淰兒就坐在屋等著,不一會兒曉靜就過來了,見溪兒不在,問了幾句,然後便將袖中那支發簪拿了出來,遞給了淰兒。
淰兒接過發簪,將其仔細打量了一番,也深覺這支發簪很是悉,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這究竟是誰的。
“怎麽樣,是不是認得?”曉靜急問。
可淰兒卻搖了搖頭,“有些悉,但又想不起了。不過這支發簪的做工,的確出自宮中。”
“淰兒……”曉靜喚了一聲,但又言又止,這個樣子讓淰兒覺得,必然知道些什麽,遂一把握住的手,急切地問了出來。
“姐姐,你是不是認得這個發簪,告訴我,發簪究竟是誰的?”
聽問起,曉靜的眼神也有些閃爍起來,“你還是別問了,不知道或許會更好些!”
可是,人往往是這樣,別人越不告訴自己的事,自己越想知道。此刻,淰兒就是這麽個心境。
“告訴我,無論事實是什麽,我都要知道!”
“那好吧,我就告訴你,不過,希你知道後不要太難過。”
淰兒點點頭,曉靜歎了口氣,這才又重新開口,“這支發簪,我在晴雨宮替鄭雨楠治傷時曾見過,那個時候,佩戴這支發簪的人是的姐姐,也就是如今的太子妃,鄭雨妍。”
“你是說,這支發簪是妍姐姐的,怎麽可能?”淰兒當即不可置信地轉過去,一雙眼眸閃爍不定。
其實,在曉靜剛剛提及晴雨宮時,自己就已經想起了這支發簪的歸屬,隻是妍姐姐那麽溫婉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是?
“淰兒,我知道你不會相信,可是事實擺在眼前。”曉靜見不信,隻好出言勸。
“不,妍姐姐一向對我那麽好,怎麽可能害我,沒有理由?何況,如今尚在京都,又怎麽會殺害紫嫣姐姐呢?”淰兒還是不信。
“怎麽會沒有理由呢,對你再好,可你別忘了終究是鄭雨楠的親姐姐,你搶了妹妹的丈夫啊!何況,鄭雨楠當初容貌被毀,偏那一刀還帶著毒,我雖然用碧凝花治好了,但是每逢刮風下雨,的臉依然會有徹骨的刺痛,你認為鄭雨妍不會將這一切都算到你的頭上嗎?”
“淰兒,你終究太過善良,這些是是非非還看不!”曉靜說著又歎了口氣。曾幾何時,的麵上再也找不到那樣暖人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憂。
“我……”淰兒語塞,還能說些什麽呢?從不曾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懷疑到邊信任之人頭上,可卻又容不得自己不懷疑。
“如今,你有什麽打算?”曉靜見久不說話,又開了口。
“這支發簪我會給溪兒保存,待他日回宮,我必然會去找妍姐姐問清楚。”其實,私心裏淰兒還是不覺得雨妍會因為雨楠的緣故而害自己。
“淰兒,有的時候還是不要太過於輕信人。我覺得,這支發簪你還是親自保存為好,至於雨妍這件事,在你沒想好要怎麽做之前也最好不讓任何人知道。”聽說要告訴溪兒,曉靜趕提醒。
“姐姐,你的意思是,懷疑溪兒?”淰兒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著。溪兒是自己邊最親近的人了,姐姐怎麽會懷疑?或許是搞錯了。
本來淰兒都還在找理由,可是曉靜卻果斷地點了點頭,“不是我要懷疑,可是也的確讓人懷疑。這支發簪我隻在宮中短短時間,都可以認出是誰的,可是卻隻說悉,一直記不清是誰的。是你碧凝苑中的掌事宮,怎麽可能連這點觀察力都沒有?對此,你不覺得奇怪嗎?”
