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過程中,沈星探頭往樓梯下看了一眼,下方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他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照著腳下的臺階,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往下走。
很快就拐了幾個樓梯口,按照記憶,自己應該到了一樓。。
但讓沈星吃驚的是,他發現自己還在下樓梯,似乎這樓梯永無止境。
抬頭看了一眼自己下樓來的方向,上面已經陷黑暗中,同樣看不清楚來路。
因為提前知道自己肯定會到什麼古怪,所以沈星并沒有驚慌,再次順著樓梯快速而下。
又走了片刻后,他確定從這個方向無法再出去,于是轉往樓上返回。
出乎意料,只是走了不一會兒就重新回到了四樓。
這老樓大概有六層高,沈星沒有在四樓停留,而是繼續爬樓梯,往五樓而去。
詭異的一幕再次發生,他爬了快有五層,依然上不到樓頂,而且每一層的走廊都變了樓梯的轉角,使得他無法在這些樓層停留。
如要停下,則還是在樓梯中,這與下樓的況一模一樣。
決定不再上樓后,沈星轉往樓下返回,轉了兩個樓梯拐角后,很快就抵達了四樓。
現在看來,這四樓作為姚一家所居住的樓層,被姚的意識創造出了一個完全隔離的空間,四周就是無形的墻壁,使得自己無法出去。
而且姚對于這一層樓已經非常悉,所以在意識中現出來的品都顯得非常真實,與現實中沒有什麼差別。
不過自己就真的無法離開這里了嗎
沈星抬頭看著斑駁發黃的墻壁,他慢慢往姚那開著的房間門口走去,在經過其父母居住的這一邊房屋時,沈星沒有再前進,而是徑直拐了進去。
走到客廳的窗戶,他一腳踩上了沙發,將窗戶玻璃打開,出外面霓虹閃爍、安安靜靜的街道。
隨即沈星鉆出窗戶跳了下去。
這里的窗戶沒有安裝防盜窗,這是他選擇從這里跳窗的原因,而姚所在那邊的房間窗戶,全部都被的父母安裝了防盜窗,以防分裂癥發作后,會有跳樓的可能。
不僅如此,沈星跳樓的行為在之前完全沒有征兆,看似他已經放棄了尋找出去的途徑,但實則在返回的過程中,出其不意的用另一個方法達到自己的目的。
在跳出窗戶的瞬間,沈星聽到了隔壁那間房屋中的窗戶、傳來了姚杰和黃桂萍的驚呼聲,因為這個時候這兩人仍在注意窗外,留意沈星提到過的異常。
哪知竟然就看見沈星跳窗的一幕。
沈星低頭看向自己腳下,那安安靜靜的街道越來越近,下一秒,雙腳落地。
與他想象中不一樣,原本他還準備利用黑筋保護發力護住雙,但實際上腳掌落地后,傳來的反饋很低,遠遠達不到在現實中從樓上跳下的程度。
站在街上,沈星抬頭看向四樓,發現已經看不到姚杰和黃桂萍的影。
他輕輕呼吸了一下,很順暢,完全沒有阻礙,只是整條街道雖然燈火輝煌,但一片死寂。
沈星原本以為順利跳出那棟老樓后,應該就算離了姚的夢境,但現在看來,的意識中雖然沒有完全模擬這條街道,但這個地方依然屬于姚的管轄范圍。
只是沈星又有些覺不太一樣。
他下意識的四下瞧了瞧,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只見對面商店門口的垃圾箱旁邊,蹲著一個有些悉的影,泛黃的白子,沒有穿鞋的腳丫,淤青爬滿了腳踝,長發油膩膩的搭在肩膀上。
這人正是姚。
在沈星見到的一刻,姚緩緩站起,長發下的雙眼看過來,那一原本是白的長,此刻正在緩緩的變化,越來越深。
在對著沈星走來時,那一白已經變為黑,連帶整個人也籠罩在一霾當中,微低著頭,目往上傾斜,就如一頭即將攻擊的猛。
這一幕神,與剛才在屋中相比,完全是換了一個人。
沈星往后退了兩步。
姚立刻開始加快速度,對著他小跑沖來。
