廣,你領四千兵馬埋伏于此。”
“軍中所有大旗全部給你,到時候看前軍令旗行事。”
溫廣拉住溫岳的手臂,看向溫岳道:“公子,還是我去吧。”
溫岳搖了搖頭。
此行,只有他前去才能一舉破敵。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三虎,聽這個人的話。”
溫岳拽住三虎,指著溫廣,神堅定。
“不!”
三虎搖頭,一定要跟在溫岳的旁。
“三虎聽話,聽話,姐夫回去還給你買糖葫蘆。”
三虎聽后略有遲疑,隨后念叨:“姐夫,糖葫蘆。”
“對,等回去了,姐夫請你吃糖葫蘆,管夠。”
“溫廣,三虎我就給你了。”
“公子放心,小的就是死,也會保護好表爺。”溫廣拱手,鄭重應下。
溫岳笑了起來,三虎可不需要人保護。
三虎一流煉臟的時候,以天生的神力便可戰先天宗師。如今又得了鬼手,若是全力發揮實力應該能夠趕得上初期的練氣士。
溫岳只帶了五百輕騎,以及兩千五的步卒。
一千騎留給了溫廣,另外一千五百騎留給了溫沖,有機強的騎兵在后陣,基本不會被魏軍堵住。
溫岳帶領三千兵馬來到降云谷前。
降云谷前有一絕佳的埋伏地。
若是北魏大軍將他們堵在谷前,最后迫不得已他們也得谷,要麼從降云谷再殺出來,要麼就只能被困死在里面。
降云谷形如云彩,七扭八歪的,十分的不規則。
有的地方寬,有的地方窄,適合許兵卒打游擊,并不適合大軍團作戰。
當然,同樣屬于易守難攻的地勢之一。
兩條要道都比較狹窄,只能容許數架馬匹并行。
但是縱然再易守難攻,敵人不進攻,降云谷里的梁軍就會被困死在里面。
糧草盡沒,缺水源。
若不是下雪還能支撐著熬制雪水喝一喝,可能早就已經撐不住了。
眼前便是最后谷底。
要道有魏兵把守。
見到溫字大旗獵獵作響,那些魏兵竟然也不懼怕,甚至反而看了過來。
“殺!”
溫岳一馬當先,五百輕騎隨他沖鋒。
兩千五百步卒趕忙補上缺口。
“殺啊。”
喊殺聲震天,忽然涌現的大軍直接堵住了溫岳所率三千兵馬的后位置。
“公子,有埋伏。”
旁親衛大吼。
溫岳早就料到回頭埋伏,毫不吃驚。
反回頭看了一眼旗號,打著的是‘宇文’。
看來拓跋家的兩次戰場失利,直接導致對銅關戰事的主帥被換了宇文家的人。
這也沒辦法,拓跋豹被溫岳給斬了,拓跋鴻被水淹,還不知道是不是死了,又或者已經逃回去,估計就是不死也得層皮。
若是溫岳所料不差,來人應該是北魏名將宇文刑。
“谷地。”
溫岳不與他多做糾纏,直接率軍往降云谷鉆去。
魏軍步步,就好似本就是為了能夠將溫岳堵進降云谷一樣。
降云谷之外,魏軍的中軍大帳之中。
著全甲的高大中年人正在擺弄著降云谷的沙盤。
此番他只帶了三萬大軍。
地形太崎嶇不好施展,但是這已經足夠了,因為在他的報中,溫岳只領了五千兵馬。
三萬對五千,人數完全占優。
“將軍,您困宋皓二十天,難道就是為了此人不?”
“小小三千兵馬,大軍鐵騎揮軍即掃,何必與之進行游擊?”副將見自家大帥本不著急,甚至還慢慢悠悠的調兵遣將,頓時疑涌上心頭。
他實在不明白,耗費這麼大的人力力,還不如以羅河為支點越過銅關截斷梁軍的糧道。
困幾千人甚至上萬人,也比不上困銅關大城啊。
如今看來拓跋將軍的策略同樣是對的。
只不過他沒有等到那個時機,反倒讓溫岳尋得了機會,以羅河天洪直接淹沒了屯兵飛洪澗的拓跋鴻。
宇文刑轉過,抿了抿,看向眼前的碩大沙盤:“此事可不是本帥能夠左右的。”
說著,宇文刑往上指了指。
副將頓時瞪大眼睛,但是他反而更加疑慮。
大帥往上指,難道是陛下要這麼做的。
但是也不對啊,陛下早就有旨意了,那就是攻破銅關大城。
若不是拓跋將軍獻策,并且得到恩準,也不會獨領十五萬大軍在外。
說是十五萬大軍,其實能戰的正兵也就四萬多不到五萬,余者是糧草輜重、輔兵雜兵,拖械的農夫等。
本拓跋鴻也沒想正面戰斗,他想著渡江斬糧道。
眼見副將不理解,宇文刑解釋道。
“嘿,此事啊,是上頭的仙師布局。”
說著看向帥帳之外。
帳外只有飄零的雪花,大地雪白,一無際。
但是他好似已經看到了降云谷的場景。
“殺。”
溫岳獨率三百騎沖上來,旁的騎兵越來越。
阻攔在他面前的魏軍也在飛速的減。
直到越過狹長之路,終于見到一塊開闊的地方。
此地本就沒有魏軍,只有四個人站在那里。
剛一此地,溫岳神驟變。
這四人全部靈,而且都比他更加燦爛。
幡涂山君神凝重,此戰比之李青楓那一戰更加兇險,眼前四人。
一位練氣七層,兩位練氣六層。
一位練氣五層。
“師兄,就是此人嗎?”抱劍青年吐掉里的雜草,看向騎馬沖進來的溫岳。
另一位拿出一塊羅盤,羅盤指針正指著溫岳。
“羅盤指示不會錯,就是他殺了祝師弟。”
“不過此人看起來好像并沒有修為,難道是他的修為高于我等?”
“我覺得應當是用了斂息之法。”
那三人一言一語,好似不曾將溫岳放在眼中,唯有領頭的那位練氣七層的練氣士直視溫岳:“不可大意,此人的修為至得是后期境界。”
溫岳翻下馬。
他知道,今日走怕是走不了了。
說不得連他自己的尸首也得留在這里。
溫岳瞇了瞇眼睛,厲喝道:“爾等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