曉靜的確說的在理,可是淰兒還是不願相信。見堅持,曉靜也不,隻是勸凡事多留個心眼總是好的,然後就出去了。
本來叮囑不可多說話,可淰兒還是說了這麽多話,又隻好重新去配點藥過來了。
曉靜剛離開不多久,溪兒就端著茶進來了。淰兒見進來,不聲地將那支發簪收了袖之中。
“溪兒,你回來了,怎麽去了那麽久?”淰兒本是想掩飾一下剛剛收發簪時製造的怪異氣氛的,可一開口才發現,溪兒也確實是出去好久了。
溪兒輕輕一笑,將托盤放到了桌上,“都是茗玉了,奴婢本來已經端來了茶,可被貿然一撞就打翻了,奴婢隻好重新去取,偏水還沒開,奴婢又隻有等在那裏,讓公主您久侯了。”
如此說著,又趕倒了杯茶遞給淰兒。淰兒狀似無意地看了一眼,這才接過了茶杯。
自己不願意懷疑,可是曉靜的話又如在耳邊。罷了,自己就如曉靜所言,多留個心眼便是。
“對了,公主,靜公主還沒有將雲公子手裏的發簪拿過來嗎?”溪兒看看大帳,這才開口詢問。
“拿過來了,我也看過了,然後又托把發簪給雲大哥了,在他那裏查起來要方便些!”
“如此說來,公主也不認識那支發簪啊,奴婢還以為……”溪兒有些失地瞥了瞥。
“沒關係,沒了這個線索,還有其他可以查嘛,總有一天會查出來的。”這句話也不知是說給溪兒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溪兒不明所以,隻是點了點頭,沒再說些什麽。
夜裏,雲痕青桑與孫先鋒依計行事,淰兒等在大營中,正萬般焦急間,收到了一封無名書信。
其上寫著:若救宇黎,往北一裏外小樹林一見。
這樣的書信又是在這樣的狀況之下,理智告訴淰兒,不能去。可是事關宇黎,早已失了理智。
瞞著所有人,當真獨自一人騎著藍雪白馬去樹林赴約。隻是大帳中,枕頭旁,留了張字條,代了下行蹤。
一裏外的小樹林,在夜下顯得有些詭異。
這裏是涼州,本就是苦寒的北羌屬地,如今又值冬季,更顯蕭瑟。偏偏這裏的樹木皆長得盤錯節,歪歪扭扭,加之冬夜的黑暗,這個地方一度又添了幾分可怖。
寒意襲來,淰兒下意識左手攏了攏自己的白裘披風,右手中那豌豆大小的夜明珠再次往前了,一時間的周邊一片明亮。
掩下心中的懼意,淰兒在一棵大樹下停了下來,又看了看四周,好像真的沒人,這才高聲喊了起來。
“我已經應邀前來,還請閣下現!”
四周一片寂靜,隻是偶有幾隻東喊著飛過。
沉默一陣,淰兒又再次開了口,“閣下既然邀約,那麽必然不怕麵才是,怎麽如今卻又百般藏呢?”
這下,空中終於有什麽飛過的聲音,“哈哈哈,果然不愧是公主殿下,竟然真的敢獨自赴約!不過,在不知對方份之際,你這樣做會很危險!”
話落,人也出現在了淰兒眼前。一上等的黑錦袍,上麵繡著的金長龍因為淰兒手中夜明珠的照而熠熠生。厚重的墨灰絨大氅也隻是肆意披在肩頭,連係帶都未係,也因此可以看見他穿的是長配厚重的及膝狼皮高靴,再加之他高高的羽絨帽,明顯是北羌裝扮。
“大穆吉爾,是你?”淰兒見到是他,一時間後退幾步,有些防備起來。
大穆吉爾朗聲一笑,“公主果然沒有忘了我,我也說過我們很快會再見的。”
這時,大穆吉爾才發現淰兒臉上包著的厚厚紗布來,麵上笑容頓收,反而帶上了幾分低沉,“公主,你的臉這是怎麽了,傷了嗎?誰幹的?”
淰兒麵一沉,“這與你無關!”也無意破壞顧夏同他的婚事,所以也不打算告訴他是顧夏傷。
“怎麽會無關,你可知我見你傷會有多著急?公主的花容月貌,若是因此毀了,那我該有多著急?”
“不必多言,你隻要告訴我救黎大哥的條件便是!”淰兒不耐地打斷他。
“公主不愧是聰明人,深深明白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這個道理啊!那我也就明說了,隻要你同意跟我回去,那我就讓皇弟放了宇黎,如何?”