沈星出沒有傷的右臂,一層黑筋保護顯現,說明還是運轉正常的,他不再后退。
等姚快速靠近后,一記刺拳打出,不過并沒有進行加模強化,拳頭正中姚肩膀。
而姚在同一時刻出手臂,五指猛地一抓,抓住了他的一片袖,嘩啦一下將袖子撕扯下來,但整個人同時被沈星一拳打飛了出去。
影飛出,撞翻了剛才蹲在后方的那垃圾箱,垃圾箱瞬間破裂,被落下的帶著往后翻滾了好幾下,隨即沒有了靜。
沈星看了一眼,正要順著這條街繼續往前走時,那被破爛垃圾箱蓋住的黑姚,忽然了一下,手臂出,撐在地面,雙腳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將的完全撐了起來。
從沈星的方向看過去,發現的腰都已經被折斷,但卻保持著這個姿勢,腦袋往后折疊,搭在左邊的小肚上,扭著頭看向自己。
不僅如此,其中右腳呈八字往拐,幾乎快轉到了正后方。
姚保持著這個模樣,頭發凌,雙眼大大的睜著,但眼瞳卻變得一片漆黑,張開,對著沈星的方向發出一聲凄厲的尖,的牙齒也都變為了黑,滿黑漆漆的,在發出聲的同時,一道道黑粘流下。
咚咚咚
邁著詭異的步伐,整個人歪東倒西的對著沈星再次靠近,且越走越快,幾乎快呈小跑的趨勢。
“這人,本打不死”
沈星心中猜測,因為這里就是姚的夢境,在這個夢境場景中,不管變什麼樣子,恐怕都是不死之。
即便自己將打一灘爛,怕是這灘爛都能在地上蠕爬行。
“沈先生”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從沈星的頭頂響起。
沈星抬頭一瞧,就見那老樓四樓的窗戶中,姚的腦袋出來,對著他不停的招手喊。
這個姚,穿著一泛黃的白長,與街上這個已呈畸形的黑姚形了強烈反差。
且看著沈星的神關切,帶著焦急和張。
沈星抬頭看了一眼,又把目投向正對著自己靠近的畸形黑姚。
“不要離開這棟樓,外面危險”
頭頂的白姚再次出聲。
沈星轉準備打開通往老樓樓梯的街邊小門,哪知這門紋不,本無法打開,就如同被電焊已完全焊死。
在姚的意識中,這棟樓本就是出不去的,所以小門沒有被打開的可能。
“你等等”
樓上的姚說了一聲,頭了回去,可能在屋子里四找起了繩子,或是準備用床單捆條狀再放下來。
不過沈星卻是直接一翻,施展出三倍力量強化后帶來的“粘連”技能,表面皮變得有粘,如同蜘蛛俠一般,手掌直接按在墻面上,順著老樓墻壁往上爬去。
這項技能是與刺拳一同被激發的,后來沈星自己暗中試了一下,覺這差不多就是一種攀爬技,只不過可以無視任何障礙。
他曾試過自己可以直接掛在外墻那的玻璃上,作用很強大。
只是在沈星攀爬了一多半的時候,那追來的畸形姚也來到墻角,手腳并用,如同一只扭曲的蜘蛛,同樣沿著墻面快速爬了上來,一邊爬,一邊發出凄厲聲。
沈星攀住窗沿,一個翻,躍屋。
此時姚仍在臥室捆床單,而正不知所措的姚杰夫婦倆見到沈星竟然直接爬了上來,他們立刻沖到窗戶前,合力將窗戶快速關上,按下鎖扣。
姚聽見響,跑出了臥室。
此時,窗外啪的一聲,那追來的畸形姚撞在玻璃上,就見那奇形怪狀的整個趴在玻璃外,那張恐怖的臉死死的在窗戶上,眼睛瞪得老大,一不的盯著屋里的一切。
這一幕,嚇得姚杰都忍不住大起來,黃桂萍更是躲在姚杰后,全抖。
“你怎麼上來的”姚卻沒看那窗外的另一個自己,而是走出臥室,對沈星吃驚的說道。
“直接爬上來的。”沈星仔細看了一眼,發現眼前的姚表現都很正常,又問道:“你多久醒的”
姚有些詫異,“我睡著了嗎”
沈星:“”
“爸,媽,你們去我房間那邊,那邊有防盜窗,什麼也進不來。”姚對父母道。
姚杰夫婦二人趕點頭,相互攙扶著出了客廳,往隔壁跑去。
此時那窗外著的畸形姚,在怔怔地看了屋里的沈星片刻后,再次蠕子,往樓上繼續攀爬而上,不見蹤影。
沈星把目投向眼前的白姚,似乎在組織語言,片刻后說道:“外面的那人,是黑化后的你”
