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脖子樹,多來形容那種歪歪斜斜,樹枝干枯,樹葉凋零,毫無生機的老槐樹。
像這種歪脖子樹,有時候還多被意喻專門被人用來上吊自殺的樹,充滿了詭異、不祥的預兆。
而如今在沈星看來,這臥室中站在窗簾前方只聞說話聲、卻一不的牟秀芬,像極了一棵矮小的歪脖子樹。
“我們……要不要進去?”牟靈問。
沈星回頭看了嚴漢山一眼。
嚴漢山道:“我每天都在給送飯,除了神智不太清醒以外,飯也會按時吃。除了傍晚,其他時間并沒有發生古怪況。”
“姑父,你先不要進來。”牟靈道。
一邊說著,一邊來到沈星前,當先走了進去。
沈星跟著進臥室。
這臥室里的空氣果然要寒冷了很多,眼眉很快有種結霜的覺,沈星甚至猜測如果在這里小便的話,可能還要帶個錘子。
距離牟秀芬大概兩米遠時,兩人停了下來。
牟靈道:“姑媽,你不太好,到床上去躺一會兒吧,別站著了。”
牟秀芬沒有移,連轉頭都沒有,仍舊保持著背對著這邊的姿勢。
牟靈還準備說什麼,沈星此時對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放輕腳步,往牟秀芬的側面走了過去。
快要來到窗戶前方時,沈星慢慢手,抓住窗簾一把掀開,使得大量日傾瀉進臥室。
牟靈和他同時看向那站立不的牟秀芬,就見牟秀芬的皮已經變了烏黑之,且皮表層不再,而是結出一塊塊猶如樹皮狀的皮層。
再一看的四肢,雙臂就像兩樹枝的枝丫,雙腳則是完全生長合攏,并和地面牢牢連接在一起,仿佛已經完全粘連。
的彎曲著,一雙眼瞳大大的瞪著前方,面部同樣如同覆蓋了一層樹皮,眼珠子本無法轉,微張,里面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就這個樣子,這牟秀芬本無法講話,不知道剛才的聲音是怎麼發出來的。
就在此時,沈星覺自己的雙腳有點僵,有種忽然間被凍住了的覺。
他低頭一瞧,發現自己的雙腳已經變了一截樹干,完全合攏生長在一起,無法分離,而僵的速度正在迅速往上蔓延,很快淹沒了他的肚子,然后是口……
對面的牟靈同樣如此,不過是左半邊子先行木化,變了半樹半人的模樣,想要發出聲音已經不可能辦到。
不多時,木化的速度很快將沈星的脖子淹沒,使得他已經無法彈,但耳朵里卻傳來站在門口被嚇得驚慌失措的嚴漢山的呼聲。
“救命,快來人,救命啊!”
……
砰!
房門被關上。
沈星到眼前一花,站在了略有些昏暗的房間里,左右看了看,發現自己周圍的環境很陌生,雖然好像也是一間臥室,但卻不是自己所悉的那間。
他記得自己剛才好像遭遇了危險,不過才一個恍惚,危險已經消失了。
旁一個從沒見過的年輕生湊了過來,神兮兮的道:“別弄出響聲,否則我媽會被驚醒,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你媽?”沈星詫異的盯著這個陌生生。
這生大概二十左右的年紀,有點嬰兒的覺,不過五模樣倒是與嚴漢山有幾分相似。
這麼一看,沈星頓時醒悟,眼前這年輕子很可能是嚴漢山和牟秀芬的兒。
而眼下這個地方,似乎應該是二樓主臥室旁邊那屬于他們兒的小臥室。
不過沈星還記得,在抵達牟家之前牟靈曾說過,姑媽家的兒正在外面讀大學,并沒有回家。
可此刻這姑娘就在自己眼前,這可并非人偶,而是活生生的人。
“你回來了?”沈星問。
“嗯,昨天剛剛放假。”年輕子點頭,“我剛才聽見隔壁有響聲。”
沈星四下張,他搞不懂剛才明明自己已經開始木化的,此刻怎麼會忽然進了隔壁的小臥室,而且看起來也變得正常。
難道……自己產生幻覺了?本就沒有去過隔壁。
他仔細了一下,剛才進屋后那種冷的寒意此刻已經消失,四周的空氣溫度變得正常。
“不對,哪里不對勁!?”沈星自言自語。
此刻嚴家兒卻似乎沒有聽見,也跟著沈星左右看了看,低聲音說道:“媽媽變得好可怕,昨晚一直在敲我的門,然后有用的指甲不停的剮門。”
“剛才我們上樓來,你聽見了?”沈星問。
嚴家兒點了點頭,一張嘟嘟的臉有些泛白,“爸爸下樓了,我現在不敢下去,你一定要帶我離開這里!”