“嗬”淰兒冷笑,“我以為你與大穆吉斯不一樣,卻沒想到都是一丘之壑。”
“公主此言又是何意啊,我可是冤枉啊!”大穆吉爾卻擺了擺手,一幅委屈的模樣。
“我哪裏冤枉你了,當初大穆吉斯派人抓我,今日你又要用黎大哥來脅迫我跟你走,如此卑劣的手段當真也就你們兄弟倆使得出來。既然你要用這樣的手段,當初發戰事時又何必說是為了我,讓我平白擔了這紅禍水的罪名。”
淰兒越說越覺生氣,總覺得又是自己識人不清。
可大穆吉爾卻是一頭霧水,想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想明白了一切,趕就開口解釋。
“這個公主你可就冤枉我了,我沒有想到皇弟他會一而在再而三地違抗我的命令,甚至是又私下派人抓你。至於宇黎,我也確實是前幾日才知道他被皇帝囚了,我趕過來也就是為了理這件事。”
“這麽說,你也不讚同大穆吉斯如此卑劣的手段,對不對?那你是不是要放了黎大哥,然後在戰場上再和他決一勝負?”淰兒似乎又看到點希,一臉期待地看向了大穆吉爾。
大穆吉爾卻是勾一笑,“公主你不必出言激我,我雖不同意皇帝用這樣的手段,可出於大局考慮,宇黎他在我們手中確實是十分有利的。所以,我也絕計不會這樣冒冒然就放了他!”
“那你究竟想怎麽樣?”
“你跟我走,我可以考慮是不是要放了他!”
“考慮?也就是說你本就不打算放了他!”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大穆吉爾讚賞地點點頭,“果然不愧是我看上的人,一點就!這天下與人,我都要!”
“可是我如今容盡毀,貌如鬼魅,你確定你還要我跟你走?”淰兒深知自己已然是落了他的圈套,便竭力尋找著的辦法。
大穆吉爾卻是不在意地一笑,天下之大何愁沒有名醫,待我奪得這天下,必然可以治好你臉上的傷,你不用擔心。”
“那麽你與黎大哥所做的公平較量,公平競爭的約定呢?你不是說過,要以最後完的勝利來贏得我的嗎?”說著淰兒又不聲地後退了一步。
雖然自己最不喜這種以人為賭注的易,但此時此刻隻能這樣說,能拖一刻是一刻。
大穆吉爾仿似沒發現的小作,隻是邪肆一笑,“阿翁說的對,這天下遲早是我的,你也遲早是我的,我又何必如此為難自己。既然喜歡就先得到再說,天下如何評說是他們的事。你跟我走,我保證立刻封你做王後。”
說著,他上前幾步,隨著淰兒後退的步子而去。
“嗬,我真為顧夏到悲哀,堂堂一國的王,到頭來也不過是被你利用的工。”淰兒冷冷地輕嗤。
提起顧夏,大穆吉爾麵上瞬間染上了幾分厭惡之,“如何能與你相提並論,你聽話,隨我回去!”
他輕哄著,又上前幾步。淰兒冷笑一聲,說了句,“你休想”便已經一個躍跳上了馬。揚鞭策馬很快就跑出了一段距離。
原來剛才一直在拖延時間,為的就是靠近那匹藍雪白馬。大穆吉爾反應過來,卻也沒生氣或是驚慌,反而角上揚了一個更大的弧度。
“想走,沒那麽容易!”運氣於掌,一掌過去,淰兒的藍雪白馬瞬間驚,三甩兩甩就將淰兒從馬上甩了下來。
大穆吉爾笑意微斂,趕飛去接,可是有人更快他一步,他甚至於都沒看清來人究竟是男是,淰兒就已經被那人帶的無影無蹤了。
藍雪白馬驚發狂也已經奔遠,大穆吉爾看著遠去的馬,又看了看四周,確實半個影子都見不到了,他才放棄了追的打算。
氣得踢了踢地上的泥,轉大步離開,看來今晚又白忙活了。
不過,不要讓他知道究竟是誰帶走了淰兒,從而破壞了他奪得佳人的機會。否則,他一定要他付出代價。
還有大穆吉斯,自己的好皇弟,竟然一再無視自己的命令,看來有必要采取點行,警告警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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