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辦公室發生的事也只有寥寥數人知道,並沒有廣泛傳播出去。
高一年級的學生可能偶爾會詫異——那個經常在自習時間出現在教室後門窗戶上的臉換了一張。
然而玩手機依然是不被允許的。
他們的生活也沒有什麼變化。
至於常校董,副校長的手暫時還不過去。
再說了,就算喬依之是被常校董勸退,而轉學后能被保送清河大學又怎樣?
學校不會因為,就跟常校董battle的。
因此,既然知道是常校董勸退的喬依之,那麼一中校長也不可能開口再把喬依之邀請回來。
不然那不是打校董的臉嗎?
一邊是有可能保送清河的的學生,一邊是校董。孰輕孰重,大家心裡門清。
畢竟他們一中通過各種競賽每年可以保送十幾個學生呢,失去一個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當然,在十年之後,年僅二十六的喬依之『再次』斬獲拉斯克獎(LaskerAward),為歷史上獲此獎最年輕的科學家,清河大學為此在實驗中學建立招生基地時候……
一中的各位校董和校領導們是什麼心,慚愧、後悔、亦或者是痛惜?
這就不得而知了。
-
就在副校長理教導主任的同一時間。
喬依之正在教室里看昨天新買的競賽書,旁邊擺了一疊草稿紙。
遇到新奇的思維導圖隨手就記下來。
初晨的灑在上,淺褐的眼眸看起來更淡了,像琉璃一樣。
今兒到得早,前排座位大部分都是空的。
但還是坐在了兩邊的座位上,最邊邊靠窗的座位是給李聞風占的。
第一節課下課後,原本安靜的六樓被高一趕來的同學注了新的生機。
門口吵吵鬧鬧,卻又不是特別聒噪。
大概有五六個穿著一中校服的男生在門口喊:「喬依之!」
「喬妹妹!」
「出來一下下~」
喬依之正準備休息,聽到這聲音後轉過頭去,神中帶著一迷茫。
門口嚷的聲音更大了:「對對對,出來一下。」
喬依之視力不是特別好,這種高層階梯教室的門口背著,的視線從明到暗,第一眼什麼人都沒認出來。
緩了兩秒后,喬依之大概能認出幾個人來。
而且,就算上輩子都沒怎麼聯繫……還是可以出他們的名字。
喬依之站了起來,走出教室。
兩個生欣喜的挽著:「真的是你!能見到你簡直太開心了!」
喬依之角噙著笑,神狀態比之前在一中要好了不。
說:「我也很開心。」
「啊啊啊,喬妹妹你可算回來了。」
「咱們從初中開始就一直在一個班,你突然轉學我們太不習慣了。」
「哎呀,競賽班,大佬就是大佬!」
「大佬會一直都在競賽班聽課嗎?我明天還來找你」
喬依之說:「沒,我就來旁聽三天,之後還得回實驗。」
一群人登時就蔫兒了:「啊。」
「sad.」
「嗚嗚嗚,喬妹妹為什麼要轉學啊,還能再轉回來不?」
常如冰去了趟衛生間,剛到門口就聽到這句話,整個人後背一下子就僵起來。
還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學生,沒有把『以權人』會到極致。
很在乎老師的讚賞、同學的崇拜,不希他們把『喬依之轉學』的原因歸咎到自己這裡。
因為,喬依之如果把這個事說出去,那麼這些喜歡喬依之的人,肯定會遷怒自己。
常如冰心虛。
還沒進教室,又飛快的逃走了,彷彿後有什麼洪水猛。
然而喬依之的話還是穿進了耳朵里:「轉學是我個人原因,我現在也喜歡實驗的,我想留在實驗。」
說著,還看了看校服,笑著道:「我覺得實驗校服更好看一點。」
一群人:「……」現在給校長信箱寫信求換校服還來得及嗎?
一個生說:「不是,喬妹妹本來就很,穿什麼都好看呢!」
快要上課的時候,另一個生從拎著的書包里拿出一個直徑約十五厘米,高度二十厘米的明玻璃罐。
裡面都是摺疊好的小星星和千紙鶴。
說也有一千隻。
「這是你轉學后我們一起折的,希你可以儘快好起來。但是你換手機號了,微信也不用了,班主任說他也聯繫不到你……」
那會兒喬依之在考場上暈倒的事不一會兒就傳遍了全班,乃至全年級。
大家才想著用最『笨』的辦法給喬依之祈福。
在場所有人分明都是唯主義者,卻希神可以治好喬依之的病。
可一時半會兒聯繫不到喬依之,隨著時間的累積,這份『希』也就越折越多了。
現在正好喬依之來一中了,這份承載著大家好祝願的禮終於可以送出去了。
喬依之抱著這個罐子,長長的睫宛若蝶翼一般眨啊眨,眼底承載的都是。
的聲音很輕:「謝謝你們。」
「謝什麼?你別忘了初中三年給我講了多道題啊!」
「還有我,監督我背了多課文。」
「我抄你作業……哎,太他媽丟臉了。」
上課鈴聲打斷了喬依之跟同學的談話,道別後,抱著這個罐子回教室。
而其他人則往樓下飛奔。
「下一節是班主任的課,遲到了會被罵的。」
「沖沖沖。」
-
常如冰給父親打完電話,再去上課的時候,已經遲到五分鐘了。
不過老師也沒說什麼,只是讓進來坐下了。
畢竟這是競賽班,老師需要把注意力放在講課上,不可能因為一個學生而浪費時間。
第二節課後是二十分鐘的大課間。
常如冰走到喬依之這邊,對說:「喬依之,我們出去一下,我有事給你說。」
喬依之有些疑,坐在原地沒。
旁邊的李聞風想拿出一個千紙鶴研究這是怎麼折起來的,但都被喬依之制止了。
聞言,李聞風抬眸看向了常如冰。
視線中不帶一緒,薄涼的打量著常如冰。
