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禹道：“王爺剛才說，這里不是第一次死人。三丈有水鬼找替的傳說，那上一個死人是什麼時候？”

然后朔便進了臨時搭建的簡易帳篷，從里面拿出一疊紙來。

“這是我過來之后，在附近詢問村民的記錄。”朔道：“三丈之前的死亡人口信息，我已經命人去戶部查了。”

簡禹雖然很看不慣朔，但是不得不承認，跟朔做事還是很舒服的。

他凡事想得很周到，就好像一個非常有經驗的捕頭，甚至比常年在偵查一線的人，更有經驗。提出的看法和建議都很靠譜，不是想當然地說瞎話的。

朔份高高在上，如果這樣一個人非要摻和，摻和又摻和不明白，還喜歡發號施令，那就很煩人了。

簡禹看了看手中一疊明確詳細的問詢記錄，安自己，至不是個豬隊友。

朔道：“據村民記憶，最近三十年，三丈里死過好幾十人，近兩年，也有十來個。”

白越和簡禹一起看記錄。

這十來個人，男老都有，既有本地的，也有路過的，之所以一直沒有進府視線，是因為調查過幾次，最后定都是意外。

白越也不覺得奇怪。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鞋。

向來都是淹死會水的，大江大河邊，水庫邊，淹死人是常有的事。特別是夏天，天熱，那半大孩子喜歡群結隊去游泳，嚴防死守也不了，稍有不慎就出事。

住在河邊的人，特別是靠捕魚為生的人，對水是非常尊敬的，也是畏懼的。

什麼水鬼，水猴子，河神，魚，蚌，各種傳說層出不窮。

水鬼找替，就是其中最常見的一個。

白越指著其中一個人的供詞：“這個袁勵飛，六十五，三丈的事應該知道很多吧。”

“他說自懂事起，就聽過三丈水鬼找替的傳說，非常邪門，讓大家深信不疑的一點就是，若是有一個人被招了替，七日之，會再死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之前的人找的替，因為七日回魂，在七日，被害死之人的怨魂都飄在水面，可以隨時對路過的人下手。但是若七日之他沒有得手，鬼氣就會消散沉河中，要等很長時間再尋機會了。”

每一個民間和鬼有關的傳說，聽起來都那麼靠譜，又那麼不靠譜。

它開始被編出來的時候可能很簡陋，但是在二次傳播三次傳播四次傳播中，經歷了一次次查補缺，越來越完整。

“對，非常邪門，但他說得非常認真。”朔道：“據他的回憶，又綜合了其他村民的回憶，確實有一些巧合。在這十年間，至有七八起死亡事件，是在七日接連發生的。”

一次兩次，可能是巧合，但是次數多了，就由不得人心里發涼了。

朔道：“三丈的人對此十分忌憚，每次死人之后，都要擺祭壇，給河神送祭品，甚至青壯年村民會組織巡邏隊伍，白天夜里在河邊巡邏，以防有人被水鬼所害。”

聽起來還靠譜的，甚至有一次，府也參與了其中，派了皇城司的士兵和村民一起巡河，七天十二個時辰不停。

白越道：“有用嗎？”

看起來好像沒有用。

朔搖了搖頭：“巡邏的前幾天都平安無事，一直到最后一天，也平安無事。眼見著七天過去了，為了保險，大家想著七天都熬了不在乎多一夜，于是一直熬到了次日凌晨天亮。”

聽起來，好像還是很負責任的。

朔面沉沉道：“天亮之后，收隊點名。卻發現村民中了一個人。”

“眾人一下子慌了，他們是五人一組，那一組四人賭咒發誓剛才還看見和他說話了。可是這麼一找，卻發現他不知何時溺死在蘆葦從中。”

這真是一個故事連著一個故事，一個比一個詭異。

簡禹都沒聽過三丈還有如此往事，不由道：“皇城邊發生如此事，怎麼我全然不知。”

朔道：“我知道大理寺有一些懸案檔案，但是三丈事件從頭到尾沒有兇手，為了安定民心，也不能宣揚鬼怪殺人，所以最終判定是意外溺亡，自然就不了了之。”

說的也有道理，哪天不死人，簡禹是京，大部分時間都在京城，這里雖然是京郊，但也有些路程，淹死人這事，就算是傳到了簡禹耳中，那也是軼事奇聞，未必會放在心上。

這一次，若非因為死者是撓了邱婉婉的江志虎，也未必會進他們的視線。

朔還要說什麼，只看見遠有人縱馬飛奔而來。

馬背上下來一個人，一路小跑過來，看穿著，是宮里的侍衛。

朔臉一變。

“怎麼了？”白越瞇著眼睛看：“這人是皇太后宮里的吧，又出什麼事兒了？”

朔淡定道：“沒事兒。”

那人已經到了面前。

行了禮，那人道：“王爺，可算是找到您了。”

“什麼事？”

那人道：“太后娘娘昨夜睡得不安穩，說是做了噩夢，宣太醫看了，說是了驚嚇，神不濟。”

白越明白了。

那人道：“太后娘娘找王爺進宮去，陪說說話呢。”

皇太后娘娘這幾日確實了驚嚇，閉上眼睛就想起夏織那張臉來，實在惡心得不輕。

皇帝雖然也孝心，但是日理萬機確實忙，所以一個兒子打江山，就要有一個兒子守著家。

朔和皇太后雖然沒有真的母子關系，但母是真的，關懷也是真的，人不能得了天大的好還不知足。不能只索取，不付出。

朔對自己這個母后，也是真心實意的好。

“那這里的事就給你們了，我進宮去瞧瞧。”朔道：“若是有什麼事，再來找我。”

走吧走吧，簡禹求之不得。

白越看著朔離去的背影，慨道：“哎，有這麼個高大英俊的兒子真好，莫弈，你說要不然我還是認夏撿做干兒子吧，可以養十二年呢。”

夏撿以后肯定也不差，長得至就不必朔差。

簡禹搖搖頭：“我覺得，白撿真的太難聽了。”

哎，致命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