沈星此刻越來越迷糊,總覺什麼地方不對勁,仿佛此刻的場景有種強行融合的覺,跳的很厲害,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不過顯然離開這里是個不錯的選擇,起碼要暫時離開之后,才能離危險,他也才有可能找到這種古怪覺的來由。
微微點頭:“待會兒出去的時候,你跟著我,不要獨自行。”
嚴家兒跑到床鋪那邊拿起自己的一件外,隨意披在上,就要和沈星一起離開。
此時沈星的目跟隨到了床鋪的右上角方向,忽然停下,有些驚愕的盯著墻角位置的黑暗。
那個方向,他此刻才發現似乎有個人影站在那里。
這人影雖然沒有移,但應該是一個子的模樣,雙手自然垂下,穿著一偏暗的睡,如果不仔細觀察,這睡幾乎都要與四周的黑暗融為一。
不過嚴家兒在走過去拿起外披上之后,也沒有發現有個人就站在那里。
“走吧,走吧,快走!”小聲催促道。
沈星的目仍在那角落中的子影上,輕聲開口:“你沒發現那里站著一個人嗎?”
“哪里?”嚴家兒頓時聲音一變,掩飾不住驚恐的扭頭瞧去。
沈星出食指,指著墻壁角落。
嚴家兒努力睜大著眼睛,盯著那個方向看了一會兒,隨即搖頭:“沒有人啊!”
“那里站著一個人,你看不見?”沈星補充道:“上也穿著睡。”
就在此時,沈星低頭往邊的嚴家兒看去,發現此刻穿著的睡竟然與那角落中的子非常相似。
同一時刻,隔壁傳來咚咚咚的敲擊聲。
嚴家兒此時早已被沈星的話嚇得不輕,當即什麼也不顧,瘋狂跑向了臥室門口,一把拉開臥室門沖了出去。
“別急!”
沈星趕追了出去,跑出二樓過道時,他一愣,往過道兩旁瞧去,什麼也沒看見。
那剛剛才跑出來的嚴家兒,竟然就這麼消失了。
再一低頭往那崎嶇不平的樓梯下方看去,只能看見上半部分樓梯,而樓梯的下半部分則是完全被一層飄浮的白氣淹沒,這白氣仿佛云層一般凝結不。
更下面的一樓則完全被遮擋,什麼也看不見。
事似乎變得更加古怪起來。
沈星回頭看了一眼嚴家兒的那間小臥室,此刻約約仍舊能看見那子正站在里面的角落里,一不,不知道是不是正在盯著自己。
樓梯下方有白氣懸浮,可能存在未知的危險,沈星暫時不準備下樓,而是轉想要進小臥室,看看站在那里的子到底是誰。
不過就在此時,隔壁的主臥室房門忽然吱呀一聲,往里面打開了一道門,出黑漆漆的部空間。
房門并沒有完全打開,就這麼停在那里,也沒有什麼東西出現,更看不見牟秀芬在哪兒。
沈星此時一直產生的疑中又多了一個疑,那就是牟靈哪兒去了?這人剛剛還和自己在一起,此刻仿佛忽然就消失了。
正在詫異時,目再次往隔壁的小臥室看去,陡地一驚,發現剛才還在角落里沒有移的人,此刻已經站在了門口。
近距離下,這會兒沈星可以看清楚對方了。
這人面容普通,材一般,臉有些枯黃,面無表,目死氣沉沉的注視著自己。
同一時刻,隔壁的主臥室房門再次開始打開,發出持續的吱呀聲,聽起來異常刺耳,也顯出了更多的黑暗空間,但依然什麼都看不見。
沈星原本以為這穿著睡的子會是另一個一模一樣的嚴家兒,哪知現在看清楚后,這才發現本不是。
剛才那種場景被強行融合后的古怪覺再次上涌,他直勾勾的盯著這短短時間看見的第二張陌生面孔。
陡然間,那打開的主臥室門的黢黑空間,佝僂著腰、手臂扭曲的中年子牟秀芬撲了出來,的目標顯然就是沈星,且此刻的沈星注意力還在那死氣沉沉的陌生子上。
反應過來時,牟秀芬已經近在咫尺。
冰冷的覺襲遍全,另一邊小臥室的門口,那原本死氣沉沉的子忽然發出一聲尖,面驚恐,急速往屋里退去。
沈星突然發現,憑借自己的實力,原本有足夠時間對牟秀芬撲來的作做出反應,但卻依然被對方近,就像沒有了抵抗能力。
……
“你怎麼呢?”牟靈的聲音從耳旁傳來。
沈星全一個哆嗦,側頭看去,發現牟靈關切的盯著自己。
眼前那仿佛被樹皮籠罩而撲來的牟秀芬消失不見,此刻的自己也不在二樓的走廊上,而是站在一樓,旁邊還有熱氣騰騰的鐵爐子正在燃燒著,鐵爐的上面放了一壺快要燒開的熱水。
沈星一低頭,發現自己是坐著的,和牟靈圍著鐵爐子正在烤火。
客廳的門雖然已經關閉,但門較大,依然有冷風灌,顯得客廳里的溫度并沒有上升多。
“你姑父和姑媽呢?”沈星忍不住問道。
牟靈道:“他不是讓我們在這里等一下,他去姑媽下樓來嗎?”
