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師兄,小弟有個不之請。」
蘇擇滿面堆笑,靠近一個圓臉的男生員,悄悄塞過去一錠金子。
正挨著一位大卻滿臉態的生員說話的馮三寶,皺眉回頭,看見金子,展一笑,收囊中:「說!」
蘇擇組織了一下語言:「我、我有個仇人辛卓,是個山賊,今天也進了咱們秋宮閣,大概七品境,幫小弟教訓他一頓,你看合適嗎?」
馮三寶四瞅了一圈,好奇道:「今年的新生員都在咱們新課舍,哪一個,指給我看?」
蘇擇找了一圈,就二十人,可以輕鬆的分辨出,可卻沒有辛卓,不由好奇道:「咦?不在!不知道去了哪裏。」
「嗯,回頭看見了,師兄幫你修理他。」
馮三寶敷衍的點點頭,又湊近一旁的大生員:「宋七七師妹,原諒我吧,上次我真不是有意的,我是在保護你,深山老林你一個人去洗澡,師兄怎麼可能放心?相信我!」
「信你才有鬼了!你這個胚,秦夫子不願懲罰你們,新夫子來了,我還要告你一狀!你等著吧,哼!」
宋七七冷冷的低斥了一句,卻是目不轉睛的看向另一邊一位公子髮髻、材頎長、面如冠玉的男生員。
馮三寶嘆了口氣,也跟著看了過去:「秋宮閣甲榜生員來了三個,第二白璇璣、第四赫連晟、第八李惜月,真是好大的手筆,不知新夫子什麼來頭?」
宋七七出手指點了點下:「白師姐冰玉骨、天縱之才,赫連師兄英俊瀟灑、武絕滿園,李師姐修暗與空之道,非常可怕。
怕是新夫子是書院請來的世老前輩,真是讓人期待呢。」
此時,不僅是二人,便是其他生員都在注視著中間的三位生員。
白璇璣姿高挑,長發豎冠,皮白皙,帶點嬰兒,一雙眸清澈明亮,看著很是俊雅,但冷如冰霜,可遠觀而不可玩。
赫連晟材頎長,一副佳公子模樣,本也是某個藩鎮節度的公子。
李惜月據說出先帝太師府,份尊貴,一襲白袍儒生服,整個人顯得明皓齒、明艷人。
三人出名門,因為各種原因到了邊塞秋宮閣,但天資出眾、武境也極高,只站在那裏,什麼也沒做,便如鶴立群,無形的氣場,過了在場所有人。
此時李惜月看了眼日頭,聲音清脆的問道:「已過了辰時,不知新來的夫子,何時能到?」
當然是對赫連晟和白璇璣說的。
只是白璇璣默不作聲,依舊冷冰冰的。倒是赫連晟微微一笑:「據說是一個時辰前書院剛剛做下的決定,也許新夫子是個世老先生,如此說來,倒是我等沾了,在下最近已瓶頸,若能得老先生提點一二,說不定可以迅速進境。」
李惜月微微頷首,眼中也出一期待。
便在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院外傳來。
院中二十名生員立即神肅然,直腰背,凝眸看去,所有人心中都充滿了期待與忐忑。
然後,
就看見一個著麻的十五六歲年走了進來,這年生的十分俊俏,令人一眼看去便覺眼前一亮,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誰?
書院通知,新課舍只有二十名生員,如今已經足額了。
「大豬蹄子,你怎麼也來了?」慕容雲曦張著小,驚呼出聲。
「辛狗賊,你也到了?」蘇擇冷冷一笑,
沖著馮三寶抱拳,「馮師兄,就是這個狗賊,請替我教訓他!」
「啊?這人我認識……」
馮三寶也吃了一驚,猛的看向邊的宋七七,「宋師妹,你還記得這人嗎?」
宋七七張了張,一時間又惱又怒,那個明正大看自己、還裝作問路的小賊,如何不記得?
便是白璇璣、赫連晟和李惜月也目不轉睛的打量著辛卓。
氣氛瞬間有些尷尬。
辛卓自忽視了蘇擇幾人的咋咋呼呼,掃視了一群生員,心道這些就是我的學生了,怪不好意思的。
腦海中想像了一下前世讀書時班主任的醜惡臉,努力的保持為人師長的威嚴:「嗯,都到了,上課吧!」
「上課」這個詞,有點陌生,但不難理解,而且充分的表達了此人的份——新夫子。
這讓在場的所有生員,到不敢置信、荒唐和失落,十幾歲的夫子??
元有容和慕容雲曦瞬間呆愣在原地,辛卓是新夫子,我們了他的學生?
蘇擇扭曲憤怒之凝固在了臉上。
馮三寶和宋七七等人保持著奇怪的姿勢,張著,一未。
是哪裏不對嗎?不說書院規矩很嚴嗎?
辛卓沉思了一下,看了眼三間課舍,發現中間的課舍門前寫著「授課」二字,率先走了進去。
半柱香后,所有生員經過強烈的心裏掙扎和反覆的自我確定、否定,才依次進。
桌子是書案,所有人蜷坐著,寬袍大袖放於案上,案上有筆墨紙硯。
包括夫子也是如此。
古代夫子上課的氛圍一下子就出來了。
一時間二十一雙眼睛相互對視,整個課舍中充滿了尷尬與質疑。
辛卓環視一圈,來時琢磨了一路的各種話題,比如來一段幽默風趣的自我介紹、或者讓大家自報家門,再或者……
總之想的太多,一下子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
太扯了,若不是為了活命,鬼才來,我好好的山賊不做,來這裏做什麼。
終於還是憤憤不平的蘇擇,抓耳撓腮后,指著辛卓,打破了沉寂:「你不是山賊嗎?你憑什麼做我們的夫子?大家都不知道吧?這傢伙是個山賊,-無惡不作,和府作對!」
這一嗓子,瞬間驚的滿室駭然!
認識辛卓的幾人心裏已經了麻,不認識的開始懷疑人生。
山賊=夫子?
書院做的什麼打算?
白璇璣、赫連晟和李惜月幾人對視一眼,眉頭鎖,這已經不僅是失了,更多的是不解,我們何時淪落到要隨山賊學本事的地步?
辛卓沉默了片刻,問道:「誰是班長,那個……齋長?」
「齋長」便是班長的意思,維持紀律,組織活,古今如是。
無人做聲。
辛卓掃視一圈,一眼便看見了坐在最前面的白璇璣,這不是給自己送字帖的姑娘嗎?指著:「你,今後是乙葵舍的齋長。」
隨手遞過尺子,指向蘇擇:「將這個破壞紀律的小子,打三十戒尺,用力打!」
白璇璣淡漠的看了他一眼,似乎不太願意,好一會,還是選擇接過尺子,走向蘇擇。
「辛卓,狗賊,你要幹什麼?你敢打我?」
蘇擇慌了神,秋宮閣夫子的戒尺不是凡,是百鍊鐵鍛造,堪比兵,打在手心上極痛。
「手!」
白璇璣一副姐音,以不容拒絕的口吻命令著,看著蘇擇驚慌失措不得已出的手心,揚起袖子,出青蔥白玉般的手臂,重重打下去。
「啪!」
「啊,疼,白師姐,饒了我吧!」
「向夫子認錯!」
「我不!啊——」
「認錯!」
「辛夫子,學生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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