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悵然若失的心不會持續太久。
因為很快,楊越發來一份質檢報告,上面用紅線特別標出一句話:此批產品,為檢驗不合格,出自揚帆流有限公司的回收品。
看到這里,我蹙起眉頭,這個揚帆流正是上次起火的這家工廠,好在起火的地方只是一個沒什麼雜的倉庫,可若是放在流間起火的話,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想到這里,我立即回撥了通電話給楊越,那邊也很快的接起。
剛接聽,我就直截了當的說,“自燃事件以后,我勒令你們全部收回所有合作商的產品,揚帆流也回收了沒有?”
楊越頓了一下,隨后道,“應該是全部收回了。”
“應該?”我眉頭皺的更深,“什麼做應該?”
那頭沉默。
我了突突直跳的眉心,語氣無奈地說,“我以為你做事向來謹慎,所以也沒有過多追問你細節方面的問題,你現在立即徹查,若是有的,趕收回來,不管什麼方法都要把設備給我撤回來。”
楊越立即應了一聲。
然后我將電話給掛了。
沈彥遲這時已經洗完澡出來,先是看了我一眼,大概我的臉不太對勁,他看著我,語氣關懷,“怎麼了?接了通電話就表不好了。”
聞言,我把目投向他,“上次揚帆流倉庫自燃事件,你大概也知道一點吧。”
他嗯了一聲,“不是都解決好了?方也發了聲明,還有什麼問題?”
然而我卻十分悵然的說,“我總覺得這件事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剛才楊越打電話告訴我,撤回來的產品里,查出一批質量不過關的,正是揚帆流的,之所以最后才檢驗出來,是因為自燃事件以后,他們也進行了徹底整頓,而我們公司發出收回指令的時候,隔了一個星期才撤回來,于是也耽誤了檢驗。而現在產品出了問題,我擔心的是,流倉庫里還有這系列的產品沒有收回的,若是再出問題,事就麻煩了。”
沈彥遲聽了,也跟著微微蹙起眉來,他沉了一會兒,還是勸道,“你也別太悲觀了,派人去查清楚是否有的產品,最好是沒有的,那麼出事率就低了很多,只是希在此之前,不要出其他意外比較好。”
我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心里卻總有一種不好的預。
而第二天,似乎就印證了我的直覺,并不是假的。
一大早,揚帆流倉再度起火的消息迅速占滿了各種報紙頭條,警方,救護車,消防車,第一時間趕往現場。
楊越打電話來的時候,才不過早上六點左右。
我睡得朦朧間,聽到手機震,幾乎下意識的就心頭一沉。
拿起來一看,果然是楊越打來的。
這一刻,我的心跳越發快速。
按了接聽之后,卻什麼也沒說。
下一秒,楊越沉著聲音跟我說,“榮總,晚了一步,揚帆流倉出事了。”
我的心猛地下墜。
“今早五點,倉庫失火,所有的東西全部燒灰燼,一名保安燒重傷,現在正在醫院急救。”
然后他再說了些什麼,我已經聽的不是很清楚。
正好沈彥遲穿好服進來,見我臉奇白,立即走了過來,他雙手按在我的肩膀上,“怎麼了?”
“你沒看新聞?”我抬眸看他,眼中仍然是掩飾不住的慌張。
他蹙起眉。
然后我一字一句的說道,“揚帆流出事了,我昨晚上的猜測似乎是得到了驗證。”
沈彥遲一怔。
話說完,我立即返打開柜開始找服,可今天這服就像心跟我作對一般,哪一件都不是我心中想要的那一件。
我在柜子里整個翻來翻去,就柜子翻得是一團糟,卻依然毫無頭緒。
沈彥遲最終看不下去了,他徑直走過來,一把牽起我的手,神認真的注視著我,“榮曦,你冷靜一點。”
我看著他,愣了幾秒,卻是一個勁搖頭,“我怎麼冷靜得了,流倉里那麼多品,損失可想而知,而且那個躺在醫院的保安如今生死未卜,前段時間才出了自燃事件,這一次別人很自然的就想起了榮盛,你說會不會,現在還沒得出結論,就已經把帽子扣上來了?”
沈彥遲擰了擰眉頭,再次道,“榮曦,你先聽我說。你現在不過是你的揣測而已,事沒有得到結論之前別急著自慌陣腳,現在誰也沒有指出是你們的產品出了問題,一個那麼大的工廠,引起火災也不一定要是人為原因,各種方面的可能都有,你現在急這樣,有什麼意義?”
“是沒什麼意義,可我卻知道,倉庫的損失興許榮盛可以賠償,可是那條人命呢?我好不容易扳倒顧燁,才開始站穩腳跟,一切還才剛開始,就出了這樣的事,我又該怎麼面對?”我開始口不擇言起來。
沈彥遲閉了閉眼,有些無力的說,“那又有什麼關系?你害怕面對,我就陪你一起面對,總之不會讓你一個人就行了。你怕失去榮盛,我就用沈氏鼎力支持你,你能不能對自己,對我,有點信心?”
我徒然一怔。
下一秒,我被他攬懷抱,他溫熱的腔著我的額頭,每說一句話我都能到他腔的震。
他低低沉沉的說,“榮曦,你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經過一番安,我焦躁的緒似乎得到了緩解,整個人也沒有那麼的浮躁了。
隨后沈彥遲親自替我挑了西裝,然后等我換上,再親自開車送我去公司。
一路上,我們誰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廣播里報導著這起新聞的整場事故發生過程,然而不知何時,他另外一只手已經攥住我的手,給我無聲的溫暖。
很快到了公司,臨下車前,他側頭一本正經的對我說,“你現在該做什麼就做什麼,該審批文件就審批,該開會就開會,一切如常。工廠那邊若是發現了任何線索,若是和你無關,自然你也相安無事。若是真的跟產品有關系,你也不要慌張,打個電話給我,無論什麼狀況,我都陪你一起面對。”
他的話誠摯又認真。
我聽了,卻鼻頭一酸。
他見狀,手了我得發發心,“別忘了,兩次結婚的時候,宣誓的誓詞。無論貧窮還是富貴,健康還是疾病,我們都要彼此不離不棄。小曦,你信我。”
我怔了怔。
如果說早上的擁抱安了我焦躁的靈魂,那麼他的這番話才是徹底讓我穩定了心神,我轉一步步走回公司的時候,腦子里閃現出各種各樣的畫面,早上緒奔潰的樣子,陳祖安死的時候,我哭的不能自己的模樣,回首一路到現在,好像從頭至尾,只有沈彥遲都用著他的方式宣告著他的存在。
想到這些,我莫名的勾了勾。
整整一上午,我都在高度關注工廠事件的新聞,原以為很快就會找到我頭上來,可是一上午都沒有任何的靜。
好像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而榮博城打來的電話打斷了我所有的慶幸。
一接通,我還不知道是誰,問了兩聲,就要掛斷的時候,他緩緩開口,“榮曦,早上的新聞看了嗎?”
我一頓。
隨即他在電話里頭沉沉的笑著說,“這是一個警告,你若是再不安分,那就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你了。”
然后不等我說話,直接把電話掛了。
電話嘟嘟嘟的聲音依舊在響著,而此時,我的臉卻沉的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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