沈星一愣:“是這樣嗎?”
剛才所覺到的那種場景的強行融合,這一刻再次降臨。
“我們……到你姑媽家多久了?”沈星問。
牟靈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剛剛才到啊,你這是干什麼了?”
“你姑媽的兒回家了嗎?”沈星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問。
牟靈搖了搖頭:“要下個月才放假,哪里有這麼快?”
“也就是,現在家里只有你姑父嚴漢山和姑媽牟秀芬在?”沈星再次確定了一下。
牟靈點頭,隨即問道:“你現在說的話怎麼有些奇怪?”
就在此時,二樓傳來“咚”的一聲響,兩人一怔。、
牟靈道:“好像誰摔倒了!”
立刻站起來,沿著樓梯往樓上小跑而去。
沈星也跟著站起來,不過略一猶豫后,他沒有跟上,而在牟靈消失在樓梯口上方后,轉往客廳門口走去,按住關閉的客廳門猛地一推,紋不。
沈星到詫異,使出了全力氣,使勁將這并沒有完全關嚴的門往外推,但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仿佛這扇門被什麼東西給卡死了。
他后退一步,對著門板猛地就是一腳,發出哐當一聲,右腳頓時一陣酸麻,被反饋的強大力量給震得生疼,卻本打不開門。
就在此時,他覺腳上傳來的疼痛不但沒有減退,反而越來越強烈,并且剛才帶有麻木的覺也在開始蔓延。
低頭一瞧,右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了一截壯的木樁,而自己的腹部以上同時也在以眼可見的速度結痂,泛起了一層層類似樹皮的形狀并且發出咔咔咔的凝結聲音。
沈星大驚之下,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哪知另一只腳也已經變化,本站立不穩,直接仰面跌倒,重重的摔在地上,背部傳來咔嚓一聲,就如樹枝斷裂,仿佛此時的已經變了一截木頭。
此時的他只有腦袋可以活,這一幕實在古怪離奇,結合之前那些強行融合的場景來看,沈星心如電轉,有了猜測。
“阿柴!”
他忽然開口,不再牟靈,也不再理會是否牟秀芬會出現。
不多時,他的也已經木化,無法彈,只有眼睛還能轉,鼻子還能呼吸。
視線中,客廳門的門,一道黑影鉆了進來,顯現出阿柴的黑影。
只見阿柴在見到自己后如釋重負一般,快速蹲伏在自己前,手指在虛空中劃寫字。
主人,我總算找到你了!
見沈星已經無法說話,阿柴繼續寫道:主人你不要驚慌,現在你正在夢里,至于是哪個人的夢,我也正在查找,暫時無法得知。因為剛才我從里背包里出來時,發現屋里的人都睡著了,包括你。
沈星一驚,此時他覺自己的鼻息都已經被木化所蒙蔽,已經無法呼吸,只得強忍著憋住氣,盯著阿柴繼續寫字。
現在的夢境非常復雜,我也從來沒有見到過,因為你們的夢正在織。這里有一件事我必須要提前告訴你,如果你現在的意識進了你自己的夢,將會九死一生,你在夢里要是見到自己,要立刻逃走!千萬記住,立刻逃走!
下一秒,沈星的目完全被遮蔽,再也看不見,也再也無法知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