李聞風跟常如冰沒有過任何接,按理說不可能知道任何事,可就是這種眼神,讓常如冰有種自己被看穿了的錯覺。
想打退堂鼓,但又想到了父親的話——「那是喬家自己的選擇,也是我們的公平易,不要怕,孩子。」
於是常如冰又了一遍喬依之。
見周圍人都看了過來,喬依之皺了皺眉,把罐子給李聞風保存。
「不準拆,下午我教你折。」
李聞風分明佔了便宜,面上卻好想吃了大虧的樣子,說:「行行行,去吧,一定給你保存的好好的。」
-
喬依之跟常如冰走到了六樓走廊最盡頭,那裡一般沒什麼人。
常如冰說:「你都離開了一中,為什麼還要回來?」
喬依之就事論事,說:「我現在穿的是實驗中學的校服,是實驗推薦我來一中競賽班聽課的。」
不想跟常如冰再糾纏,補充道,「聽課證明天晚上到期,沒有其他況,我應該不會回來。」
常如冰最不喜歡這種一本正經的語氣。
父親的那句話給壯了膽,把的所有顧慮都下去。
說:「你家拿了我們家的錢,佔了我們家大便宜,你對我說話就是這種語氣?」
喬依之不明所以:「那我應該山呼萬歲?」
見常如冰一臉的高高在上,喬依之輕笑一聲,說:「看來我轉學這件事你知道的不是很清楚。那麼我來告訴你,你父親的一切所作所為。作為銀行行長,聯合其他銀行故意給我父親公司施,讓我父親公司面臨破產危機,不得不貸款來維持運營。然後,告訴我退學,他們銀行就批準給我父親貸款……」
常如冰很懵,下意識的反駁喬依之。
「不,不可能!我爸爸不是那樣的人!」
喬依之從手機里導出一段錄音,那聲音用溫和的語調說著最殘酷的事:「喬依之,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你父親公司本就有危機,我不過是把他讓下坡路再推了那麼一下,現在整個公司就瀕臨破產。」
頓了頓,那個聲音繼續說,「你心臟不好,千萬不要生氣,聽說你在這次期末考試中力太大暈過去了?對你的多上一點心吧。去其他學校,以你的績,就算考試做一科也可以名列前茅。我還可以順手解決你父親公司危機的事,兩全其。」
這個聲音常如冰很悉,正是父親的聲音。
剛剛他爸也是用這種語氣鼓勵不要怕,這是一場公平易。
喬依之也不想欺負常如冰,把後面的話也放了出來。
手機里傳來喬依之稚的聲音:「你這麼做是違法的!」
男人輕笑:「小孩子,商界競爭本就是這樣,很殘酷,沒有和平發展這麼一說。你父親的公司倒下,還有其他公司想要分一杯羹啊。這是自然法則,優勝劣汰。」
到這裡,錄音停止,因為當年的喬依之也做了決定。
那就是轉學,把一中所有的校榮譽都讓給常如冰。
喬依之說:「我當時心臟不好,上帶著監聽設備,這是你爸爸見我時候說的原話。」
看著常如冰震撼的神,喬依之繼續說:「如果你認為我父親為了拿你家的貸款,因此才讓我轉學……那麼很抱歉,事實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所謂的公平易也不過是表面看起來公平。」
說完,喬依之就走了。
沒有給常如冰作出任何類似於『我不會把這件事宣揚出去』的承諾。
但常如冰那『一筋』的腦子卻突然明悟,喬依之是不會說出去的。要說的話,早就說了……
常如冰站在原地想,原來一直以來,喬家、喬依之才是害者。
一直以來擔心的不過是自己在學校中的名譽。
而喬依之卻因為申請常春藤學校需要更多的榮譽,被迫放棄這一切,去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
曾經的天之驕到如今的默默無聞。
而居然還一直覺得自己才是吃虧了的那個……
想到這裡的常如冰覺臉頰連同耳朵都燒了起來,火辣辣的。
-
喬依之回到座位上后,緒還是有點不太好。
把臉埋在胳膊里,默默的消化剛剛說的一切。
本以為重生一次就可以坦然面對,哪想到心裡還是覺得很悶。
這可能跟心臟沒好也有點關係。
黑暗中,喬依之覺自己的耳垂被到。
一下。
兩下。
很輕,好像在無聲的安。
喬依之爬起來、抬起頭,看到同桌李聞風用圓珠筆的尾端在自己。
想也不想,習慣的說:「。」
說完后一愣,這不是自己一旦緒低落,生悶氣的時候,姐姐安自己慣用的手法嗎?
李聞風到底是拿自己耳朵玩,還是安……?
還不等喬依之想明白,就聽到李聞風給指著樓下的一棵樹。
「看到上面的橙子了嗎?」
喬依之下意識的點頭。
然後那個一米八的同桌就站起來,說:「我給你表演一個摘橙子。」
然後風風火火的就出了教室。
喬依之:「???」
喬依之:「!!!」
雖然說學校沒有明文規定說橙子不準摘,平時也有學生摘了玩。
但、但他們現在是實驗的學生啊。這麼搞會不會有點影響不好?
思考間,下長袖校服、僅著白短袖的男生已經出現在了橙子樹下。
正好是剛剛指給看的那一棵。
男孩子高挑,彈跳力驚人,摘果子的作更是嫻。
跳起來就到手一顆樹梢上橙黃的大橙子。
然後迅速往樓上跑。
「給你,這個甜。」
第三節課,喬依之鼻尖一直縈繞著橙子清新的香氣。
剛剛的煩惱不知道拋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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