姚面復雜,咬了咬,“那就是我。”
“神分裂后的你。”沈星指了指沙發,“你先坐下,別多想,我只是想確認一下。”
話落,他去將房門關上,又給姚倒了杯溫水過來,讓慢慢喝下。
現在沈星大概已經猜測到了。
在現實中,神分裂后的姚會使得自己的想法產生異象,這可以說是異常,但那些產生的異象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異常。
而久而久之,從最開始這些異象只有自己才能看見,到最后隨著姚神力的強大,使得的父母也都開始看見。
當然,這些異象仍舊只是異象,不是真正的異常。
但的父母卻不這麼認為,并且經常被嚇得夠嗆,已經嚴重影響了生活,卻又無法讓兒擺這種狀況。
這使得姚自己在心里也產生了抵,所以自然而然創造了自己的夢境。在這夢境中,父母也存在,但將分裂后的那一部分自己給隔絕在了這棟建筑的外面。
當然,這種隔絕并不是純粹的,這老樓有時候依然會出現某種異況,但這些都在姚自己的可控范圍。
對于這點異況來說,不會影響正常生活,不會讓父母時刻擔心怕,完全不知所措,這比外面的現實世界,要好了太多太多。
拿來一張木椅,沈星在白姚的前方坐下,看著小口小口的喝著溫水,樓外面那畸形的姚已經不知蹤影。
不過此時樓的走廊外卻傳來了高跟鞋的聲音,就如一個剛剛去上班的人,邁著優雅的步子,越走越遠,直至在樓梯口的方向聲音才消失。
沈星沒有理會,這些都是在姚可控范圍的小異況。
他盯著姚道:“不管怎麼說,這里始終都是夢境,無法從本上解決問題,你的父母也都不是真實的。你的癥狀更是不可能以這種方式就可以解決。”
姚沒有說話,只是注視著他的眼睛。
沈星繼續道:“你在這個夢境中有多久了沒想過要出去看看你真實的父母在這里,你始終是在逃避,永遠也無法解決問題。”
在沈星想來,如果每一個闖夢境中的普通人,都無法出去而被困死在這里的話,這姚所在的老宅簡直就是一個定時炸彈。
說不定之前已經有人被困,或者產生了其他一些無法想象的后果。
只是姚的夢境,說不定只有到了現實世界中的夜晚,才會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聽了這番話后,姚搖了搖頭,出苦笑,似乎很無奈,又仿佛是在自嘲。
就在此時,沈星發現放在上的兩只手各有兩顆指甲慢慢地變了灰。
同一時刻,姚杰和黃桂萍回到姚住的房間后,關上房門,站在客廳中間,遠離那雖然已經安裝了防盜窗的窗戶。
他們同樣聽見了門外的高跟鞋聲漸行漸遠,似乎在樓梯口的盡頭消失。
不多時,姚杰的目落在半開著門的臥室方向,他忽然出狐疑神,開口對黃桂萍問道:“桂萍,剛才從臥室出來時,你又進臥室了嗎”
“沒有。”黃桂萍搖頭。
“怎麼那里”姚杰更是目驚詫,盯著臥室。
從他這個方向,正好可以看見臥室的床上,而此刻那張床上正躺著一個瘦弱的影。
姚杰當即上前一步,就見那躺著的人,正是姚無疑。不僅如此,就連睡姿似乎都沒有過。
“啊還在床上”姚杰頓時一驚,“那剛才我們見到的”
咚
隔壁突然傳來一聲沉重的撞擊聲,隨即一道凄厲的聲響起,與那在屋外的黑姚的聲幾乎一樣。
咚
又是一道沉悶響聲傳來,嚇得姚杰夫婦跟著一抖。
沈星忽然從外面推開門大步而,他看上去略有些狼狽,脖子上還有五個指印,不過脖子皮卻是被一層黑筋保護所覆蓋。
進房間后,沈星一手抄起桌上的冷水壺,大步走臥室,一邊說道:“竟然是故意睡,本不是安眠藥的作用這小家伙,居心叵測”
話落,擰開冷水壺的壺蓋,對著姚的腦袋倒了下去。
不過就在此時,沈星忽然覺口傳來疼痛,那是一種用刀在自己皮上出來的痛,就好像他本人是一塊木雕,此刻正有人用刀子在他上進行雕刻。
我用木雕記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